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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凰诀番外阅读> 第二十章 母命

第二十章 母命(2/3)

然是不怕被打死的。

     慕仪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这些日子她一直为母亲的病忧心,今夜情况总算略有好转,她放松之下倒真想做点疯狂的事情。

     理智告诉她应该远离这个男人,可她却有些管不住自己。

     见她点头,姬骞立刻吩咐人去取来斗篷,替她披上之后就带她从侧门悄悄出了温府。

     夜已深,永昌坊内一片寂静。

    慕仪跟在姬骞身后,走在空无一人的坊内街道上,一言不发。

     其实他们本不用这么麻烦。

    按照大晋规矩,三品以上官员即可在坊墙上开辟自家大门,直达大街,无需从坊门出入。

    温府便有几扇大门是开在坊墙上,然而那几处都有不少人守卫,姬骞不想被人察觉,这才选了通到坊内的小门。

     坊门在日落时就已和城门宫门一起关闭,他们当然不可能兴师动众去让人来开门。

    不走门,那么就只剩下爬墙这一个选择了,姬骞看慕仪长裙飘飘,斟酌道:“要不我抱你跳过去?” 慕仪的回答是无情的拒绝。

     姬骞无奈,伸手轻拍两下,黑暗中走出一个男子,默默在坊墙边蹲下。

    慕仪踩上他的肩膀,那男子站起来一点,高度正好让慕仪可以爬到墙上。

    姬骞怕她摔下来,不得不一只手扶着她,好不容易才将她送到了墙那边。

     她过去之后,姬骞只轻巧地在墙上一撑就跃了过去,两个人顺着巷子往外走,很快便到了珑安大街上。

    慕仪看着周遭熟悉的景色,忽然笑道:“算起来我们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一起在晚上逛过珑安街了。

    ” 姬骞想了想,“快十二年了。

    ” 自从那年上元节之后,慕仪再没和他一起逛过上元灯会。

    而除了那个时间,平时都会宵禁,两人自然没机会一起夜游珑安街了。

     姬骞道:“你看那个街角,那里有一家食肆,里面卖的浆是煜都一绝。

    尤其是五色饮,比玉满楼做得还让人称道。

    ” “是么?我从前怎么没听过还有这样的地方?” “这食肆是两年前才开的,你自然不知道。

    我也是今年开春跟人来过一次而已。

    ” “和谁?”慕仪漫不经心道,“红颜知己?”话一说完就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这个当口提起这方面的话题,简直是自找死路。

     姬骞却没有像她以为的那般将话题往那方面扯,只是淡淡一笑,“和子溯。

    他妹妹喜欢这里的五色饮,所以他亲自过来给她买。

    ” 慕仪有些愣。

    他这么岔开话题,是因为知道如今她心乱如麻,不愿再拿两人之间的问题来让她忧心么? 她慢慢停住脚步。

     为什么?他明明听到她说了要放下他,为什么连一句话都没有? 她情愿他朝她发怒、质问她,这样她就不用这么不知所措,这样她就可以冷下心肠从容应对。

     几次三番这个样子,她真的……要疯了! 姬骞见她驻足,误会了她的意思,“你若有兴趣,我可以派人在这里等候,待它天亮开门后给你买第一份回来。

    ” “不用了。

    ”慕仪轻轻道,“我怕阿母醒了没人照顾,我们回去吧。

    ”转身便往回走。

     “姑母不会缺人照顾,”姬骞攥住她的手,“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慕仪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跟他走了。

     姬骞带她去的地方是九重塔。

     此塔是世宗皇帝为迎圣僧空了从天竺带回的佛经而修筑,乃是整个煜都第二高的建筑,只比大内宫城中的晖昇殿矮一点。

     九重塔是封闭的,慕仪不知姬骞用了什么办法,总之最后他们竟悄无声息地进去了。

    楼梯太陡,慕仪爬到第三层就开始喘气,偏偏姬骞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她只好跟着他一层一层往上爬。

     等终于爬上第九层,慕仪已经累瘫在那里,撑在栏杆上动都不想动。

     姬骞从身后揽住她的肩,“这栏杆太矮,你当心别摔下去了。

    ”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抬眼看看,看看你脚下的煜都。

    ” 慕仪顺着他的话看向前方。

     圆月高悬,这座举世最繁华的都城正安静沉睡着,如一只休憩的巨兽。

    她看到了宽阔齐整的房屋大街,看到了高耸巍峨的城墙,看到了凄清月色下依旧威严无限的天子之都。

     夜风拂动她的衣袂长发,让她有置身天上的错觉。

     “这里就是我们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根。

    ”姬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而有力,“九十二年前,煜都毁于连番战火,华美的城池化作一片焦土。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它完了,以为这座始帝旧都再也不复往日荣耀。

    可是你看,不过短短几十年便一切重建,比原来的更好、更繁盛。

    ” 他的手指抚上她的鬓发,“所以,这世间之事从来就没有所谓的不可挽回。

    无论是姑母,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你不放弃,便都还有机会。

    ” 他眼神温润,里面全是柔和的抚慰。

    慕仪觉得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候他们还不曾生出嫌隙,每当她悲伤难过的时候,他总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那时候她是多么依赖他。

     一丝凉意落在脸颊,她转头看向黛蓝的夜空,轻声道:“下雪了。

    ” 是啊,下雪了。

    点点雪白潇潇洒洒,落花般飘飞,覆盖在墨色的房屋城墙之上。

     姬骞也看着飞雪,神色淡淡。

    慕仪看着他眉梢的一片雪花,鬼使神差地掏出丝绢,想替他拂去。

     就在手将要碰上他的时候,一阵风吹来,手指一松,丝绢立刻被夜风带走。

    姬骞这才看到她的举动,神色微讶,下一刻便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欣喜,“阿仪……” 她想推开他,却被一种奇异的力量牵制,最终屈服在他温暖有力的怀抱中。

     一列巡逻的金吾卫队容整肃地从九重塔下的街道经过,那被夜风带走的丝绢在他们面前缓缓飘落。

    众人顺着抬头,只见在那高得吓人的九重塔顶层,有两个模糊的影子遥遥而立。

     金吾卫队正悚然一惊。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擅自登上九重塔,还是在宵禁之后,简直胆大妄为到了极点! 正准备带人上去捉拿,却见黑暗中忽然出现三个男子,俱是寻常百姓打扮,领头那个手中却举着一块令牌。

     那是大内宫城禁军头领的令牌。

     能被这样的人随身保护的,自然只有…… 队正忙不迭跪下磕头,那人道:“此事不可声张,如若外传,尔等项上人头定然不保!” 队正连连称诺,那人继续道:“速速带人离去,勿要惊了贵人仪驾。

    ” 队正起身,捡起那条丝绢,恭敬地递了过去,然后做了个手势,那列金吾卫便跟在他身后,静悄悄地离去。

     转过一个街角,队正抬头,只见那宝塔之上,整个帝国最尊贵的夫妻相拥而立。

    从他的角度看去,那二人如同置身月宫一般,高贵出尘、恍若仙人。

     只可惜,总有种转瞬即逝的悲伤。

     乾德三年的年底,六宫中人都过得五味杂陈。

    西北战事如火如荼,皇后长留母家侍疾,与陛下之间又是那么一个搞不明白的关系,原本行事张扬的几位高位妃嫔个个收敛了锐气,低调处事,六宫就在一派和谐的氛围中迎来了除夕。

     长秋宫早早贴上了桃符,女主人却迟迟不归,对于皇后此举陛下却没有任何异议,甚至特例恩准今年的除夕她可以留在母家陪伴双亲。

     开春之后,西北连番传来捷报,大将军万离桢及骠骑将军江楚城兵分两路、前后夹击,大破赫茌敌军,迅速扭转不利局面。

     皇帝大喜,公然在朝堂上称赞两位将军乃国之栋梁、大晋之幸。

    贵妃万黛因为父亲的战功一时风头无两,不仅得了数不清的珍宝赏赐,姬骞更是赐她半副銮驾,自打云婕妤死后便一直沉寂低调的万贵妃终于再次恢复从前的张扬,并且气焰更为嚣张。

     没办法,大老婆不在,这个最有分量的小老婆自然称王了。

     在万黛春风得意的时候,慕仪的世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纵然陛下和左相都尽了全力,可大长公主的病在经过几次反复之后,还是到了药石罔医的地步。

    太医不敢跟慕仪直言,她却能从他们嗫嚅的神情和母亲越来越虚弱的气色中看出来。

     她整日整夜守在她的床前,再不肯离开半步,生怕哪天一不注意母亲便悄然离去。

     许是被她的诚意感动,大长公主的病居然真的有了一丝起色,不再终日沉睡,也能自己用一些膳食。

    慕仪激动之余,不由感念老天垂怜。

     乾德四年四月初,桃花盛开,春意灼灼。

    慕仪推着卧床半年之久的临川大长公主到院子里赏花,将轮椅推到一株桃树下,她抬手摇动头顶的花枝,花瓣簌簌落下,如花雨一般旖旎动人。

     大长公主轻声道:“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 慕仪笑道:“看到阿母身子好转,阿仪心中开怀。

    ” 大长公主没有说话。

     身后传来脚步声,慕仪抬头,却见温慕倢和余紫觞先后而来,两人都是表情严肃。

     “怎么了?”她问。

     “我方才接到密报。

    ”温慕倢慢慢道,“万大将军前线中伏,已然……以身殉国。

    ” 慕仪的心猛地一颤。

     万离桢死了。

     那个宦海沉浮数十年,与父亲分庭抗礼的可怕权臣,居然就这么死了。

     死在千里之外的沙场,马革裹尸,了却一生。

     慕仪本以为这会是她今年听到的最震惊的消息,可事实上更让她震惊的却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大长公主轻叹口气,“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 “阿母你知道?”慕仪惊讶道。

     大长公主点点头,“不仅知道,我之所以撑着这口气苟延残喘,就是为了等这个消息。

    ” 慕仪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我听说,自从你中剑醒来陛下便对你千依百顺、多番示好,你可是被他打动了?”大长公主忽然岔开话题,问起了这件与万离桢之死相距十万八千里的事情。

     慕仪没有回答。

     “不管你是不是被他打动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不可以相信他。

    ”大长公主一改往日的虚弱,语气坚定而有力,“你若信他,就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 说完这句让慕仪不知所措的话,她似乎有点累,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慕仪只得把目光投向温慕倢和余紫觞。

     温慕倢沉默一会儿,终于开口,“你可还记得六年前的白河贪污一案。

    ” 慕仪颔首,自然是不能忘的。

     “由那一案开始,许太子的根基被一步一步铲除,最终覆灭。

    我们从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了许太子和当今陛下的大位之争上,却忽略了一点。

    ” 慕仪不解,温慕倢道:“是郑氏。

    白河贪污案连同后面的巫蛊案许太子固然是最大的受害者,但郑氏受到的打击也几乎是致命的。

     “我们三大世家从大晋立国起便一直相互牵制,郑氏虽然势力弱于温氏和万氏,却在二族之中起了重要的调和作用。

    因为有郑氏的牵制,温氏与万氏便一直不曾真正撕破脸,三足鼎立,从来都是最好的保持平衡的办法。

    我想,当年太祖做下这个决定,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可这一切在郑氏衰颓之后便改变了。

    郑氏从三大世家的位置上掉下去,权力之巅便只剩下温氏和万氏。

    你也看到了父亲和万大将军的个性,都不是可以容人的,更何况还有陛下的刻意引导?这几年温氏和万氏明里暗里斗得势成水火,彼此都消耗不少,已然大不如前。

    而如今,万离桢死了。

    ” 慕仪被他一席话说得心中发寒,挣扎道:“可父亲和万大将军都不是蠢钝之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掉入陷阱?” “谁说是轻易掉入陷阱?”温慕倢讥道,“为了让他们二人顺着他的构想走,先帝足足筹划了二十年,如今的陛下继承了先帝遗志,也是心智过人,为了今日他不知在暗中做了多少手脚。

    ” 顿了顿又道:“更何况,后来就算父亲和万大将军心中察觉,也已经不能回头了。

    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家只能闷着头往前走。

    ” 慕仪默然。

     “眼看两大世家斗了这么久,僵局也需要打破了。

    我前阵子折损十三名探子,终于通过特别的渠道得到消息,陛下有意借此次与赫茌国的一战铲除万大将军,断去万氏最大的根基。

    ” 慕仪倒抽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万大将军不是被赫茌人杀死的,而是……可这是在前线,在与赫茌人对阵之际,陛下这么做也不怕阵前失利,让敌人钻了空子吗?” “不然你以为他为何派江楚城一并出征?他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

    赫茌人不足为惧,能借机除掉一个心腹大患才是关键。

    ” “纵然如此,万大将军骁勇无比,又怎会这般轻易被除掉?” “他是如何办到的我不清楚,但现在的结果就是,身经百战的万大将军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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