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他时,那文士竟不易察觉地微微颔首,眼神中飞快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意味——有同情,有审视,更有一丝深藏的忧虑。
此人……是谁?刘晔心头微动。
“叔父言重了。
”刘晔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玉玺的异动,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苦涩,“侄儿岂敢觊觎叔父基业?实是……实是心忧汉室倾颓,曹公虽雄,其志难测。
而叔父坐拥庐江,扼守江东咽喉,实乃我宗室重振之望!侄儿此来,只求在叔父麾下,略尽绵薄之力,以报宗庙。
”他再次躬身,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
这番近乎哀求的“肺腑之言”,似乎稍稍打消了刘勋的些许疑虑和敌意。
他肥胖的脸上挤出一丝虚伪的笑意,挥了挥肥厚的手掌:“罢了罢了,既是同宗,又千里迢迢来投,老夫也不能太过绝情。
你就先在府中住下,安顿几日再说。
来人,带子扬先生去西跨院歇息!”语气施舍,如同打发一个无足轻重的穷亲戚。
西跨院名副其实,偏僻、破败。
几间厢房透着久无人居的霉味,窗棂破损,寒风毫无阻碍地灌入。
刘晔被一个态度敷衍的仆役引到这里,丢下一句“先生自便”便匆匆离去,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沾染晦气。
刘晔独自站在空荡冰冷的房间中央,环视着这简陋得连许都普通军吏都不如的居所,脸上最后一点伪装的和顺谦卑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封般的冷硬和眼底深处燃烧的火焰。
这便是同宗?这便是他刘晔不惜代价逃离许都后,所要依附的“根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缓缓走到唯一还算完整的木榻边,颓然坐下,连日奔波的疲惫和识海深处因召唤反噬带来的阵阵抽痛,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身体几乎要散架,但精神却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猝不及防地涌上喉咙,他急忙用手捂住嘴,指缝间竟渗出了刺目的猩红!召唤郭嘉失败带来的可怕反噬,终于在他心神激荡、身体透支到极限时,猛烈地爆发出来。
五脏六腑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搅动、撕裂,剧痛让他瞬间佝偻了身体,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脸色惨白如金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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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他痛苦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内火烧火燎的痛楚。
视野开始模糊,耳鸣阵阵。
难道……千辛万苦逃到这里,却要倒在这第一步?
就在意识即将被剧痛吞噬的边缘,怀中那沉寂片刻的玉玺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滚烫!那股灼热并非狂暴的破坏,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力量,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气血。
与此同时,识海深处,那缕冰冷缥缈、如同月光寒潭的郭嘉残魂,倏然亮起!
一个冰冷、疲惫,却又带着洞穿一切虚妄的清晰声音,毫无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