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虹?”她问,拭去了心虹额上的冷汗。
“哦,妈,没什么。
又是那些讨厌的梦!”心虹说,仍然有些儿震颤,“我在叫吗?”!
“是的,我听到你在喊,就进来看看,是怎么了?梦到什么?”
“没……没有什么,我记不得了。
”心虹嗫嚅地说,不自觉地轻蹙起眉梢。
吟芳坐在床边上,忧愁地看着心虹。
她知道她是记得的,她在叫着妈妈!叫得像个孤独无助的小婴儿!但是,她不是在叫她,她叫的是另一个妈妈。
吟芳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甩了甩头,她强迫自己甩开某些思想,对心虹勉强地笑了笑。
“再睡吧,心虹,别做梦了,晚上的药吃过了吗?”
“吃了。
”
“那么,睡吧!”她本能地整理着心虹的被褥,“别想得太多,嗯?”
心虹望着她,也勉强地微笑了一下。
“对不起,吵醒了你。
”
吟芳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对不起,吵醒了你。
”是礼貌吗?但却多么疏远,明显地缺少了一份母女间的亲昵。
心霞就不会这样说,她会滚在她怀中,撒娇撒痴地拉住她的衣服不放她,嚷着叫:“不许妈走,陪我睡!”当然,也许这是年龄的关系,心霞才十九岁,心虹到底已经二十四了。
不愿再多想,她对心虹又投去了忧愁的一瞥,就默默地退出去了。
心虹目送母亲的身影消失,等到房门一阖拢,她就推开棉被坐了起来。
弓着膝,她把下巴放在膝上,呆呆地坐了好半天。
然后,她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钟,她知道,她又将无眠到天亮,近来,那每晚临睡时的镇定剂早已失去了作用,等待天明已成为每夜必定的课程。
夜,为什么总是那样漫长?
干脆掀开了被,她跨下床来,拿起床前椅子背上搭着的晨褛,她穿上了,系好带子,走到窗子前面。
拉开了窗帘,她凭窗而立,一阵带着秋意的凉风扑面而来,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真的,夜凉如水。
她双手抱着胳膊,仰头看了看那黑暗的穹苍。
那广漠无边的天空里,晓月将沉,疏星数点。
她望着那些星星,那一颗颗闪熠着的星星,下意识地在搜寻着什么。
夜风簌簌然,在附近的山坳中回响。
秋深了,夜也深了。
离天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