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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乔燕如扮演者> 第十九章初至沉渊

第十九章初至沉渊(1/3)

殷商月色,比展昭这一生所见的任何月色都要旷远。

     兜头一轮巨大的模糊冷月,似乎触手就可搅散,愈往边缘处愈是稀薄,最终与暗灰色的黑夜融作一处。

     走了很久,才遇到一棵光秃枝丫的树,孤零零地立于荒野之间,也不知在此处守候几多寒暑,伸手轻轻一掸,像是能掸下成年累月积下的寂寞。

     遇到这树之前,展昭已经走了很久很久。

    原本,他并不准备停下,可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展昭伸出手去抚住树身,慢慢摩挲着粗糙且千沟万壑般的树皮,鼻端传来树木特有的气味。

     这已经是一棵老树了,也许来年就抽不出枝芽,又或许下一个电闪雷鸣的日子过后,徒留朽烂的树身。

     但是此时此刻,它是与他最为亲近的事物。

     异世所带来的陌生与荒芜之感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坠下深渊,他并无痛楚,身陷泥淖,他也并无知觉。

    可是恢复知觉时,竟似再世为人。

    睁目之时,浑身战栗,犹如重历脱胎母体之痛。

     踉跄着起身,居然不知往何处去。

    东西南北,一般景致,极目处都是若隐若现的天边。

    随意取了一个方向,踽踽而行,足音叹息般在身后萦回不去,一路踏起尘土,没有遇到一个人。

     无妨,他心中有要找的人。

     寻人,从来都不是一件轻省的差事,尤其是茫茫如大海捞针,寻而无索,求不得,无怪乎位列佛教八苦之一。

     好在,端木翠不属此类。

     位高权重,身世显赫,她是风云人物,众目所向,人流如潮水般向她拥去,他甚至不需要费力去找,随人流而去,只求与她双目相会。

     念及至此,展昭面上现出温柔笑意来。

     他向来不将什么高官厚禄权势出身放在眼里,但是端木翠的种种,却让他既感亲切,又觉骄傲。

     此时,他并不知,沉渊不同于迷梦,迷梦中的种种或许能如蛛丝般即抹即去,而沉渊,却势必在他心口剜下一道深痕。

     若听之任之,那深痕渐渐鼓胀开来,终有一日划地为壑,渐深渐阔,两人各守一端,无舟无楫无渡桥,直到远至目光都无法相会,真正形同陌路。

     只盼有人知会于他,亡羊补牢,时犹未晚,那碎金断玉的一刻,永不到来。

     歇息了片刻,正欲继续前行,忽然略略偏首,凝神听了一回,眉心微微一皱,迅速伏下身子,将耳朵凑近地面。

     有隐隐的有节律的震动声,再过了片刻,面前的黄土似乎都有扬尘。

     这声音他并不陌生。

     马蹄声。

     确切地说,是杂乱的马蹄声。

     有马蹄声,就一定有人。

    而蹄声杂乱,往往是故事的开端。

     果然,一骑快马,绝尘而来。

     马背上坐着的,似乎是个姑娘。

     当时,展昭的身形倒有一大半是隐在树影之间的,那姑娘若没瞧见他,可能就直接驰过,也就不会有后续的种种了。

     但是那姑娘目光旁落,忽然就瞥到树下的人影,面色一变,急勒马头。

    马儿吃不住痛,摇辔嘶鸣不已,前蹄猛地扬起。

    那姑娘猝不及防,啊呀一声摔飞了出去。

     当然是摔不着的。

     展昭身形直如离弦之箭,瞬间掠至,长臂前探,半空一个急转,已将那姑娘揽在臂间,另一手急拉马缰,腕上使力,那马儿执拗了一回,也便服帖了。

     低头看时,那姑娘鬓发散乱,直将面目都遮了大半,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嗫嚅不定。

    展昭不意料她竟吓成这样,倒是暗责自己唐突,当下微微一笑,正欲安慰她则个,那姑娘忽然目中滚下泪来,扑通一声向着展昭跪倒,哭道:“侠士大仁大义,还乞救我家人性命。

    ” 展昭心中一凛,忙伸臂将她扶起,急道:“你家人现在何方?遭遇何事?” 那姑娘泪如雨下,指向来的方向,哽咽道:“就在那头,遇到剪径的贼人。

    ” 展昭再不多话,一掌拍向马头,那马儿嘶鸣一声,掉转头向,展昭顺势跃上马背,伸手将那姑娘也拉了上来,沉声道:“坐稳了。

    ” 那姑娘未及反应过来,身子一仰,险些又甩了出去,好在这一回动作倒快,忙伸手环住展昭的腰,这才觉得耳边呼呼风声,两旁路景,迅速后撤了开去。

     行不多久,果见前方横着一辆倒翻的马车,车上的家什物料散了一地,车辕边还凌乱插了几根羽箭。

    三个短服葛衣之人,正围攻车旁一须发皆白的孔武老者。

    那老者功夫平平,胜在力大,舞一根手臂粗的辕棍,左冲右突,虽然破绽百出,倒也颇具声势,兼之那三个葛衣人嬉笑谑骂,颇似猫儿戏鼠,并不急将他收于囊中。

    不远处另有一花白头发的精瘦汉子,持了根拐杖,也与面前的葛衣人对阵。

    那葛衣人出手颇重,眨眼工夫,那精瘦汉子臂上已挂了彩,转身奔逃时一瘸一拐,展昭才知他是身有残疾。

     得见眼前情景,那女子已是按捺不住,先叫一声“爹”,再叫一声“二叔”,声音凄楚,面目惨然。

     展昭大怒,喝道:“住手!” 与此同时,袖笼微垂,三根袖箭一经入手,激射而出。

    就听一声痛喝,那与瘦小汉子对阵的葛衣人臂上中箭,另两根袖箭却从另三个葛衣人间横掠而过,并未伤人,只是将对阵之势打散了开来。

     那中箭之人怒喝:“遇到硬点子了,留神着点。

    ” 另三人齐齐应声,唰地各自提刀在手,分左中右三路向展昭直劈过来。

    展昭见他们衣着倒是齐整,有两人身后还背着弩弓箭囊,倒不似一般的贼匪,当下撤步避开当头来势,剑鞘打横,一个挡字诀在先,跟上出腿如电,屈身横扫。

    那三人啊呀一声,全部被带翻在地。

     那中箭之人面色一凛,似是十分忌惮。

    展昭并不欲伤人性命,淡淡道:“你们立誓改过,不再做这剪径勾当,我便不与你们为难。

    ” 此话一出,非但那中箭之人露出讥讽之色来,连另外三个葛衣人都冷笑不迭,七嘴八舌道:“你是什么东西,要我们听你的吩咐!” 话未落音,三人竟是齐齐猱身扑上。

    展昭面色一沉,正欲出招,当先的两人忽地撤了兵器,一左一右,死死抱住了展昭胳膊,双腿去绞展昭下盘,直似老树盘根一般,另一人面露喜色,举刀砍到。

     展昭倒未曾见过这般无赖打法,心下怒极,双臂一震,欲将两人甩脱开去。

    哪知那两人浑不畏死,反缠得更紧了些。

    展昭无奈,勉力挪身换位,那人砍来之刀便失了准头,竟招呼在同伴背上。

    与此同时,先前受伤的那人觑此空当,疾步奔至那姑娘马前,伸臂将那姑娘拽落马来,策马便走。

    方行了两步,忽觉前蹄一矮,却是那舞棍老者持棍猛击马儿前蹄。

    那人不防此招,滚落马下,未及站起,后脑重重挨了一击,正是那瘸腿汉子过来援手。

     一击方嫌不足,又补上几记,直接将这人送回了老家。

     这边方料理清净,就听展昭那头一声怒喝,却是展昭再按捺不住,终于出重手将缠住自己的二人震了开去,劈手夺过第三人的腰刀,反转刀刃,以刀背在那人头上重重一击,将那人撂了开去。

     身遭甫得空,展昭已飞身掠至伤马之侧,俯身探那葛衣人鼻息,知已身亡,心下又惊又怒:虽说那姑娘言说他们是剪径强人,他也并未存了伤人之心,未料到这两个老者出手竟如此狠辣。

     方念及此,又听惨叫连连,急起身时,却是那老者和那瘸腿汉子,又将那三个葛衣人击首毙命。

     见展昭面有惊怒之色,那老者忙上前道:“侠士有所不知,这群剪径贼人另有老窝,若让他们逃了回去,纠集了人来报复,老汉一家,可不止亡丁灭口那么简单了。

    ” 那瘸腿汉子也言道:“大哥说得不错,这群强人素来行事狠辣,我们小小城邑,不知叫他们祸害过多少次,哪一家跟他们没有血仇?侠士觉得我二人下手不容情,但凡多来几个,我还是这般做法。

    ” 展昭默然,顿了一顿,叹气道:“我看他们进退有度,对阵时颇有章法,倒不似一般的匪盗。

    ” 那老者冷笑道:“侠士也看出来了?什么剪径匪盗,分明就是流散的兵勇,在军中学了本事,却来与我们这些百姓为难。

    ” 说话间,那姑娘已整衣过来,向展昭盈盈拜倒,叩谢救命之恩。

    当下两两厮见,才知这姑娘叫旗穆衣罗,那老者是她的父亲,名唤旗穆典,那瘸腿汉子是旗穆典的二弟,名唤旗穆丁,皆因原先住的地方频犯兵火,这才举家往就近的县邑去,未料半道之上遭人剪径。

     旗穆一家感念展昭救命之恩,邀他同行。

    展昭因想着此地荒僻,一来可以沿途照应,二来进入县邑,也便于打听端木翠的消息,当下颔首以应。

     旗穆典和旗穆丁草草掩了那几人尸身,这才重整车马上道。

    这一路倒无多话,入曙时分行至安邑,竟是一个再小不过的城邑。

    低矮城楼之上亦无守兵,进得城中,只一条主街,因着时候尚早,亦无人气。

     旗穆典叹道:“西岐军过境,守军望风而逃,只留下我们这些百姓遭殃。

    ” 展昭心头一震,忍不住道:“西岐军过境?” 旗穆丁奇怪地打量了展昭一眼,道:“展侠士竟不知吗,西岐丞相姜子牙的军帐就在数十里外。

    只是人家一心要拿的是崇城,从安邑绕城而过,连驻守兵丁都未留下。

    ” 展昭又惊又喜:“姜子牙既在,他旗下兵将也都在?” 旗穆典嗤了一声道:“这点何消用问?姜子牙连攻两次崇城无果,急招四方兵将驰援。

    现放着崇城外猛将如云,这两日还源源不绝有兵将到,只待时机一到,这崇城……唉,这崇城……”说到此处,摇头叹息。

    展昭略一思忖,已猜到旗穆一家必是殷商属民,是以对姜子牙攻崇城,颇多嗟叹。

     说话间,已行至街中一户大宅之前,旗穆丁先下车,一瘸一拐前去叫门。

    旗穆典向展昭道:“亏得之前在安邑置产,否则兵荒马乱,还不知往何处去。

    ” 展昭心下踌躇一回,忍不住道:“老人家,听闻这西岐军中……” 话未说完,门扇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探首出来,迷迷瞪瞪打量面前之人。

    旗穆丁一拐杖打在他膝上,怒道:“狗崽子,连主人都不识得了?” 那少年吃了这一痛,反打个激灵清醒过来,待看清面前之人,惊喜莫名,忙将门扇大开,一边厢出来搭手,一边厢大声向门内道:“老太爷、二太爷并姑娘都回啦,还不起来!” 旗穆典呵呵一笑,携了旗穆衣罗的手向门内去。

    旗穆衣罗行了两步,回头见展昭仍是立于当地,忍不住轻声道:“展侠士?展侠士?” 展昭这才反应过来,微微一笑,提襟缓步跟上,忽觉面上一凉,再抬头看时,云天之上暗灰色云气涌动,竟是暴雨来袭的前兆。

     这一场雨来势极猛,展昭在风急雨骤之中沉沉睡去,睡梦之中,依稀觉得有橐橐步声,眼前模模糊糊,旌旗满目,似乎看到行伍之军无穷无尽,一惊而醒,细细辨时,果有沉重步声,似是铺天盖地而来。

    正惊疑时,听到外间有下人向旗穆典回话:“是西岐高伯蹇的军队,想来也是应令赴崇城一役的,绕过了安邑……” 原来如此,展昭放下心来,翻了个身,重又睡去。

     眼见外间的事张罗得差不多了,旗穆典转身回房。

    刚进得门来,便见旗穆丁倚桌而站,腋下夹了个长条包袱,只是不住冷笑。

     旗穆典忙转身将门扇掩上,伸手抹了抹额上冷汗,低声道:“此次赖展义士相助,总算是有惊无险。

    ” 旗穆丁哼了一声道:“有惊无险?依我说,麻烦刚开始才是真的。

    你倒是说说,我们和西岐兵遭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次他们像这次般拼了性命?方才那展昭言说只要他们改过就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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