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3)
时候我都觉得他把我当成是个玩意儿,他就耐着性子看我能使出什么招数来,从起初的大哭大闹,拼死拼活,到后来的故意逢迎,处处小心。
他就像是个看戏的人,在一旁冷眼,而我是罐子里的蟋蟀,被不时地逗弄一下,然后嚯嚯叫着,找不到敌手。
我看不透莫绍谦,而他却知道我的死门在哪里。
这从来不是一个平等的游戏,我又如何可以跟他分手?
只有他可以选择不玩了,而我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
第二天悦莹和赵高兴又来看我,这次跟他们一块儿来的还有慕振飞,他也买了花来,我觉得很幸福:“住个院你们个个都送我花?上次我住院你怎么不送我?”
慕振飞说:“上次我们还不熟嘛。
”
熟了就可以送花?这是什么逻辑?
最后还是悦莹告诉我:“你别听他的,今天上午他在他们学校做报告,这花是一个学妹在后台送给他的。
人家小姑娘含情脉脉,结果他跟人家说,正好,我有位朋友住院了,这花我可以转送给她么?把人小姑娘气得,都快掉眼泪了。
”
我听得哈哈笑,牵动背上伤口都疼了,果然慕振飞还是那样子,踩着一地玻璃心的碎片然后浑若无事。
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总是很热闹,莫绍谦的司机给我送晚饭来了,敲门我都没听见,直到他推开门我才发现有人来了。
司机的表情似乎也挺意外,大概是没想到病房里会有这么多人。
但他马上猜到这些都是我的同学,所以也只是稍作打量,只是他似乎连看了慕振飞两眼。
也不奇怪,慕振飞长得实在是太标致了,走大街上估计都有星探想拉他去拍广告。
司机将保温桶搁在床头柜上,对我说:“童小姐,这是鱼片粥,您趁热吃。
”
我道了谢,司机礼貌地对屋子里其他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就退出去了。
赵高兴问:“那位是什么人?”
悦莹知道,有次她看到司机来接我,所以她替我答了:“童雪男朋友的司机。
”
赵高兴被吓了一跳:“童雪,你有男朋友?那你跟老大是怎么回事?”
我斜睨了一眼慕振飞,他露出那迷人的小酒窝:“我不是早告诉你们了,我和童雪是普通朋友,你们谁都不信,现在信了吧。
”
根据我资深八卦的经验,当事人越否认绯闻,这绯闻就闹得越厉害,所以我又狠狠瞪了慕振飞一眼,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成心。
我没想到萧山今天也会来医院。
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悦莹他们都已经走了,护工也去替我买橙子了,我一个人在病房里用PSP玩飞车,正要车毁人亡的紧要关头却听到敲门声,我还以为是护工回来了,于是头也没抬,只顾忙着玩游戏:“请进。
”
脚步声很轻,我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我以为我是听错了,或者我是在做梦,但原本按着按键的手指,不知不觉就松开了。
隔了这么多年,我仍旧可以听出他的脚步声。
屏幕上的游戏已经OVER了,我过了好几秒钟才抬起头来,真的是萧山。
他仍旧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衫,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病房里的白炽灯亮得惊人,而我只觉得他又高又远,站在那里,仿佛遥不可及。
我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怎么是你?”
他对我笑了笑:“昨天高兴说你病了,正巧我姥姥在这里住院,我天天都来看她。
本来也不知道你住哪间病房,幸好护士帮忙查到了。
”
他把纸袋放在床头柜上,上头有蛋糕店的徽图字样,他说:“就在医院附近随便买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
他还记得我生病的时候就喜欢吃甜食,但我可不敢自作多情,也许就像当年我们说好的,分手还是朋友。
我冲他笑了笑,终于找到一句话问他:“林姿娴呢?她还好吗?”
他顿了一下,才说:“她今天有课。
”
其实我都觉得我自己很坦然地看着他,就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我明明是硬撑,可是比这更难的事我都已经撑过去了。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因为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他大约也觉得有点尴尬,所以没过一分钟就说:“那个……我晚上还有事,我先走了。
”
“我送你。
”
“不用,你是病人。
”
他走了大约有两三分钟,我才一骨碌下了床,直接出病房,一口气跑到走廊尽头去,我知道那里有个小小的天台,可以看到楼底下。
楼前的院子里全种着洋槐树,这个时候叶子都落尽了,细细的枝桠横斜在路灯的光线中,像透明的玻璃缸中飘浮的水藻。
我一眼就在水藻的脉络里找到那熟悉的身影,虽然那样远,虽然这么高,但我看下去就找到了。
那走路的样子我一眼就看到了,是他。
他走的并不快,背影显得有些单薄,这三年他一点也没有胖,只是又长高了。
夜里的风很冷,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就像当年每次快要上课的时候,我总是站在教室外的走廊,看着他从操场上跑回来。
那时候他总会抬起头,远远冲我笑。
只要他对着我一笑,我觉得连天都会晴了。
那是我的萧山啊。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弯的地方,就像每一次梦到的那样。
脚下的水泥地开始发硬,然后又开始发软,我像踩在棉花上,有点站不住的样子,背上的伤口也疼,风吹得我瑟瑟发抖。
我却一直站在那里,站到连自己都觉得骨头冷透了,才回病房去。
护工已经回来了,正到处找我。
她看着我打着赤脚走进来,吓了一跳,忙给我打水让我洗脚。
我把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