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2/3)
微为之备。
宜示宽闲,以宁所部。
”三月丁卯,武周南破楼烦郡,进据汾源宫。
帝谓官僚曰:“兵可戒严,城可守备,粮可赈给。
三者当今废一不可,须预部分,惟诸公断之。
”威等计无所出,拜而请帝曰:“今日太原士庶之命,悬在明公。
公以为辞,孰能预此“帝知众情归己,乃更従容谓之曰:“朝廷命将出师,皆禀节度,未有阃外敢得专之。
贼据离宫,自称天子,威福赏罚,随机相时。
以此攻城,何城不克汾源去此数百里间,江都悬隔三千余里。
关河襟带,他贼据之。
闻奏往来,还期莫测。
以婴城胶柱之兵,当巨猾豕突之势,咨文人以救火,其可扑灭乎公等国之爪牙,心如铁石,欲同戮力,以除国难。
公家之利,见则须为,俾其无猜,期于报效。
所以询议,择善行之,是非惮于治兵,敢辞戎首。
”威等对曰:“公之明略,远近备知,地在亲贤,与国休戚。
公不竭力,谁尽丹诚若更逡巡,群情疑骇。
”帝若不得已而従之,众皆悦服,欢而听命。
帝以王威兼任太原郡丞,为人清恕,令与晋阳宫监裴寂相知检校仓粮,赈给军户口。
高君雅尝守高阳,得无失脱,遣巡行城池及捍御器械。
以兵马铠仗,战守事机,召募劝赏,军民征发,皆须决于帝。
太原左近闻帝部分募兵备边,所在影赴。
旬日之顷,少长得数千人。
兵司总帐以闻,请安营处。
帝指兴国寺曰:“勤王之师,不谋而至,此其兴国者焉。
宜于此寺安处。
”恐威、雅猜觉,亦不之阅问。
私谓秦王等曰:“纪纲三千,足成霸业。
处之兴国,可谓嘉名。
”仍遣密使往蒲州,催追皇太子等。
是月也,朔方郡人梁师都又杀郡官而称天子。
初,帝遣兽牙郎将高君雅与马邑守王仁恭防遏突厥,雅违帝旨,失利而还。
帝恐炀帝有责,便欲据法绳雅。
雅是炀帝旧左右,虑被猜嫌,忍而弗问。
雅性庸佷,不知惭屈。
帝甚得太原内外人心,瞻仰龙颜,疑有异志。
每与王威密伺帝隙。
有乡长刘龙者,晋阳之富人也。
先与宫监裴寂引之谒帝,帝虽知其微细,亦接待之,以招客。
君雅又与龙相善,龙感帝恩眄,窃知雅等密意,具以启闻。
帝谓龙曰:“此辈下愚,暗于时事,同恶违众,必自毙也。
然卿能相报,深有至诚。
幸勿有多言,我为之所。
”
夏五月癸亥夜,帝遣长孙顺德、赵文恪等率兴国寺所集兵五百人,总取秦王部分,伏于晋阳宫城东门之左以自备。
甲子旦,命晋阳县令刘文静异开阳府司马刘正会,辞告高君雅、王威等与北蕃私通,引突厥南寇。
帝集文武官僚,收威等系狱。
丙寅,而突厥数万骑抄逼太原,入自罗郭北门,取东门而出。
帝分命裴寂,文静等守备诸门,并令大开,不得辄闭,而城上不张旗帜。
守城之人,不许一人外看,亦不得高声,示以不测。
众咸莫知所以。
仍遣首贼帅王康达率其所部千余人,与志节府鹰扬郎将杨毛等,潜往北门隐处设伏。
诫之:“待突厥过尽,抄其马群,拟充军用。
”然突厥多,帝登宫城东南楼望之,旦及日中,骑尘不止。
康达所部,并是骁锐,勇于抄劫。
日可食时,谓贼过尽,出抄其马。
突厥前后夹击,埃尘涨天,逼临汾河。
康达等无所出力,并坠汾而死,唯杨毛等一二百人浮而得脱。
城内兵数无几,已丧千人。
军民见此势,私有危惧,皆疑王威、君雅召而至焉,恨之愈切。
帝神色自若,欢甚于常,顾谓官僚曰:“当今天下贼盗,十室而九,称帝图王,专城据郡。
孤荷文皇殊宠,思报厚恩,欲与诸贤立功王室。
适欲起兵,威、雅沮众,深相猜忌,密构异谋,欲加之罪。
疑其私通境外。
岂谓系之二日(甲子是十五日丙寅是十七日),突厥果入太原。
此殆天心为孤罚罪,非天意也,何従而至天既为孤遣来,还应为孤令去。
彼若不去,当为诸军遣之,无为虑也。
”帝以见兵未多,又失康达之辈,战则众寡非敌,缓恐入掠城外居民。
夜设伏兵,出城以据险要。
晓令他道而入,若有援来。
仍诫出城将士,遥见突厥,则速据险,勿与共战。
若知其去,必莫追之。
但送出境而还,使之莫测。
尔后再宿,突厥达官自相谓曰:“唐公相貌有异,举止不凡,智勇过人,天所与者。
前来马邑,我等已大畏之,今在太原,何可当也。
且我辈无故远来,他又不与我战,开门待我,我不能入,久而不去,天必瞋我。
我以唐公为人,复得天意,出兵要我,尽死不疑。
不如早去,无住取死。
”己亥夜,潜遁。
明旦,城外觇入驰报,帝曰:“我知之矣。
”文武官入贺,帝曰:“且莫相贺,当为诸官召而使之。
”即立自手疏与突厥书,曰:“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自去自来,岂非天所为也我知天意,故不遣追。
汝知天意,亦须同我。
当今隋国丧乱,苍生困穷,若不救济,终为上天所责。
我今大举义兵,欲宁天下,远迎主上还。
共突厥和亲,更似开皇之时,岂非好事且今日陛下虽失可汗之意,可汗宁忘高祖之恩也若能従我,不侵百姓,征伐所得,子女玉帛,皆可汗有之。
必以路远,不能深入,见与和通,坐受宝玩,不劳兵马,亦任可汗。
一二便宜,任量取中。
”仍命封题,署云某启。
所司报请云:“突厥不识文字,惟重货财,愿加厚遗,改启为书。
”带笑而谓请者曰:“何不达之深也。
自顷离乱,亡命甚多,走胡奔越,书生不少。
中国之礼,并在诸夷。
我若敬之,彼仍未信。
如有轻慢,猜虑愈深。
古人云:‘屈于一人之下,伸于万人之上。
’塞外群胡,何比拟凡庸之一耳。
且启之一字,未直千金。
千金尚欲与之,一字何容有吝。
此非卿等所及。
”乃遣使者驰驿送启。
始毕得书,大喜,其部达官等曰:“我知唐公非常人也,果作异常之事。
隋主前在雁门,人马甚众,我辈攻之,竟不敢出。
太原兵到,我等畏之若神,皆走还也。
天将以太原与唐公,必当平定天下。
不如従之,以求宝物。
但唐公欲迎隋主,共我和好,此语不好,我不能従。
隋主为人,我所知悉,若迎来也,即忌唐公,于我旧怨,决相诛伐。
唐公以此唤我,我不能去。
唐公自作天子,我则従行,觅大勋赏,不避时热。
“当日,即以此意作书报帝。
使人往还,不愈七日。
使至,前日所贺官僚,舞蹈称庆。
帝开书叹息久之,曰:“非有天命,此胡宁岂如此但孤为人臣,须尽节。
主忧臣辱,当未立功,欲举义兵,欲戴王室,大名自署,长恶无君,可谓阶乱之人,非复尊隋之事。
本虑兵行以后,突厥南侵,屈节连和,以安居者。
不谓今日所报,更相要逼,乍可绝好蕃夷,无有従其所劝。
”突厥之报帝书也,谓使人曰:“唐公若従我语,即宜急报,我遣大达官,往取进止。
”官僚等以帝辞色懔然,莫敢咨谏。
兴国寺兵知帝未従突厥所请,往往偶语曰:“公若更不従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