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话少的人,更是不爱说话了。
苏和结束了驿站的工作,在地铁口买了一筐老奶奶家自己种的红心李子回来,月亮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家。
雨依旧在下。
天就好像漏了一样。
荼靡从浴室走出来,裹着浴巾,踩着拖鞋,看到苏和已经洗好了水果,孤身一人靠在窗台上。
他已经换上了宽松休闲的家居服,纯棉的灰色,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安全感。
头发的水珠流进脖子,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苏和扭头,看见她没吹头发就出来,离开窗台,慢慢地走到她身边,修长干净的手指抚上她还没干的头发,垂眼看她,“怎么不吹头发。
”
他身上有清清凉凉的柠檬香气,荼靡垂着眼睛不看他。
“苏和,你知道水刑吗?”
一种使犯人以为自己快被溺毙的刑讯方式。
当犯人被绑成脚比头高的姿势,脸部被毛巾盖住,然后把水倒在犯人脸上。
这种酷刑会使犯人产生快要窒息和淹死的感觉。
“我哥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快要窒息和淹死的错觉。
”
“从小,他就控制我的所有选择。
不准我做这个不准我选那个,后来,他跟了社会上的大哥,说要给自己闯一片天出来。
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
说到这,她自嘲笑笑,“不管就不管吧,又偏偏在我高考前托人捎来消息说要让我放弃当下的所有过去跟他过日子,我也恨自己不争气,这么多年了,还是留着他的号码。
”
她哽咽了片刻,哭出声来,“明明,不该跟你走这么近,可现在的我,却始终离不开你。
我就是个彻头彻尾没用的东西。
”
看着她凝重的神情,苏和眯起深眸,神色复杂难辨,最终缓缓吐气,“不怕了,不怕了。
一切都过去了。
”
他拿了吹风机过来,捧着她丝一样的长发,开了开关仔细地吹干。
她的头发着实香,这味道缭绕心尖,他凑过去,在她发顶落下吻。
“没事了。
”
“一切都过去了。
”
捧着她的脸,脸上的泪痕还留着,见她嘟嘴始终回不过神来,苏和咬了口李子喂进她嘴里,果香蔓延。
拍着她的头,爱惨了地吻她,她却始终默默地哭,疼惜地将她搂抱进怀里,笑她小哭包。
果然,荼靡抬眸瞪他,情绪有了好转,“你才是哭包,也不知道是谁,我要离开就拉着不撒手。
”
“是是是。
”他看清自己的心,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所以,离不开的人,是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