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伤口感染了会发高烧,要死人的,”男人问,“你觉得因为救我儿子而负伤,直到最后死掉,值得么?”
袁生晴蹙眉看向左边。
男人安抚道:“你和宫涂一样,防备心都很重,不过在我跟前根本没有必要,我还没无聊到和你们这种小孩耍心眼。
”
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
“所以,你或许可以尝试着相信我一下。
”
视线逐渐变得黑暗,袁生晴闭上眼睛。
车速减缓,男人从空旷的白线间移动。
就在这时,车门突然被推开,袁生晴咬紧牙,拿尚完好的胳膊撑住门框,探出半边身体。
男人反应很快,猛地反打方向盘,袁生晴被狠狠一晃,脑袋直接往外栽
车子最后歪歪扭扭地停在过道中央。
袁生晴的大半都坠在车门,他急促地喘息着,凌乱垂散的头发被唇边呼出的气体不断掀起。
男人挺直身体,伸出手,紧紧攥住袁生晴受伤的那条胳膊,漠然问道:“疼么?”
袁生晴不回话,只摇摇头,将聚集于鼻尖处的汗水甩落。
男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手下那几圈红到发黑的绷带,细长有力的指头略一收拢,问:“那现在呢?”
袁生晴又打了个哆嗦,他已经无法完全闭合上嘴巴,透明的涎液不断渗出唇角,滴落在施雨添借他穿的短裤上。
“那这样呢?”
男人开始动手解袁生晴的绷带。
被血泡软的绷带,几乎可算作第二层皮,红得放肆,伤口不出所料地裂开,像某种因为放置时间过长而溃烂的水果,且还在滴水。
刀伤全然曝光,如同一桩丑闻,而丑闻的主人正咬紧牙关,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说,但又不能讲。
男人擦掉沾在掌心的血,手再度攥上去,贴合着破裂的伤口,第三次发问:“疼么?”
袁生晴再也忍不住,卸掉牙关处的防备,颤抖着呻吟出声。
男人把人拉进车,锁住车门,将血绷带揉成团,塞进他嘴里,用哄小孩的语气说:“乖,安静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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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不在?!”
下午,重新赶赴医院的施雨添抓着护士又问了遍:“他不是好好在外面坐着的么?怎么会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