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勇战六甲志昂扬(3/3)
这一下实在大出众人意料之外,要知桓宇无论在势逆姿式上,实在万万避不开对方这一招,但他此刻却能够闪开,完全是不合情理之事,因此连那性情阴驾过人的阴秀才,这刻也征了一怔。
桓宇微微一笑,道:“阴兄的武功古怪罕见,在下甚是佩眼!”
阴秀才谈谈道:“兄弟这一招袖里乾坤自从练成之后,从未失手,桓兄还是第一个躲得过兄弟这一招的人……”
桓宇道:“承让了!”长剑一举,跨步进迫,只见阴秀才动也不动,他手中的兵器乃是一根玉饬,窃端镶得有锋利的短刃,挨上一下谁也禁受不起。
此时他手中玉饬似垂非垂,并无把式门户可言。
桓宇暗忖他武功泥奇古怪,决不能看轻他这个姿式,当下暗暗逆运其力,但手臂及剑上仍然是顺行销力道。
他一剑刺去,使的是意剑十八招之中的连珠散影,剑尖吐出一半之时,修地轻轻跳弹,登时幻化出六七点剑光。
阴秀才向左跨出一步,手中玉饬由下面疾撩上去,截他的持剑手臂。
他跨出的这一步,以玉饬出招手法,无一不是大出人意料之外,奇怪无比,但却不是胡乱使出,而是的的确确极具威力。
桓宇身形也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地旋开,连转两个圈子,第二转时长剑挟着劈风之声攻到阴秀才背后,阴秀才恰好蹲低身子,这一剑便从他头上刺过落空。
他们才交战了两三招,但不论是明秀才也好,是桓宇也好,攻守之间的招数身法都极是离奇古怪.大出别人意料之外。
花玉后已瞧出端倪,心想桓宇的逆运真力不但大具妙用,而且显然比以前精进深厚得多,无疑是因得父亲智度大师之助……她想起了已经圆寂的父亲,便忍不住源出情泪。
耳边忽听竺公锡冰冷的语声说道:“你见他力足以抵老夫手下之士,所以高兴得流洞是不是?且慢欢喜,他虽获得不世之缘,炼成了逆运真力的奇功,可是等到老夫派出刘驼子之时,他最大本事也只不过与刘驼子同归于尽,设若不够心黑手狠,那时连想落个同归于尽也不可得!”
花玉眉惊骇得忘记了父亲之事,颤声道:“竺伯伯,你今日决计要杀死他么?”
竺公银道:“此子功力精进,使老夫也大感威胁,若不及早诛除,只怕日后成为老夫心腹大患!”
花王眉道:“你老不是叹说世间已无敌手,所以感到寂寞,现在既是有人继起,你老却要把他诛除……”
竺公锡道:“这是老夫自己的事,用不着你多管!”
花玉眉何等聪明伶俐,听了这话,已晓得竺公锡心意大有活动之意。
外面桓、明二人还在激斗,各出怪招,那明秀才是以竺公锡的反天逆地步法为根底,创演出一路诡奇古怪的手法,与世不同。
桓宇则仗着逆运真气之功,每每逆势而行,譬如身躯明明向前冲出,但却可以突然后退,却与前进一样容易的自然.因此透出他身法招式都十分荒诞离奇。
过了片刻,竺公锡又造:“其实当今武林之中,有不少绝艺,若是炼得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仍可以与老夫抗衡,可借拥有这等绝艺之八,限于资质,无从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
花玉眉道:“我可不是有意激将,当真是觉得竺伯伯这话未免使人难以置信!”
竺公锡道:“这也难怪你不信,二十年前我和司徒峰已经雄视天下,但其时也未有这等服力.否则司徒峰只须指点几家有此实力的,让他们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天下便由不得老夫横行了!”
玉眉心头一震,隐隐如有所悟,竺公锡又遭:“例如南桓的意刻十八招,北方的银剑十一变,都是具有这等实力的绝艺,但若是不得老夫指点,只怕再过千百年,他们还是老样子。
”
花玉眉默默记在心中,忽听外面哼了一声,转眼望去,只见阴秀才跌倒在地,口喷鲜血伤势显然甚重,桓宇站在一旁,额上已微微沁出汗珠。
他一气连败四名高手,耗去真力甚多,心口已萌生退志。
竺公锡见他眼珠转动,已猪出他的意思,立刻传令下去。
转眼间,堡外围墙上出现许多人影,个个左胸上都绣有掌大的红字,一望而知乃是六甲中人,他们都弯弓搭箭,守住桓宇退路,这道围墙高达三丈,桓宇单剑孤身实在抢不上墙头。
那道围墙也有门户,此时出现一个身披蓝布衫的中年人,面容瘦削毫无表情,正是竺公锡座上首徒廉冲。
单单是廉冲此人在场,桓宇就不容易冲得出去,何况在廉冲后面还有独眼老老,正是竺公锡的师弟奕不怪,这来不怪原已被擒,不知如何会在此地,出现?
竺公锡冷冷道:“玉眉,瞧见了没有,桓宇已经陷入罗网之内,决计逃走不了,哼,老夫的神机妙算.连萨哥也不晓得,你已经全军尽没,再也没有跟老夫对抗之力了……”
花玉眉神色变了一下,道:“难道说奕不怪是奉命被我们擒住的么?”
竺公锡道:“不错,以他的一身本事,岂能被你们摘去,不过他天性暴戾,实在不是使好弄诈的料,若不是机缘凑巧.老夫也别想指望他达到使命。
”
花玉后回想一下,那一日在来不怪与萨哥王子等人,到城西外的香林寺搜索施哪部主及洞萧汕客胡培之时,萨哥王子见势不佳,屡屡催促奕不怪退却,但奕不怪打得性起,竟不肯退走,最后在少林寺雪净三增,武当戈氏兄弟及桓宇等人包围之下,忽然不肯出手再打,宁可被擒。
其是花王眉不在寺内,独自在别处截住萨哥王子,所以经过详情不曾目见。
但她才智绝世,竺公锡这么一说,便晓得案不怪虽是奉命诈败被擒,但当时确有一种情势使他甘心情愿的罢手不打。
这种情势大大值得研究,但却得等到以后局势缓和之时才有吸推究了。
这时桓宇眼见逃路被阻,尤其那来不怪的武功是他见识过的,加上廉冲,定必难以突围,当下仰天一笑,道:“竺公锡倒底见不见我?”
竺公锡在圆厅内应道:“老夫在此……”
恒宇精神一振,朗声道:“桓宇此来,已存必死之心,但未死之前,却想晓得智度大师的安危,还望竺老前辈赐教!”
竺公锡冷冷道:“他已经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了,临终之时,他女儿侍奉在侧,想来没有遗憾了!”
桓宇道:“智度大师乃是得道高僧,生死之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敢问花玉眉姑娘现下在什么地方?”
竺公锡瞧了花五眉一眼,只见她流露出怨慕之色,极是楚楚可怜,不知不觉心中一软,道:“你可以出去跟他讲几句话,但老夫命刘驼子出去之时,你就须回来!”
花玉眉喜出望外,连忙答应了,奔出堡外,两人相见,反倒说不出一言半语,只默默凝视对方。
廉冲妒火焚心,恨不得上前亲手杀死了桓宇,栾不怪在他身后却说道;”这对孩子才貌匹配,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廉冲回头狠狠的旺了师叔一眼,李不怪可笑道:“我倒不晓得连你也看了她的迷!你别着急,你的脑筋比我好得多,仔细的想计策,师叔一定帮你的忙。
”
这边桓宇已经开口,说道:“我多日来一直躲在衙前大街石员外家的后园内,虽万分惦念姑娘安危,但又不敢轻举妄动,殊不知竺老前辈早已晓得我的藏处,直到今才派才人叫我到此来。
”
花玉眉道:“啊,原来就是石狮子流血的那一家,恐怕竺伯伯伯也是因为与我谈论这一家,事后才触悟灵机,判断出你躲在石家。
”
竺公锡在堡内问道:“怎生见得?”
花玉眉嫣然笑道:“他知道桓公子乃是侠义之士,决不打扰良民,想起石员外为富不仁,家中地方又大,极可能躲在石家才避得过侦骑……”她这一关乃是故意向桓宇笑的,只见她容色艳丽,比百花齐放还增娇艳。
廉冲沾了桓宇的光,也瞧见她这出自衷心欢喜的一笑,不觉目眩神摇,陡地记起她身怀隐疾之事,忍不住插口问道:“花姑娘,你的资体怎么了?”
花玉眉道:“死不了,先父医道通神,终于被他老人家想出法子……”
此刻,这对情侣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时也说不出来,这种痛苦决不是局外人所能了解,而且他们都晓得,马上就是生离死别的时候!
桓宇虽是心酸肠断.但他早就有必死之心、所以还能会持冷静,他在默默对觑之际,忽然发觉花玉眉有一种软弱无助的意味,生象是已经甘心服输.毫无反抗的勇气……”
他吃了一惊,大声说道:“玉眉,你不能屈服啊!”
花玉眉们然道:“我么?唉……”
桓宇道:“万万不能屈服,我死了之后,你仍然要振奋起精神勇气。
”
廉冲喝道:你们把宝贵的时间作这无用的对话,岂不可借!”
竺公锡说道:“别管他们.由得他们说去。
”
桓宇道:“玉眉,以你的聪明才智、乃是当世之间推一能制裁竺公锡华霸天下之八,若是丧失信心意志,那就没有人可以领导天下群雄跟他对抗了!”
花玉眉轻轻道;“我实在担当不起这等重任,再说我能做什么呢?你若是死了,我也懒得活下去啦!”
桓宇坚持道:“不行,你一定要肩负起这个重任,竺公锡太可怕了,在地麾下之人,没有一个不是任性而又残酷之八.流民所被.公义天理何存?岂不是人人都追得向邪恶之路走水能立起?”
花王后接口道:“你在这等时候,只记挂责这件事?”
廉冲接口道:“这厮竟敢不把你放在心中最重要的地方.实在今人可他,待我取他性命……”
竺公锡严冷的声音响彻院落.道:“不准多言.违命者斩!”
廉冲面色大变.缓缓垂下头,他平生从未被师父在别人面前斥资过,此时心中之难受,简直无法形容!
花王眉嫣然一笑。
道;“枉你廉冲自诩才智雄世,却屡次不曾醒悟今师用心,可笑可笑!”
桓宇道:“他师父有何用心?”花玉眉道:“他生怕你今日一死之后,我也跟着轻生,则对于他的计划大有妨碍。
所以给你种种机会说服我要奋斗下去,只要我应承了,立刻就有杀泳之人出现了!”
四周的人无不听到,对于花玉眉的分析无不大感佩服。
廉冲在部下面前大失面子,头垂得更低了。
竺公锡的声音响起来,说道;“廉冲,古语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枝花玉眉盖世无双的姿色所迷,以致屡屡失算,却算不得是丢脸之事,但一个人须当拿得起放得下,倘若你从今以后能够恢复原有的智慧,则将来在武林之中,领袖群伦的宝座仍然在你掌握之中!”
这番话也是人人听见,众人瞧瞧花玉眉的姿容,无不觉得她堪称盖世无双四字,所以竺公锡说廉冲是英雄难过美入关的话,的确没有错。
于是恢复往日对廉冲那种敬佩之情。
枣花天眉、竺公锡这等人物,每句话都有莫大的影响力,短短的一番对答言词.就使得众人心情大生变化。
桓宇楞了好久.才道:“真难为我死了.我若是劝你奋斗,似是中了对方之计.但又没有劝你陪我一间死的道理。
”
花五届微微一笑,说道:“你走近一点,我有活跟你说。
”
桓宇依言移步迫近了她,花玉眉悄然说道:“你保持你的英雄本色,我做我的痴心殉情女子.岂不备达所求?人生不过弹指之间的审.他们就算雄霸天下,奴役武林.还能够称雄一千年不成?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桓宇剑用深锁,怅然凝视着她,轻轻道:“我心中的感激,无从表达,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还有什么活好说呢?”两人执手相看,默默无言,也不知过多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胡笳之声,极是苍凉。
廉冲听得胡笳之声,转身出去打个转.随即勾勾奔入堡内。
桓宇大感疑惑,趁这刻无人监视的机会,突然跌到那一排个人格窗外,向内窥望、只见廉冲和二公锡两正在说话,他清清楚楚的听见竺公锡说道;“先弄到堡后等待命令,决计不可让桓宇他们发觉……”桓宇立即纵回原处,暗暗在心中琢磨。
廉冲又匆匆的出堡去了,担宇望住他的背影.道:“玉眉,你纵是不顾天下武林劫难,只求心之所安,一死了事,可是整个江湖若是沦入异族之手,咱们死亦难以瞑目……”
花玉眉讶道;“那阵胡布之声莫非是……”
桓宇道:“不错,所以我又要劝你活下去啦!”
花玉眉道:“想不到竺公锡有这么一手.佯装杀尽带来的鞑子高手,原来只是假,免得激起天下之久的同仇敌忾之心……”
说到此处,两人个有如风驰电掣般绕奔出来,其中一个是驼子,另一个相貌身材如普通常见之人,可是一动一静之际,别具一种沉潜猛鸷之意。
这两人一出现,花玉眉便悲声说道:“桓郎千万珍重……”不待桓宇回答,便退人石堡之内。
桓宇打量来人一眼,极力收摄住心神,拱手道:“两位贵姓大名?”
驼子道:“我姓刘名星,他姓郭名敢……”那个面貌平凡而又具有一种沉潜猛骛之气的人,好象完全没有听见们的说话一般,微微昂着头颅,站得四平八稳。
桓宇道:“刘兄一身武功绝艺已可以想见,但这一位郭兄似乎也不在尊驾之下呢?”
刘驼子道:“这话不铝,我是独有专长,他是无所不精,深刻无比!”
桓宇见郭敢仍然不理不睬自己,觉得有点奇怪,心想他纵然十分自负,可是我目下在武林之中声望地位大非昔日可比,除了竺公锡还敢如此骄傲之外,别的人不该如此是。
他心念一转,抱拳一拱,说道:“郭兄请了!”双拳借势发出一股内劲潜袭出去,郭敢眉头轻轻一皱,也不借着还礼封架,径自推出于掌。
两股内力相交,恒宇顿时发觉此人内功深厚无比,走的竟是极为纯正上乘的路子,心中又是一惊,讨道:“好一个人才竞埋没在邪恶之中,若是能够改过,当是正派中的一流高手无疑。
”
郭敢还推一掌之后,便回复原来的姿势,冷淡如故,也不开口。
刘驼子恼怒道:“你突然出手偷袭,是何道理?”
桓宇坦然道:“在下感到郭兄高深莫测,所以忍不住度地一试!”
刘驼子恼意全消,仰天一笑,道:“试出了些什么没有?”
桓宇造:“更加深不可测,在下真奇怪为何有如此高明之土,甘心为竺公锡效力?”
刘驼子收敛起笑容,喝道:“你口中最好别扯上祖师名讳,咱们说咱们的。
”
桓宇一阵激然,忖道:“他若是说出侮辱先父之言,我也不能容忍,将心比心,自是怪不得此人气恼,再说,对待残废之人也该自当忍气一些。
”
于是拱手道:“对不起,我实在不该说到别人身上。
”
刘驼子连连点头,道:“这才是个好汉子,果然是条好汉子—…·”
桓宇道:“刘、郭两位一齐现身,无疑要联手取兄弟性命,其理至明。
兄弟亦将全力应战,不在话下!”
刘驼子道;“快人快语,好!就此决战。
”他随即向郭敢比个手势,郭敢眼睛灵活异常,本来望住别处,刘驼子手势一比,他的眼光已转回来瞧见了,点头示意之外,不比了几个手势。
直到此时,桓宇才恍然大悟,敢情这郭敢乃是个又聋又哑之八。
心中不禁凛然,村道:“这两个都有残疾之久居然能充任六甲的首领,自然有十分惊人伪造诣,象那熊一拳的通臂功,教人防不胜防,我须得加信小心才行!”
刘驼子戴上一对钢丝织成的手套,那对手掌登时变得巨大臃肿,郭敢则掣出长剑,轻轻一抖,剑上发出嗡嗡之声,久久不绝。
桓宇剑已在手,心想生死关头在即,须得抢制机先,于是喝一声“两位小心了”,手起一剑,直向郭敢刺去。
郭敢挥剑封架,桓宇以意运剑,顿时四方八面都幻出剑影,疾攻当中之人,郭敢架得甚是吃力,可是终于连续招架住地狂风骤雨般的七招毒辣招数。
桓宇见他刻把十分平凡常见,但在他手中使出之时,别具一种威胁力量,使得他凶毒招数的大半变化施展不出,当即改弦易撤,剑势由快变慢,集中全力攻击某一点。
这一剑攻击之时,去势虽慢,可是变化极为精微,大有水银泻地无孔不久之概。
刘驼子喝一声“好剑法!”揉身扑上,伸向他刻刃,硬摆硬夺,这等打法自然又是另一种可怕路数。
桓宇全神驭剑,对驼子抓到的手理也不理,只见巨掌抓落剑身之上,那剑墓地轻跳一下.刘驼子摆抓不牢,反被剑上劲力震退两步。
但这个当儿,郭敢却极快的连劈三封,虽然每一剑都被对方剑势威胁得无法不改向剑上创落,因而不能攻到对方身上,但他占得这一空隙,果然把桓宇这无坚不摧的一剑破解。
郭敢的第一二两剥削在敌剑之上,只发出极微的响声,第三剑声音便甚是响亮震耳。
桓宇劲道已经减弱,知道无法一举克敌。
只好收回剑招,准备卷土重来。
刘驼子唱道:“且慢,你有一点使得我驼子十分不满,替花姑娘叫屈……”
桓宇听他提及花玉眉.不得不罢手,道:“在下那一点使刘兄不满?”
地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称那刘驰于为兄,这件事在桓宇根本不需思索之举,可刘驼子却极是看重,影响甚大。
刘驼子言道:“你出到之时,心意相合,竟没有一线破绽,此所以驼子对你十分不满!”
墙上观战的许多人差点笑出声,都想人家自然决不肯露出丝毫破绽,你满不满意是你自家之事。
桓宇怔一下,道:“刘兄这话总兄弟不懂!”
刘驼子道:“我一说你就懂啦!你跟花姑娘生离死别.难道一点都不难过?若是难过,这一剑焉能这般的无暇无隙?我就是不满意你的寡情!”
众人一听这句话大是有理.都凝神聆听恒宇怎生回答,这时,连堡内的花工眉也不例外。
桓宇徐徐说道;“不瞒你说,往时兄弟这剑决无今日之威,据我想这是一来由于置诸死地后生的心情,二来由于花姑娘坚欲与我同生死,我为了她之故,今日决不能败。
有此两个原因,所以意念精纯,远通平日!”
刘驼子道:“原来如此,驼子倒是错怪你啦!现下情再续前战!”
双方供拱手,说一声请,各各迈步盘旋,准备出手。
花玉眉清不自禁的泛起一抹微笑,竺公锡冷冷道:“你高兴得太早啦!”
她面上笑意顿时消失,惊道;“怎么啦!”
竺公锡道:“郭敢的性情及身体上的缺陷,那都是主守的人材,所以他功力精湛深厚,增长守御,乃是老夫手下的中流抵柱。
刘驼子却专擅攻坚犯难,尤其是他性格偏激固执,往往不惜与敌人偕亡……”
花王眉听了这话,额上不由得沁出冷汗,只听竺公锡又适:“因此上老夫潜心研创出一门手法,一共有二十一之多。
每一格都不惜自己负伤以求杀死敌人,甚至与对手同归于尽……”
他略一停顿,瞧见花玉眉面色如土,娇躯轻颤.便得意地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二十一招伤残手法都是招中套相,一旦施展,除非功力悬殊对手还能逃生之处,若是相差不远,诀计难逃大劫,目下老夫特地命这二人出手.用意不喻自明了!”
花玉眉震恐中忖道:“是了,他以擅长防御的郭敢分去桓宇一部份力量,这一来在功力上桓公子跟刘驼子就差不了多少,照这等情势源来,桓公子今日难逃劫难无疑,唉,罢了,我只等桓公子命丧之时,就用那匕首刺胸自尽!”
她心意一决.反而镇定下来,尤其是猪出竺公锡如此摆布桓宇之故,目的在于使自己当这惊心动魂的时间之内饱受痛苦。
否则,竺公锡还有许多其他方法可以杀死桓宇,何必白白损折手下一员大将?
她淡淡一笑,道:“竺伯伯用心研创的武功手法定是当世罕见的绝艺,我有机会开开眼界.也很不错!”
竺公锡凝视着她,觉得她能够如此冷静,实在使人难以相信。
此时外面交手形势已到达极凶险激烈之际,桓宇的剑法如长江大河船力攻两个强敌。
刘驼子还未使出拼命手法,在圈子四周奔窜如飞,身法快扭,但若不是郭敢在核心中接住桓宇大半招数,刘驼子势难如此灵活地腾挪闪避。
桓宇的剑法变幻无方,他家传意剑十八招眨眼间就用完。
此后他使出来的创法都没有一定的家数,忽而大开大阁,气吞斗牛,忽而精致细腻,如工笔作画。
如此招数手法.在竺公锡、花玉眉眼中都十分熟悉,气象万千,开阀纵横的是龙虎在司徒峰的路数,细腻精密的是百花仙子沈素心的家数,因此他们都大感惊奇,各自寻思他刻法之中怎容包含得有这两家心法?是巧合?抑是有人传艺?
桓宇不论使出那一家的心法.都是以意剑为主,所以这些招数之中别具威力,只见地气势越见雄健,五十招过来,刘、郭二人身上伤痕累累,尤其是郭身上血迹斑斑,被剑尖划伤多处。
不过都不是要紧的伤势,所以并没影响到他们的战力。
花玉眉道:“竺伯伯,他们不是桓公子的对手何苦还让他们缠战不休?”
竺公锡沉吟一下,说道:“植手目下的身手已可以跟廉冲一讲了,据老夫的观察所得,桓宇近些日子以来,精进极大,尤其是内功方面得到你父亲之助.增益甚多,否则他也使不出这等精妙的剑法。
不过,我告诉你,刘驼子一巨使出那二十一招拼命把数,桓宇就活不成啦!”
花玉眉故意摇头晒道:“若是如此,他怎的迟迟不施展出来?”
竺公锡道:“老夫也想知道,难道他忽然变成怕死之人?须知这一路伤残手法命名出来之后,就再也不由自主,并拼出一个结果无法停歇!”花五眉心头大震,转眼望出去,恰恰听到竺公锡的声音道:“他倒底出手啦!”
花玉眉的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外,定睛瞧时,只见刘驼子舞动两条比常人长得多的手臂,奋不顾身的向剑光之中猛扑。
他双掌之上戴得有钢丝手套,可以握抓长剑,不怕被封上锋刃豁断手指,因此瞧起来他这等凶猛扑攻之势极是可怖。
郭敢手中之剑也同时展开强攻,加重压力,使得桓宇变成招架应付之高。
竺公锡冷笑道:“玉眉,你瞧见了没有?”
花玉眉谈谈道:“我瞧见啦!”
口气之中毫无情绪波动之意,竺公锡讶然忖道:“她怎能对这情景无动于衷?怎能对桓宇的生死漠不关心?当真她才智绝世,这等奇怪的举动必定含深意。
”
花玉眉晒道;“来不及啦!你纵然想通我算计,可那般激烈的局势,连你也无法使他们停手。
”她借身体衣袖的掩蔽,暗暗取出那柄匕首,对准胸口的紫宫穴。
那支匕首锋决无匹,连铁石也轻易刺透,何况是血肉之躯,因此,她只要身躯向前一倾,匕首尖锋就会刺入要害,旁人将听不到一点声息。
她有衣眼把匕首遮住,匕首的柄抵在墙上,尖锋透过衣服碰触到她的肌肤。
一阵森寒之气入肌之内,使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刹那之间,她想起的不是桓宇的生死,也不是她父亲,而是目下整个的武林局势。
自从萨哥王子透露出她父亲在遭受天下五大毒刑之首的千寻苦海万劫轮回这种毒刑之后,她心神大为震动,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没有时间去想和去安排,因此,她的整个计划大部分脱节涣散。
若是从现在起要踢竺公锡作对的话,又须花无穷的心智气力重新部署。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竺公锡最近扬言杀尽鞑子高手一事,已足以使武林各家派难以象以前一样的团结。
她在这种短促的一刹间,又想起了许多人,象方麟、萨哥王子、龙虎在三老等,她想,假如许多人都站在我身边。
我不会如此坚决为桓宇殉情而死。
若是决意为他殉情,这些人有什么感想?
她并不求取答案,思潮象海潮般汹涌而至,念头忽然间转到天下大势上面。
她想;竺公锡雄踞中原武林之后,首先设法控制住五大门派中的少林、武当、峨眉这三派,然后又利用黑道高手扰乱治安,制造出种种动摇人心的事件,再就是以暗杀手段把当政者和名将暗杀,于是俺答酋长就得以率领大兵攻入中原,扩张领域。
如此里外相合,不消几年工夫,大明天下落入俺答手中了……
一想到天下大势,便不禁想起当今执政的张居正和将帅中的戚继光,王崇古,方逢时,刘显、俞大献、凌云翼等人。
在有明一代之中,只有在张居正秉政的十年间出了许多的名将,古语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伯乐是古代最擅相马之人,张居正有如伯乐,那些名将等如手里马。
张居正未握大权之前,这些名将都不能出头,只有等到伯乐出来,这些千里马才不会象常写一样被埋没。
花玉后一方面失笑自己怎全想起张居正,戚继光这些人,但一方面有想到外寇只要派人刺杀了张居正.锦绣河出无疑很快就要拱手送人……
外面传来一声大吼,声音惨厉,人影倏然分开,胜败生死已经定局了!
挂剑悬情记--第十九章 豪侠为情独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