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腐瓮初现(1/3)
船老大那只独眼如同淬了冰的钩子,死死锁在萧月璃高高捧起的油布包裹上。
“盐引子?”他粗粝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像砂石在铁板上刮擦,“打开!”
甲板上,水手们手中的分水刺并未放下,寒光依旧逼人。
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滴水珠从萧月璃湿透的鬓角滑落,砸在甲板上,声音清晰得刺耳。
萧月璃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指尖的颤抖。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油布包裹上浸湿的麻绳,动作缓慢而谨慎,仿佛生怕惊动了里面沉睡的凶兽。
一层、两层……当最后一层油布被掀开,露出里面那个**深紫色檀木小方匣**时,周围的水手们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匣子没有锁,只在正面镶嵌着一块温润的**白玉圆牌**,牌上雕琢着繁复的缠枝莲花纹,中心位置,一个极其微小的孔洞,似乎需要特制的钥匙方能开启。
正是这个看似无害的孔洞,让船老大独眼中的疑虑更深了一层。
他猛地伸手,一把将匣子夺了过去!入手沉甸甸的,绝非空匣。
“钥匙呢?”他掂量着匣子,独眼扫向萧月璃,带着不容置疑的逼迫。
“没…没有钥匙…”萧月璃脸色更白,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那…那位爷只给了这个匣子,说…说到了地头,自会有人用‘引子’打开…俺们只管送到‘乌鳢滩’老槐树下…埋进三尺土里…”她编造的谎言七分假三分真,“乌鳢滩”正是十二连环坞核心地盘边缘一处隐秘河滩。
船老大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粗糙的手指在白玉圆牌的孔洞上摩挲着,又用力晃了晃匣子,里面传来沉闷的、仿佛金属或硬物碰撞的微响。
这神秘匣子,这“盐引子”的说法,这指定的埋藏地点…一切都透着蹊跷。
他独眼锐利地在段无涯和萧月璃身上又扫了几个来回。
段无涯依旧低着头,一副惊魂未定又疲惫不堪的苦力模样,只是紧握的双拳指节微微泛白。
萧月璃则身体微颤,眼神躲闪,完全符合一个被吓坏又急于完成任务的“小兄弟”形象。
“哼!”船老大最终冷哼一声,将檀木匣子随手抛给身边一个亲信水手,“收好!等靠了岸,老子亲自去乌鳢滩‘取盐’!”他不再看两人,挥了挥手,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冷酷,“拖到底舱去!锁起来!别脏了老子的盐!等查清了他们的底细,再处置不迟!”
几个水手如狼似虎地扑上来,粗暴地推搡着段无涯和萧月璃,押着他们走下狭窄陡峭的舷梯,朝着船体深处那弥漫着浓重腥咸与陈腐气味的黑暗底层货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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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沉重的铁栅门被粗暴地关上,粗大的铁链缠绕锁死。
最后一丝从舷梯口透下的、带着浑浊水汽的微光也被隔绝。
货舱内瞬间陷入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只有船体在江水中行驶时发出的沉闷“嘎吱”声,以及远处水波拍打船板的空洞回响,提醒着他们身处何地。
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包裹了一切。
视觉被彻底剥夺,其他感官瞬间被放大到极致。
**臭!**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浓烈咸腥、陈年谷物霉变、鱼虾腐烂、以及某种更深层、更令人作呕的、如同死水浸泡尸骸般的**腐臭**,如同无数粘稠冰冷的触手,蛮横地钻进鼻腔,直冲天灵盖!这气味浓烈到几乎有了实质,粘附在皮肤上,渗入肺腑,让人头晕目眩,肠胃翻江倒海。
萧月璃忍不住干呕起来,段无涯也感到喉头一阵阵发紧。
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