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雪夜刀痕。(2/3)
浪人常穿的和服下摆,上面绣着个褪色的樱花图案。
火堆旁的石头上,留着半截啃剩的冻肉,是野猪肉,上面的牙印又细又密,不是关东山人的牙口,倒像常年吃精米细面的人留下的。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火堆旁的脚印,与尸体旁的牛皮靴印完全吻合,只是在雪地上拖出了道长长的痕迹,像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看这拖痕的宽度,"步鹰往燕彪耳边凑了凑,声音压得像块冻硬的石头,"三尺宽,两尺深,是能装下两个人的麻袋。
"他指着拖痕尽头的悬崖,崖边的积雪有明显的塌陷,下面隐约能看见个黑窟窿,是猎户们储存兽皮的冰窖,"他们杀了猎户,还要抢走过冬的兽皮,这是想断了咱们换粮食的活路。
"
燕双鹰突然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冻裂的虎口渗出血珠,滴在雪地上像朵小小的红梅。
他想起那个日本婴儿,现在正被王寡妇裹在厚棉被里,在窝棚里学喊"冷",却不知道有群人正用冰冷的刀,屠杀着守护这片山林的人。
少年的手摸向腰间的短刀,刀鞘上的冰碴硌得手心生疼,却被爹按住了——松树林深处,有片雪花落地的声音不对劲,像有人踩断了枯枝。
傍晚时分,赵猎户的邻居慌慌张张跑来报信。
"赵大哥家...怕是出事了!"汉子的棉裤冻成了冰壳,是从落马湖一路跑来的,嘴唇冻得发紫,"我去送山货,看见他家的烟囱没冒烟,门被雪堵了半截,扒着窗户缝一看...炕上全是血!"他从怀里掏出只小孩的棉鞋,是赵猎户小儿子的,鞋尖沾着点黑血,被冻得硬邦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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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彪带着人往赵猎户家赶时,雪已经没到了大腿根。
每走一步都要拔出腿来,积雪在靴筒里咯吱作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惨状伴奏。
步鹰走在最前面,用刺刀拨开齐腰的雪,突然停住脚步——雪地上有串小小的脚印,是孩童的,往柴房方向延伸,脚印尽头的雪被染成了黑红色,像串凝固的血珠。
赵猎户家的木门被从里面闩着,燕双鹰用肩膀撞了三下才撞开,门轴发出"嘎吱"的惨叫,像临死前的哀嚎。
屋里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口凉气:赵猎户被钉在北墙上,胸口插着把肋差,刀刃没柄而入,鲜血顺着墙缝往下流,在地上冻成了冰锥;他媳妇倒在灶台边,怀里还抱着个没满月的婴儿,两人的后心都有个细洞,血把灶台上的玉米饼染成了黑红色;三个大点的孩子被并排绑在炕沿上,脖子上都有刀伤,血浸透了炕席,与身下的积雪冻在一起,像块巨大的血豆腐。
"刀是从背后扎的,"步鹰拔出赵猎户胸口的肋差,刀刃窄得像片柳叶,上面刻着个极小的"佐藤"二字,是用刀刻上去的,"看这力度,扎穿了脊椎骨,凶手的腕力至少练了十年,不是普通浪人。
"他用刺刀挑起灶台上的块玉米饼,上面留着个小小的血手印,是婴儿的,"他们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是想让猎户断子绝孙。
"
燕彪展开怀表时,指腹蹭过表盖内侧的猎户家眷名单。
赵猎户的小儿子才三岁,是关东山最机灵的孩子,能在雪地里认出每种野兽的脚印,上个月还送给那个日本婴儿一只野兔腿。
现在这孩子倒在柴房门口,手里攥着根烧火棍,棍头上沾着点和服的丝线,是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
"他们不是在杀人,是在灭门,"燕彪的声音硬得像块冰,"猎户们帮过咱们,这是在报复,也是在警告——谁敢帮咱们,就是这个下场。
"
夜里的燕家屯,油灯下的气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