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桃花露浓> Chapter 03 他是她永远不能再抵达的岸
Chapter 03 他是她永远不能再抵达的岸(3/3)
ellip我是不是快死了啊&hellip&hellip
他脸微微红了,低声说,回家问你妈妈吧。
可是她妈妈上班去了不在家,她蹲在门口不肯进去,又呜呜哭起来。
他无奈,转身进屋,过了片刻,拿了包东西出来,塞进她手里,别哭了,你没有受伤,也不会死,你是来&hellip&hellip初潮了&hellip&hellip这是我姐姐的&hellip&hellip给你用&hellip&hellip他飞快地转身,进屋,迅速关门。
后知后觉的谢飞飞一呆,头上飞过一朵黑色的蘑菇云,脸瞬间红了。
人这一辈子,有很多很多的第一次,也许不会每个第一次都令你铭记于心,但对于女人来说,初潮跟初夜一样,刻骨铭心,会记得一辈子。
而周扬这个名字,在谢飞飞的生命中,伴随着她的初潮而来,令她记住后,再也忘不掉。
&ldquo好啦,不说了,很晚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rdquo谢飞飞起身,将南风拉起,打开灯。
&ldquo我明天打算请假。
&rdquo
&ldquo怎么了,有事?&rdquo谢飞飞惊讶,要知道拼命三郎南风同学除非有不可逆转因素,从来都不会轻易请假的,因为请假可是要扣钱的!
&ldquo没事,就身体不太舒服,想休息下。
&rdquo
&ldquo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看医生了没?&rdquo谢飞飞急道。
&ldquo急性胃炎,打过针了,现在好多了。
&rdquo她没敢说胃出血,怕谢飞飞又要提换工作的事儿。
果然,她说:&ldquo喝酒喝的吧!所以我早就劝你换份工作,虽然做业务有提成拿,可是南风,你再喝下去,真的会把自己喝死的!&rdquo她摸摸南风的脸,自责地说:&ldquo我真不是个好姐姐,你打电话给我时一定很难受吧,我却&hellip&hellip&rdquo
南风笑着打断她:&ldquo我这不是没事嘛。
哎你快去洗澡,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打针的时候睡过了,现在失眠,你陪我说会话。
&rdquo
&ldquo好,我们好久没有头挨着头一起睡了呢,我明天也请假,今晚陪你好好聊天噢。
&rdquo谢飞飞眨眨眼。
在莲城念大学的时候,南风跟谢飞飞一个宿舍,床挨着床,很多个夜晚,两个人头挨着头说悄悄话。
宿舍里四个女孩子,她们两个关系最好,除了性格相投,还有一个原因,谢飞飞是海城人,南风的妈妈也是海城人,外婆还在世时,每年暑假她都在海城度过,算是另一个故乡,因此感觉特别亲切。
&ldquo南风,真的,你考虑下换份工作吧,我们公司有个设计师刚辞职,正需要招人,我可以介绍你过去的。
&rdquo谢飞飞在NY设计做建筑设计师。
黑暗里,南风沉默了片刻,才轻轻说:&ldquo你知道的,大学我才念了一年多,学的都是些皮毛,也没有毕业证书,怎么去做设计?&rdquo
&ldquo证书不是最重要的,&rdquo谢飞飞侧了侧身,&ldquo你还记得吗,我们刚进莲大建筑系时,教授曾公开说过,你是他带过的近几届学生里,最有天赋的!你后来休学,他特别特别惋惜,一直问你的消息呢。
&rdquo她叹口气,&ldquo你不从事这一行,我也觉得很可惜。
&rdquo
南风说:&ldquo再有天赋又怎样,勤能补拙,同理,再厉害的兵刃,搁置久了,也会生锈、废弃掉。
&rdquo她咬了咬嘴唇,&ldquo而且我的情况你最清楚,我妈每个月需要大笔的医药费,做个普通的小设计师,压根不够的。
&rdquo
谢飞飞说:&ldquo我以前说过,我可以帮你一起照顾你妈妈,这话现在依旧算数&hellip&hellip&rdquo
南风打断她:&ldquo飞飞,这些年,你把我当亲妹妹一样照顾,好,我承你的情,但是,我妈妈不是你的责任。
你还嫌我欠你太少么?&rdquo她笑了笑,&ldquo我欠你的啊,这辈子都还不了了,难道你还要把我下辈子也预约掉?&rdquo
当年,她带着妈妈来到海城,妈妈是独女,外婆去世后,一些旁系亲戚自然也就疏于联络,曾那么熟悉的城市,瞬间变得如此陌生而冷漠,她身上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医院里,甚至连房子都租不起,走投无路之下,她拨通了谢飞飞的电话,那时,她在念大三,她们已经一年没有联系,可谢飞飞挂掉电话后立即赶回了海城,将家里这套闲置的两居室老房子的钥匙拿给了她。
关于她休学后失去联络的一年间,她什么都没有问。
谢飞飞推了推她:&ldquo肉麻!&rdquo
南风笑着换了个话题。
夜,在两人的偶偶私语中,越来越深。
&ldquo飞飞。
&rdquo
&ldquo唔&hellip&hellip&rdquo声音渐低,迷迷糊糊的。
&ldquo我今天跟他重逢了。
&rdquo南风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暗夜里很轻很轻,那轻盈中带着一点点的微颤。
沉寂。
&ldquo可是&hellip&hellip&rdquo她顿了顿。
&ldquo我装作不认识他&hellip&hellip&rdquo
依旧沉寂。
南风偏头,望着谢飞飞沉沉的睡颜,摇了摇头。
窗外的天空,快要亮了,她却怎么也无法入眠。
她微微阖眼,这一晚发生的事如浮光掠影般,一帧一帧在她脑海里回放。
直到这一刻,全世界万籁俱寂,也许是避无可避,她才终于敢正面自己心中因与那个人重逢,而挑动的与他有关的所有记忆。
抬眸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是喝高了产生的幻觉,怎么会是他?
这些年来,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还会与他再次相逢,在这有生之年。
也许是不敢去想。
自五年前的那晚之后,她用绝望的眼泪,封存了所有与他有关的记忆,她以为自己埋藏得够深,遗忘得够彻底。
可记忆多强悍,它是最奇特的东西,它从不以你自身的思维与自制力行事,它只要一嗅到丁点熟悉的气味,那些与之相关的影像便自动地喧嚣尘上,令你避无可避。
她的语言与大脑把他当成陌路,可她的记忆,对他,却是那样熟悉。
那种熟悉感潮涌而来,差一点就令她克制不住自己,他不知道她忍得多艰辛。
因为除了忍,没有别的办法。
她与他之间,早在相遇的那一刻,就被命运分崩离析。
就算相逢,又能怎样?
分明近在咫尺,却如隔天涯,他身边,是她永远不能再抵达的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