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
得,合着她又自作多情了呗。
“你是不是在我这儿找到人生乐趣了?”褚一诺轻咬着牙,“一天不跟我抬杠,你就浑身不自在是吧。
”
“褚老师你这数学是真不行。
”顾尧好心提醒,“才一天么?”
褚一诺突然不想搭理这块臭石头:“有事儿说事儿,忙着呢。
”
顾尧听这语气,笑着吸了口烟,吐了口青烟,不逗她了:“在吃饭?”
“嗯。
”褚一诺点了点头才反应过来这人又没在身边,干嘛老实巴交的。
她顿了顿,故意说的暧昧:“在相亲。
”
顾尧指尖上的烟不禁一用力,烧了一半的烟卷,被捻出一圈明显的折痕。
他嘴上却是调笑:“那你相亲对象知不知道你抛下他,跟你前相亲对象打电话。
”
这绕口令绕的人恍惚。
褚一诺还真生出了一种自己丢下了相亲对象,跟别人跑了的错觉,下意识地扭头朝窗内看去。
她刚才坐的卡座上空无一人。
胡晓溪呢?
顾尧见电话那头没反应,又补了一句:“怎么,褚老师这是心虚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
“不是。
”褚一诺语调瞬间正经,转身快步走到了她刚才的卡座处,环顾了一圈,也没见着胡晓溪的身影。
顾尧明显听出了褚一诺声音带出来的紧张,忙问:“怎么了?”
褚一诺也不瞒着,照直了说:“胡晓峰,就是那个挟持者的妹妹来找我,我看她情绪不好带她来吃饭……”
顾尧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碾灭,站直走到窗边,耐心地听着电话那头褚一诺跟她叙述完:“……她不见了。
”
“你不是说她后面被你安抚下来,情绪没什么问题了。
”顾尧问,“是不是去厕所了?”
“我去看看……”
“你好,女士。
”褚一诺刚回头,就被迎上来的服务员拦住了去路。
电话那头顾尧安静地听着,这头褚一诺见服务员递给她一张纸条:“你朋友先走了,这是她留给你的字条。
”
褚一诺接过纸条说了声“谢谢”,垂眸看向纸条上字迹工整的两行字。
——褚警官,我不打扰你,先走了。
——谢谢你。
褚一诺暗自吁了口气,坐回到卡座上,跟电话那头的顾尧说:“她给我留言,说先走了。
”
“嗯。
”顾尧听到褚一诺松了口气,这才开口对她说,“你也别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赶紧吃饭。
”
提起吃饭,褚一诺是真饿了。
她“哦”了声,拿起筷子边吃边跟顾尧说:“我明天还是去要一个她的联系电话,不然她还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不能骗人。
”
顾尧听着电话里姑娘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声音,扬起了唇角:“嗯。
不,能,骗,人。
”
褚一诺一呛,电话那头“不能骗人”这四个字被他一字一顿咬的又慢又散漫,一语双关。
没明说,但已经很明显在说她刚才骗他跟相亲对象吃饭的事儿。
褚一诺佯装听不懂,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转移视线:“对了,钱收了没?”
顾尧是听到褚一诺又是咳嗽又是喝水,笑意更浓:“不是不能报社保么,算我的。
”
“那不行。
”褚一诺微微扬了扬声调,“亲兄弟明算账,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得收。
”
“想当我兄弟,不说别的,你这个儿离标准还差个十万八千里。
”
“你高你高,你比电线杆还高。
”
“又戳中痛脚了?”
“嘁,我这是超级标准的完美身高好么,多少姑娘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比例。
”
“是么?”
“你这个‘是么’什么意思?”
“别这么敏感,褚老师。
”
“……”
就这样,褚一诺跟顾尧唇枪舌战,彻底忘了让顾尧收钱的事儿。
……
这晚褚一诺做了个梦。
梦到郭定拿着匕首,勒着胡晓峰的脖子,朝他的颈部大动脉割去,鲜血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
胡晓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躺在血泊中,旁边立着的郭定哈哈大笑,转过头来看向她,笑的如恶魔一般。
梦境一转,白天变成黑夜,她像是被什么东西遮盖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只听见哭喊声,嘶吼声,狂笑声,犀利的风声裹挟在一起,刺痛耳膜。
然后,她莫名其妙在奔跑,后面有人在追,她看不见前路,也跑不动,紧张的呼吸急促。
总觉着下一秒就会被追上,却反反复复没被追上。
再一转,她脚下踩空,整个人坠下悬崖,失重感围绕着全身。
褚一诺腿一蹬,睁开眼。
耳边是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天亮了。
做了一夜噩梦,她浑身都疲乏,拖着沉重的身子去卫生间洗漱。
今天是周六,她不用上班。
洗漱完泡了杯咖啡,拿了块面包,坐到餐桌边去吃。
低头看着杯子里的咖啡失神,慢慢地咖啡颜色起了变化,逐渐变成了鲜血一般的红。
褚一诺骤然想起了昨晚的梦,脑海里又浮现出之前天台摄像头里的画面,画面跳出屏幕,她立于天台,回忆起了当天身临其境时的场景。
她闭上眼睛,总觉着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已经细化到不能再细化了,却还是没能把那一点心空填上。
与其自己瞎琢磨,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