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春踪迷影。(3/3)
快亮时,去矿上侦查的小鹰突然跑回来,手里攥着个被撕碎的布偶,是燕双鹰给孩子缝的。
"步叔叔,土匪把娃带到矿场的了望塔了,"小鹰的脸冻得发青,是一路跑回来的,"我听见他们说,等咱们去了就把娃推下来,再用机枪扫......"话没说完就被燕彪按住了嘴。
燕彪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针正指向丑时。
他把表盖合上,声音低沉得像闷雷:"双鹰带五个人从暗道去了望塔,不管能不能救孩子,先把塔上的机枪打哑;步鹰带乡亲们去矿场外围,把土匪的退路堵死;我去火药库,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
"他往每个人手里塞了颗土制手榴弹,是用日军的炮弹壳做的,"记住,关东山的娃,不能白白送死。
"
燕双鹰往怀里揣了个玉米饼,是王寡妇刚烙的,还热乎着。
他摸了摸腰间的短枪,又看了眼窗外黑沉沉的山,突然想起那个孩子总爱扒着他的枪套喊"打",现在那声奶气的叫喊像根针,扎得他心口发疼。
"爹,步叔叔,了望塔见。
"少年的声音带着股狠劲,像开春后破土的笋,硬得能顶开石头。
步鹰把银色手枪别在腰间,又往靴筒里塞了把匕首。
他看着燕彪一瘸一拐的背影,突然喊了句:"老东西,右腿不利索就少逞能,等你回来喝庆功酒。
"燕彪没回头,只是扬了扬手里的怀表,表盖的"鹰"字在月光下闪了闪,像只展翅的鸟。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黑风口的煤窑突然响起声枪响。
了望塔上的土匪应声倒下,是燕双鹰从暗道里开的枪,子弹打在机枪手的脑门上,红的白的溅了了望塔的木栏一身。
紧接着,矿场的空地上炸开了串手榴弹,是步鹰带着乡亲们从外围冲了进来,土匪的帐篷被掀得满天飞,露出里面藏着的步枪和弹药箱,箱身上印着的"USA"字样被硝烟熏得发黑。
燕彪钻进火药库时,正看见个穿和服的日本人在往导火索上浇煤油,是龟田的副官,脸上还留着去年被步鹰砍的刀疤。
"燕彪,你果然来了!"副官狞笑着举起火柴,"佐藤大人说了,用你的命换那个小杂种的命,值了!"燕彪没说话,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打在副官的手腕上,火柴掉进煤油桶里,"轰"的一声燃起大火。
火舌舔上房梁时,燕彪从火药库的天窗爬出来,怀里抱着个发烫的孩子——正是那个日本婴儿,被绑在柱子上,小脸熏得黑乎乎的,看见燕彪就咯咯地笑,小手还攥着半块烧焦的奶糕。
外面的枪声正密,燕双鹰在了望塔上用机枪扫射,步鹰的砍刀劈得土匪哭爹喊娘,矿工们也抄起镐头加入了混战,煤窑的黑土里混着血,像开春后最肥的养料。
往回走时,燕双鹰抱着孩子,孩子的小手正扯他下巴上的胡茬。
燕彪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右腿的旧伤又犯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步鹰扛着缴获的步枪,枪身上还沾着土匪的血,嘴里哼着跑调的山歌,像在给春天的关东山唱赞歌。
远处的玉米地里,新抽的嫩芽正从黑土里钻出来,顶着露珠,闪着光。
燕彪摸出怀表打开,表盖内侧的"惊蛰"二字被烟火熏得发黑,却盖不住下面的"鹰"字。
1928年的春天来得晚,但终究是来了,像关东山的人,不管被埋得多深,总能破土而出,迎着风长。
怀表的齿轮转得轻快,滴答声里藏着春的气息,也藏着比钢铁还硬的东西。
燕双鹰看着怀里的孩子在笑,又看了眼正在抽芽的玉米地,突然觉得这春天格外踏实——有些东西丢不了,就像这孩子,就像这土地,只要有人护着,再大的风也刮不走,再深的黑暗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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