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泣血孤鹰。(3/3)
闪电,剧痛突然减轻了许多:"跟我走。
"
步鹰拽着他往密林深处钻,脚步轻快得不像个老人。
燕双鹰回头望去,看见日军和土匪在枫树林里乱转,胡七举着断臂在雪地里打滚,像条被砍断尾巴的狗。
父亲的头颅还躺在雪地上,被只乌鸦啄了下眼睛,那瞬间,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步鹰抱着他在鹰嘴崖上看日出,老人说:"关东山的鹰,就算翅膀断了,也能盯着天上的云。
"
密林深处的山洞里燃着堆篝火。
步鹰把块烤得焦黄的野兔腿递给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爹......是条汉子。
"他往火里添了根松木,火苗突然窜高,映得洞壁上的影子像头展翅的鹰,"我在黑风口看见日军的硫酸罐子,就知道要出事。
晚了步......没救成他。
"
燕双鹰啃着兔腿,肉香却堵不住喉咙里的腥甜。
他望着步鹰脸上的刀疤,那是当年为了掩护百姓撤退,被日军的炮弹片划的,老人当年为了让他心无旁骛地抗日,故意制造了"牺牲"的假象,躲在深山里联络失散的抗联战士。
此刻,这道疤痕在火光下微微颤抖,像在诉说这些年的隐忍。
"李二蛋被我解决了。
"步鹰往他伤口上撒了些黑色的粉末,是老山参磨的粉,"那叛徒带着日本人的赏钱往奉天跑,被我在落马坡的老庙里堵住了。
我把他的皮剥了,挂在山神庙的梁上,让他替你爹守着那片地。
"老人往火里吐了口唾沫,"日本人以为杀了燕彪就能瓦解护民队,他们不懂,关东山的根......早扎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心里了。
"
燕双鹰掏出怀表,表盖内侧的"小寒"二字已经被血和火熏成了暗红色。
他把父亲的血抹在刻痕里,指腹摩挲着那些凹凸的笔画,突然想起去年秋天,父亲在密营里给他刻这两个字时,说:"小寒大寒,冻成冰团,但过了这阵,就该打春了。
"那时老人的手还很稳,刻出的笔画像座座结实的山。
洞外传来阵阵狼嚎,是日军的狼狗在搜山。
步鹰往篝火里添了把艾草,浓烟顺着洞口飘出去,能盖住人的气味。
他从墙角拖出个麻袋,解开绳子,里面滚出些步枪和子弹,是他这些年在深山里收集的:"黑风寨的余孽藏在鹰嘴崖的溶洞里,日军派了个小队守着。
咱们明天就去端了他们,用胡七的脑袋......给你爹报仇。
"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燕双鹰的手握住步鹰递来的步枪,枪身的温度透过冻裂的手掌往心里渗。
他望着洞外的关东山,雪地里的血迹已经被新雪盖住,却盖不住土地下的红。
父亲的头颅或许已经被日军挂在了旗杆上,但那些刻在骨头里的东西——步鹰的刀,燕彪的话,护民队的旗,百姓的泪——都像种子样埋在土里,等着开春时破土而出。
步鹰往他嘴里塞了块烤野兔肝,血腥味在舌尖散开:"哭啥?你爹没白死。
"老人的眼神在火光下闪闪发亮,"当年我跟你爹在关东山打游击,就盼着有朝一日,这土地上再也没有枪声,孩子们能安安稳稳地种庄稼。
现在看来,这日子......不远了。
"
燕双鹰把怀表紧紧按在胸口,那里的温度能焐热冰冷的金属,也能焐热那些冻在土地里的希望。
他望着步鹰脸上的刀疤,突然明白关东山的鹰从来不会真的死去——它们只是把翅膀藏在云里,等风雪最大的时候,突然冲出来,用利爪撕开黑暗,让太阳照进这片饱经苦难的土地。
篝火渐渐小了下去,洞里的影子却越来越清晰。
燕双鹰知道,明天的战斗会很艰难,日军的据点,土匪的巢穴,叛徒的冷枪,都像拦在路上的巨石。
但只要怀表还在走,只要步鹰的刀还在,只要关东山的雪还在下,他就会像父亲期望的那样,像头真正的孤鹰,在这片土地上盘旋、战斗,直到把所有的豺狼都赶走,直到看见漫山的红枫重新染红关东山的每道山脊。
喜欢孤鹰惊世请大家收藏:()孤鹰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