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又过渡了(2/3)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他蜷缩的姿态被彻底打破。
撑着冰冷坚硬的墙面,有些费力地、缓慢地站起身。
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让他的腿部肌肉僵硬发麻,血液回流带来一阵酸胀的刺痛感。
他缓缓地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脖颈和肩膀,稳定住微微摇晃的身体,最终完全站直。
他不再倚靠墙壁,而是独自矗立在那片昏黄的灯光与浓重阴影的交界处,正面对着那扇紧闭的木门。
门内门外。
两个刚刚从各自截然不同的地狱深渊中挣扎爬出的男人。
被一扇薄薄的门板隔开。
远处,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船舷或岸礁,那单调而永恒的潮涌声透过走廊尽头的舷窗隐约传来,成为了这片死寂空间里唯一的、带着冰冷咸腥气息的背景音。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琥珀,每一粒微尘都悬浮着未尽的话语,沉重的过往记忆和刚刚撕裂又亟待缝合的情感裂痕。
以及那份只有他们彼此才能理解的巨大困惑。
只剩下他们自己。
只剩下那段共同在血与火、死亡与重生中淬炼出来如今却不知该如何定义却早已深入骨髓的生死记忆。
张海侠抬起手,那只骨节分明、刚才还揪紧张海盐衣领的手,此刻稳定地悬停在距离门板几厘米的空气中。
他甚至能感觉到门板后面传来的气息——混乱、虚弱、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像一头受伤后蜷缩在巢穴里呜咽的幼兽。
那气息如此熟悉,却又带着被噩梦浸染后的陌生脆弱。
他抿紧了毫无血色的薄唇,眼中最后一丝因怯懦或犹豫而产生的雾气被彻底驱散,只剩下清醒和心里沉甸甸的责任感。
然后,他曲起食指和中指,用指关节那坚硬的凸起处,不轻不重地、节奏清晰而稳定地叩击了三下。
“叩。
叩。
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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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在寂静得如同真空的走廊里被无限放大,轻易地穿透了那层薄薄的木质门板。
也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凿穿了张海盐纷乱如麻、充满恐惧和自毁倾向的思绪。
房间里,张海盐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魔咒击中,瞬间僵硬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扇门,仿佛要用视线烧穿木板,直接看到门外那个沉默伫立的身影。
门外的张海侠在敲完门后,垂下了手臂。
他没有说话,没有呼唤,甚至没有移动分毫。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等待审判的石像,又像一座沉默的灯塔,在黑暗的海岸线上投下唯一的光柱。
他在等待。
等待着门内那个人的回应,等待着那扇门扉的开启,等待着这场迟来了太久,关于“再见”与“重逢”的对话。
像是在等待一场本该在死亡降临前就完成的告别,也像是在等待一个重新书写彼此关系与未来的可能开端。
那扇紧闭的门,隔绝了物理的空间,却无法隔绝门板两侧汹涌激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情绪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