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颗板栗小狗不会说话(1/3)
货架安装起来的确不需要动什么脑子,就是重复步骤的过程有些繁琐和单一,舒栗坐在小马扎上,聚精会神地拧螺丝到午后,天气渐暖,人也有些昏胀,于是她靠到墙边打了会盹。
傍晚关门前,墙边已竖起一张纯白的置物架,孔眼对齐,四平八稳。
舒栗抿笑看一眼,只等未来某日将它填实。
她抄兜走到镜湖,这个时段的苏堤多得是观赏夕阳的人,或土著,或游客,日与夜的交接像场免费盛大的婚礼,无须随礼,但往来的人都能以不同形式留念。
舒栗停在湖边,双手蜷成圆,送到眼前当望远镜,也将落日圈养在里面,为辛劳的一天加冕。
选这里真是选对了。
这一感叹持续到回家。
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舒栗才想起下午收到老妈微信,说今日休息,要带着老爸上阵夫妻兵,不把昨天输掉的钱赢回来绝不回家。
舒栗苦笑一下,翻找出橱柜高处的辛拉面,又从冰箱里掏出两颗土鸡蛋和生菜叶,一通娴熟地洗切烹煮,她端着卖相极佳的煮拉面上桌。
而后将房内手机支架取来,找出一部b站日剧当电子榨菜,她不慌不忙地嗦着面条,享受难能可贵的孤独与闲惬。
但孑然的处境不是人人都能消受,迟知雨恰恰相反。
阿姨不住家,洗好碗筷便回去自租的小屋。
小狗见屋里没了响动,就匍匐到墙角啃咬牙胶,自己跟自己玩。
迟知雨坐在沙发上,不时被它略为恶心的口水声吸引目光,但奇怪的是,他对安静的感知变大了。
安静被加了膨化剂,他如往常咽下,却被撑得并不舒适。
胃隐隐作痛。
他没有开筒灯,沙发边仅剩一盏落地摇臂灯用于照明,小圈昏昧的黄光像倒扣的三角瓶,将他困在里面。
他打算给Nio发消息约开黑,但美国这会儿才早上九点多,他肯定不是睡觉就是上课。
迟润青更是免提,主动找她聊天不如捅一刀自己。
他的社交圈如此窄小吗?
与其说狭窄,倒不如说是难有真心朋友。
放眼过去,无论是姐姐,还是自己,大家都是同张台球桌上的彩球,相互靠拢,相互撞击,只为在人际的竞技中多博一些积分。
他是疏于动弹的一枚。
也是这样不由衷的高频触碰,导致他愈发边缘化,最后掉入深不见底的洞袋。
那个瞬间,迟知雨非常安逸。
远离战局意味着自由,但洞袋依然悬挂在球台的边角。
他从没有真正离开过名利场,选择成为场上弃子势必付出代价。
所以,在哥大的第二年,除了行尸走肉般上课,赶due,写essay,敷衍小组作业,完成每场考试,他杜绝任何社交。
朋友唤他外出,他闭门谢客,连同公寓上下楼的姐姐都过得宛若异地家属。
她的关心他回以不逊,下课头等要事是戴起耳机,假装听不见任何人叫自己,早午餐咖啡解决,实在饿得不行才会出门买点三明治或薯饼。
他好像住在一个与地球失联的平行房间,在自闭间逐渐走向自毁。
迟润青见不到他本人,只能在电话里问他:你怎么了。
他说:我受够了。
我根本不想跟他们打交道,他们还吸大麻。
迟润青:你又没有吸。
迟知雨:这是重点吗?
迟润青:他们又不是只会酗酒嗑药,也会做饭,跳舞,头脑聪明,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