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056(修订版)(2/3)
“殿下……”
“让我同九殿下谈谈,就一小会儿。
”
岳枫眉头紧蹙,厉声道:“太子殿下,您这是为难我等,也是在为难您自己。
今日您擅闯金元后宫,已犯大忌,殿下若执意如此,就莫怪我等秉公办事。
”
“您还是请离开吧。
”
孟西洲动了动唇,“我说了,不走。
”
“爷!”李炎情急之下,叫出私下的称谓,他搞不懂,不论九殿下是不是沈娘子,当下都不是谈话的最好时机。
素来聪慧稳重的爷,怎么突然拧巴上了?
“沈知意,我在这里等你。
”
岳枫听他疯魔似对小殿下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怒火横生。
正要命人将其架走了事,赤月走来道:“岳大人,小殿下说南璃太子既然这么喜欢这处风景,就允他在这处站着。
”
“殿下还说,说岳大人亲自陪着,若让太子殿下擅闯到别处,万一惊扰到其他人,那就是咱们凤阳宫的不是。
”
岳枫听了擦了把汗,颔首称是。
“殿下还说,莫要再为难南璃太子,毕竟他现在病的神志不清。
”
女官轻飘飘的一句,跟当众给了这位南璃太子一巴掌没什么两样。
孟西洲立在那,仿佛跟没听到似的,并不受影响,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在众人的拥簇下,莲步慢移,直至朱门紧闭,彻底消失在眼前。
“主子,您这是何苦?我瞧着,这位九殿下不像世子妃,您这是想世子妃了,所以才如此……”他说着违心的话,手心不自觉地冒汗。
李炎要撒谎,没办法。
他太清楚爷现在是个什么状态,这几个月,反反复复,只要见到跟沈娘子有关的东西,他就这样执拗的不听人劝,当下见到一模一样的大活人,不出问题才怪。
之前要不是有霍大夫一直看着,众人跟着,爷的情况会更糟糕。
孟西洲并未言语,此时得了贺兰卿的允许,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这。
他不会走。
至少在这里,他是活着的。
她也是。
不管她的新身份是普通村妇,又或是金元公主,只要活着就好。
如今找到她了,一切便还有回旋的余地。
突然,孟西洲如临大赦般的笑了起来,他扭头对李炎道:“她还活着,真好。
”
立在几步之外的岳枫瞧见这一幕,心里暗暗骂了句——有病。
*
凤阳宫内。
沈青青方才这一折腾,在烈日下冒了身汗,众人服侍着沐浴时,她挥退所有人,将自己关在净室内。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她才从里面出来,在池塘边寻了个清凉角落,放了个竹榻准备小憩片刻。
赤月同一众女官端着冰镇的瓜果凉茶,还有数十本话本子,缓缓走至她的身边。
见小殿下正出神儿地给手腕抹着香膏,膏体抹了半晌,都未均匀。
赤月眉头蹙紧,不知道殿下是在为五皇子的薨逝伤怀,还是因为宫外的南璃太子。
她依稀记得,小殿下当初是多么喜欢那位。
赤月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弯腰接过她手中的香膏:“殿下,让奴婢来吧。
”
沈青青回神一滞,颔首道:“嗯。
”
少时,赤月指着自己带来的东西,“殿下,这是四皇子为新您送来的书卷,都是当下市坊中最炙手可热的话本子,让您解闷儿用。
”
沈青青挤出个淡淡的笑,“四哥哥饱读诗书,他挑的话本子素来最重剧情,一定好看。
”
她随手拿了本放在上面的册子,旋即躺下,翻看起来。
赤月跟着伺候,她看到小殿下直到捧着书本儿睡着,也没翻过页。
心口跟着一沉。
混沌中,沈青青听到有人窃窃私语着什么。
“方才在凤阳宫外的南璃太子昏过去了。
”
“咱们金元六月末的日头最是毒辣,他不被热晕了才怪。
”
“你说这人图什么呀?跟喝醉了似的,跑咱们凤阳宫耍酒疯。
方才又一直叫小殿下别人的名字,惹得殿下都不高兴了,真讨厌。
”
“小殿下才不会把这种无赖放在心上呢,赤月姐送去的一盘冰镇葡萄和话本子,不就让小殿下重展笑颜了么。
”
“不过你不觉得小殿下方才特别有气势吗,还是第一次见小殿下端出公主的样子对人冷漠严厉,看的我心口砰砰直跳……”
沈青青迷迷糊糊的听了个大概,她没睁眼,囫囵地翻了个身,就着回廊中穿堂的凉风,再次睡去。
暮色将至,周围似乎起了风,凉风穿堂而过,夹杂着潮湿的气味,耳边树叶沙沙作响。
沈青青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余光中,留意到身旁坐着个人。
是齐王贺兰明纾。
“二哥。
”她带着些许还未睡醒的奶音,唤他。
贺兰明纾正翻看沈青青下午翻过的册子,听她醒了,温和一笑,“醒了,饿不饿?二哥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酱鸭。
”
“二哥要把我当猪喂么?”沈青青打了个哈欠,起身后才发现身上多了一条毛毯,庭院里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姑娘家的胖一点没什么,你知道当初在神庙瞧见你时,你瘦的有多吓人么?”贺兰明纾揉了揉小妹的青丝,认真道:“我可见不得九妹那般瘦。
”
沈青青淡淡一笑。
如果二哥见到病倒在桂兰院中的她,不知道会不会对瘦有个全新的定义。
“二哥来找我有事?”沈青青察觉到贺兰明纾欲言又止,索性先问出口。
贺兰明纾淡淡一笑,“下午凤阳宫外的事,我听说了,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她眼眸发亮,笑道:“吃的好睡得好,还看了会儿四哥送来的话册子。
”
见贺兰明纾表情凝重,她打趣儿地问:“二哥不会要责骂我不尊外宾吧。
”
“想什么呢?本是南璃太子无理在先,这是金元后宫,他哪儿能说来就来?更何况,即便是九妹的错,二哥也不会说你的。
”
此刻,一阵穿堂风过,带着雨后的凉气,贺兰明纾起身将回廊上的帘子往下落了落。
“你身子不好,下次回屋睡。
”
“二哥你知道了,对吧?”沈青青冷不丁的问。
贺兰明纾怔了一瞬,抬唇笑道:“知道什么?”
“南璃太子同我的事。
”
沈青青留意到孟西洲受的伤很隐蔽时,她便有了猜测。
。
虽不知二哥是怎么知道的,但这是唯一的解释。
贺兰明纾坦荡承认,“嗯,知道我打他,生气了?”
“如今他对我来说,不过是个陌路人罢了。
”
沈青青扯了扯他袖口,小声说:“但二哥以后还是不要如此了,殴打邻国太子,要让父皇知晓,一定很难收场。
”
一国的嫡长子出手揍了另一国的太子,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当下金元尚未立下左贤王,一切可能给二哥声誉抹黑的事,都有可能影响今后金元储君的命途。
二哥是破开金元死局的关键。
他不能有事。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的,哦对了,你不是说要去见见那些赌奴么?”
“是。
”
“不过今日太晚了,明个吧。
”
沈青青颔首,从袖笼里抽出一封信递过去。
“这是我对这些奴隶的安排,二哥帮我看看可是妥当?”
靳家私自赌奴之事以交出所有奴隶,又帮忙将普尔图木其他地方的暗场拔除,才算是告一段落。
至于她赢来的黄金与良田美宅,都被折成粮草和碎银。
贺兰明纾仔细看过,稍有意外。
他没想到往日调皮活泼的小妹会是个治世之才。
信函中的措施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