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不知道怎么回事。
”
陆惜音跑过来,跟陆三哥说了原委,但她还为林兰馨说话:“是小五先骂的我,林兰馨看不过,才推得她。
”
伤口还在冲水的珍卿,心想:小样儿,看你一副尖酸刻薄相,没想到还是个圣母。
哼,不管你如何维护姓林的,却也无意之间,道出了事情的真相——确实是姓林的推过她。
胖妈看珍卿哭成那样,沉默了一会儿,就很不愤地跟陆sì姐说:
“四小姐,你跟那个林小姐,见天没事寻事,动不动欺负五小姐就算了,反正她是老实人,她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就是背着人,也从不说你俩一句不是。
今天你说她敢当面骂你,谁信啊?”
哭得正起劲的珍卿,愕然地瞟了胖妈一眼,没想到胖妈敢帮她说话。
她说出这些事,肯定得罪了陆惜音和林家母女,甚至还有那未谋面的大嫂。
果不其然,陆sì姐指着胖妈,恼羞成怒地嚷:“你少昏乱说话,红口白牙诬蔑我!”
陆三哥冷冷看她一眼,不怒自威:“封管家,给她收拾包裹,让她滚回陆家去。
”
封管家连忙脆声应下,叫两个老妈子,给四小姐收拾东西,又叫两个车夫把车子备好。
陆惜音立刻嚎哭起来,坐在地上打滚儿,死缠活拽的,开妈求饶了,就说不愿意回陆家,就待在谢公馆。
陆三哥全不理会,他把珍卿的手,从水龙头下面拿起来看,看脏东西都冲掉了,就带她回到客厅里。
他从急救箱里,拿出药膏、纱布、剪子,先给珍卿涂了薄薄的一层软膏,再小心地给她裹上纱布。
珍卿看见他凌乱的头发,还在缓慢地滴着水,滴在他的白色衬衣上,晕成一小片水渍。
他比六月时瘦了不少,眼下也沉淀着倦意——可是他的周身,好像蒙着一圈温润的光,带着一种神性似的,让人不由看得失神。
珍卿听胖妈说过,陆三哥小时候,他祖父就做主,给他定过一门亲事。
有句话咋样说的?你的温柔让俺心碎。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啥?
是我刚有点喜欢你,就发现,你爷爷已经给你定了亲。
陆三哥把纱布缠好了,回头跟胖妈交代:“等开始结痂,就别上药,纱布一天换一回。
”
说完,回头见珍卿呆呆地看他,摸摸她的脑袋:“什么也别想,上楼好好睡一觉,下午也不用补课。
”
珍卿点了点头,给陆三哥鞠了一躬,认真地说一句:“三哥,谢谢你。
”
陆三哥笑了一笑,叫胖妈带她上楼去。
看珍卿走上北边楼梯,陆三哥脸上的温和,一瞬间消散了去。
他回到沙发上坐下,从烟盒里抽一根烟,扒开打火机点燃,淡淡看着秦管家一群人,没有说话。
他的烟抽到第三口,眼睛眯了一下,举着烟轻淡地问:
“秦管家,没有话要说吗?”
秦管家脸色发白,两只手紧紧地绞着,说:“三少爷,我确实没看见。
”
陆三哥烟头上,攒了一点烟灰,他的随从阿永,连忙把烟灰缸拿来。
陆三哥右腿搭在左腿上,随意掸了一掸烟灰,他瞅了秦管家一眼:
“秦管家,妈妈和大嫂倚重你,说你最细心能干。
你明知我问的什么,却跟我装傻,没把我放在眼里吗?”
秦管家更是一惊,抬眼看了陆三哥一眼,绞着手说:
“三少爷,我也为难,您整天累得吃不下,睡不好,林小姐、四小姐,是跟五小姐不和睦。
可我看没闹出乱子,就没敢跟你说,实在怕您太劳累。
”
陆三哥瞥她一眼,轻哂一下:“也许,我还得感谢你,是不是?”
俊美无俦的陆三少,看起来温和无害。
秦管家可是知道,这个白面人做黑心事,一点不会心慈手软的。
三少爷看她的眼神,叫她害怕极了。
陆浩云暂时没搭理她,又吩咐佣人,把五小姐的家庭教师——柯先生请过来。
陆浩云让佣人上好茶,先客气地闲叙两句,顺便询问珍卿学习的进度。
柯先生见珍卿聪明又勤奋,其实挺喜欢这个学生。
但他的习惯,越聪明的学生,他就越不夸奖他,就怕学生和家长骄傲自满。
柯先生就低着头,很含蓄地说,珍卿学习算勤奋,学习效果也还不错。
中国人有一种恶习,夸奖别人家的孩子,有三分好要夸成六分,有六分好要夸成十分,有十分好要夸成十二分。
即便一分好处也没有,也有人闭着眼说瞎话,把一个傻孩子夸得天上地下,厉害之极。
陆三哥不喜欢这种习气,却也习惯了这种习气。
这位柯先生说话温吞,对小妹的评价,一点儿也不干脆。
陆三哥就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珍卿学习不咋样。
但人家一个女孩子,成绩不好,恐怕脸面上下不来,他问过柯先以生后,就更不过问珍卿的学习。
陆三哥跟柯先生说:“今天,小妹学习辛苦,做兄长的,想让她休息一下。
天气太热,我让司机送先生回校。
——”
柯先生连忙摆手,说不用,然后对他欲言又止,但终究啥也没问。
其实,刚才这家三个小姐的争执,他在楼上早看见了,只是碍于他是外人,这豪门大户的事,他贸然插手不好。
但他还是心疼学生,就跟陆三哥说:
“陆先生,恕我冒昧,珍卿是心地善良的孩子。
我在楼上看见,穿红裙的那位小姐,一直推搡珍卿,推得她半天爬不起……”
送走了柯先生,陆浩云叫来随从阿永,对他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随后,阿永就把佣人们全叫来,包括管家、司机、花匠等。
他跟这帮佣人说,三少爷想知道,四小姐、林小姐平日里,跟五小姐相处的情形。
据实说话的人,三少爷会赏两块钱;把实话说得详实的人,三少爷赏三块钱。
什么也不愿意说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威逼利诱的手段,陆浩云更习惯利诱。
因为世上的人,坚贞不屈的人凤毛麟角,绝大部分人总为利益活着。
以利诱手段迫人就范,不用弄得鸡飞狗跳,简简单单就把事情了结。
然后,果然是钱财动人心,绝大部分佣人,都跑主动跟三少爷交代,他想知道的事情。
陆浩云听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倒也拼凑出了三个女孩儿,在谢公馆每日相处的情形。
就佣人们的说法来看,两个女孩子闹到这步,完全是惜音和林小姐无理取闹,随意欺人。
而这个小妹,却一直忍气吞声,老实得像个木头人。
陆浩云又问佣人,五小姐这两三天,有没有收到老家的来信。
她杜家的亲戚,有没给她打电话,或是带她出去。
佣人说都这些没有。
五小姐这四五天,天天跟先生上课呢,一点闲事儿都没干。
事情都问明白了,陆浩云对在场众人,很是和蔼地说:
“林太太和林小姐,是大少奶奶的至亲,是谢公馆的座上客,我们作为主人家,本当竭诚尽力,让二位客人宾至如归,事事顺心。
你们觉得,自己做得好吗?”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不晓得三少爷卖得什么关子。
陆浩云将燃完的烟蒂,丢到烟灰缸里,似是失望地看着他们:
“现在天气炎热潮湿,谢公馆内蚊蝇毒虫也多,根本不宜居住,我在外奔波有日,顾之不及,你们怎么想不到,给林太太和林小姐,找个环境宜人的宾馆,让她们好好避一避暑?”
一直惴惴不安的秦管家,惊恐地看着三少爷,他竟然要赶林太太和林小姐走,那可是大少奶奶的母亲和妹妹。
他怎么跟大哥大嫂交代,这怎么敢做得出来呢?
其他佣人们,也是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陆浩云逡巡一周,轻笑一声,说:
“你们虑事不周,怠慢家中贵客,我替你设想周全,还不赶紧去行事吗?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吗?秦管家,你未免太惫懒了,我说的话不顶用吗?”
秦管家吓得汗出如浆,嘴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还是陆浩云的随从阿永,向那男女佣人振臂一呼,大声喊着:
“三少爷风尘仆仆,身体吃不消了,他想招待好贵客,现在是有心无力。
你们谁有这个孝心,替三少爷分忧解难,把林太太和林小姐,送到适宜避暑的宾馆,一个人赏三十个光洋。
”
此言一出,众人一时哗然,一个接一个的人,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愿意替三少爷分忧,帮他把客人安置好。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一会儿,阿永的身后,站了有男女近十人——除了几个老实本分的,几乎所有人,都被重利所诱。
还有脸色惨白的秦管家,她现在,几乎站都站不住了。
接着,阿永再次振臂一呼,大家就浩浩荡荡地,跟阿永到后面小楼里面,帮林太太和林小姐,好好收拾东西,安安生生给她们送到宾馆去。
那一群人闹哄哄地才走,陆惜音的东西,已经收拾妥帖,两个男佣人给她提着行李,两个老妈子架着她向外走。
陆sì姐从客厅里过的时候,还向三哥尖声叫着哭求,说以后再也不欺负小五,她谁也不欺负,她就安安生在谢公馆待着……
陆浩云看这个妹妹,发现跟她一句话也不想说,摆摆手,由着老妈子把她拉出去。
作者有话说:
我虽然晚了,但有惊喜不是?
但不要指望,我每天能更这么多,日更一万只是意外,日更三千才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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