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2/3)
教授进了实验室。
每天也很忙碌,只有中午和晚上的时候有空,大家聚集在一起,讨论智能竞赛的事情。
周子青学习进程非常快,她这种纯碎的学习劲头,让孙尧和萧红看着都感觉不可思议,同时又不得不佩服。
周子青一个人待在活动室,一待就是一天。
中午饭,晚饭反而换成萧红高林他们给她带进来,有时候忙到会忘记时间。
沾了顾时雨他们的光,周子青去过徐梁知教授的实验室。
活动室突然停电不能用,顾时雨和教授说了一声,就把周子青带了过去。
这是周子青第一次见徐梁知教授。
“徐教授好。
”周子青像个乖乖听话的学生,面对德高望重,知识渊博的教授,她态度端正且小心。
徐梁知从顾时雨嘴里不止一次听过周子青这个名字,国内第一次举办人工智能竞赛,恰巧竞赛时间和他的实验室工作时间撞了,他也是替顾时雨几个人有点惋惜的,很难得机会。
未来发展人工智能会成为主力,在国外很多学校已经开创这类专业,并取得很多专利成果。
而他们国家还正在起步阶段。
结果一个大一学生,竟然会有这样的劲头和魄力。
且对这一领域好奇,以及探索的欲望是毋庸置疑的,有欲望,才会有进步的动力。
周子青只待在实验室外围工作,偶尔他们几个中途休息的时候,会出来看看周子青进度,一些更专业的东西,周子青会先找理论了解,然后,顾时雨陈天阳他们实际动手操作演练给她看。
理论背诵烂熟于心,顾时雨操作演练的时候专心致志,一丝不差的看在眼里,然后在一遍遍自己模拟操作。
徐梁知教授很喜欢和年轻学生待在一切探讨问题,一起交流,更多的是和学生一切讨论国际计算机人工智能领域未来的一切可能性。
畅所欲言,年轻人怀有无限激情,对未来充满憧憬,想法更大胆和创新,每个人都诉说着未来人工智能来会给世界带来的可能性。
周子青时常会去图书馆查找国际上最新人工智能报道,她非常清楚现阶段国外国内的差距所在。
对于萧红他们畅想研发某个领域专利成果,周子青更像一个追逐者。
所有人的言论,徐梁知都听在耳朵里,同时记在心里。
几个年轻学生的发言只要稍稍一对比,就能看出一个问题来。
学习同样的一个专业,有的人适合待在实验室搞研发成果,就这谋一个领域研发钻研。
而有的人更适合做这一领域的带领人,领军人。
徐梁知在年纪不大的周子青身上看到了她的目标和野心,她也是第一个说要追上国际步伐的学生。
即使她说的很隐晦,可徐梁知看到了。
很多学生眼里,国外很多方面都要比国内发达,似乎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也就因此成为默认的事实。
周子青不知道,因为这次发言,她在徐梁知,国内目前人工智能领域最权威的教授心里留下了名字。
周子青和徐梁知能接触的机会不多,寒假过去,跟着辰光大学开学。
秦枫匆匆过来看了一眼周子青,说了些话,把最近自己的近况,交代一遍。
能看得出来,他整个人焕发一新,明明是抱怨的时候,眼睛里脸上却是闪着光辉。
秦枫给周子青带来一堆好吃的,没骑自行车,实在是他的时间被占用太多。
骑自行车浪费时间,有那时间,秦枫还想多和周子青说说话呢。
秦枫知道周子青比她还忙,她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总会给自己找事做,让自己一直处于忙碌的状态。
周子青一直忙碌着,四月份智能初赛,志愿者社团那边,向社团请假了。
她已经想过了,等忙完这段时间,她准备去和杨梅梅聊聊天。
一开学,上课专业作业,选修课,忙碌到一个寝室的同学,只有寝室楼门禁到点的时候,才能看到人。
刚一开学,每天和金嘉瑜和吴淑贤,朱玉晴说话见面的时间不多,周子青又整天整天不在寝室。
上完课,背着书骑自行车就去活动楼报道,没课的时候就能待一天,直到活动楼十点半熄灯关门。
周子青打杂带饭的活,停了。
她自己忙起来,饭都顾不上吃,好在云海市过来,带了一大包特产零食。
放了点在寝室,其他全都放在小组活动室里,再有就是秦枫送的,还有萧红孙尧他们各自从老家带来吃的喝的,活动室有个大纸箱子,里面满满都是吃的。
有时候还好,中午上完课是吃饭点,会吃了饭再去活动室。
要是下课早,去了活动室忙起来,随便吃点什么对付一下。
周子青这样,想胖起来根本不可能。
打电话回家,孙蓉蓉和周名博哪回都会交代她要好好吃饭,休息。
周子青在电话里答应的爽利又痛快,挂上电话,忙起来,不饿都想不起来吃饭。
周子青在寝室里洗漱完,没熄灯,趁手拿起一本借来的专业书看。
307寝室大多情况都是安静的,大家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偶尔也会聊聊天。
金嘉瑜选修课学习了一门心理学的课,还从图书馆里借来一本心理学书籍。
用她自己话说,她们这个专业枯燥乏味,得选择一门有意思的课中和中和。
不知道她学的怎么样,反而对于观察人,看人动作反应,然后猜测人的心理想法很好奇,并乐此不疲的在寝室提问。
吴淑贤还是喜欢在其他两个寝室溜达,多过于在自己寝室待着,每每回来都会带来一些新消息。
朱玉晴忙着学习,考证,参加各类比赛。
“你们知道么,男生那边有人竟然想退学了?不想上了。
”吴淑贤听到后很震惊,由不得回到寝室又说了一遍。
这个问题确实很有爆炸性。
“为什么啊?”朱玉晴想不明白,他们千辛万苦考入辰光大学,才半学期,竟然就有人想要退学?完全没办法理解。
金嘉瑜知道这个问题,在学习心理学课程的时候,心理学的老师头一回上课就说了这个问题。
不光是大一学生,还有大二大三的学生想要退学,每年大四毕不了业,拿不到毕业证书的也有很多。
“我们上课的老师说,一般这样都是心理压力太大。
原来高中都是一个省,一个市的前几名,风光无限。
伴随着掌声和鼓励通过了高考,进了大学。
全国顶尖的学生聚在一个班,都是牛哄哄的,谁都不比谁差多少,有第一第二,就有倒数第一倒数第二,这种落后差距,心里承受不了,接受不了,最后就会想要退学,逃避。
”实际上不光是她们这个专业,其他专业也都有这样的问题。
心态很好的,就能接受自己就是一般人,放开心态,就会没事。
就怕在心理把自己逼死,最后无路可走。
周子青只听了一耳朵,把心思就放回自己书上。
吴淑贤听后,啧啧两声对金嘉瑜说,“金嘉瑜你学习心理学,以后时不时就会很容易猜到我们脑子里想的东西啊?那是不是有些想不通的,有心理障碍的问题,是不是就可以找你疏解?你帮着分析吗?”吴淑贤上学期成绩在班级不算好,中等偏下。
朱玉晴中等偏上。
整个寝室成绩最好的,是周子青和金嘉瑜。
两个人要是对比一下话,周子青是最好的。
金嘉瑜次一点,不过吴淑贤偶然偷瞥到周子青看的书本,是大三的专业书。
吴淑贤那个时候心里大致已经知道,周子青要比她们忙碌的原因了。
这一点,就连金嘉瑜自己都知道。
而且专业课老师更喜欢周子青多一点。
不过吴淑贤还是觉得周子青这个人很难相处。
金嘉瑜笑着说,“这个可说不准,不过我们心理学老师说了,有心理障碍的人,在某些事情认知上会和别人不一样,我要是发现你有这方面问题,我一准第一个告诉你。
”
“我一直挺好奇的,心理障碍,不就是心理有病吗?那不就是精神有问题?为什么现在有人去看心理咨询师,还有去看精神医生的?这不都是一样?”吴淑贤好奇的追着问。
金嘉瑜直接翻书找答案,照着上面念的。
心理障碍是指一个人由于生理、心理或社会原因而导致的各种异常心理过程,我们就称之为心理障碍,心理障碍强调是这类心理异常的临床表现或症状,不把它们当做疾病看待。
“可精神病不都是受外界刺激引发的,还不是一样?”吴淑贤摇摇头,还是搞不清楚两者之间的定义界限。
朱玉晴听后,举了一个例子,“我觉得就像是,有人小时候被狗咬了一口,心理上产生怕狗的阴影,从此以后都害怕狗。
见着狗都距离远远的。
大概属于这种?这种总不能说我怕狗,就当成神经病看吧。
”
吴淑贤跟着笑,“你这种解释也算合理,不过这都是小事。
有些事大了说,心里障碍还是等于精神病的。
”
金嘉瑜看着吴淑贤和朱玉晴跟着讨论起来,就周子青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笑着喊她,“周子青,你觉得呢?”
“你的问题就好比在问,男生送女生的花,到底是月季还是玫瑰?送女同学的是月季,送女朋友的是玫瑰。
是去医院看精神科还是心理咨询师?针对的要解决的都是只是事件,而不是纠结这个问题归属哪一类。
”周子青一张嘴,吴淑贤和朱玉晴还在笑着各自争论的声音,立马断了。
金嘉瑜扭头看了一眼周子青,“说的有道理。
”
四月份的时候,人工智能初赛审核。
参赛者需要按照要求提交项目创意书和团队介绍,里面内容必须包含参赛作品简介,参赛作品创意,以及设计参赛应用场景,工作原理,能实施解决的那些实际问题,技术要案,开发排期,以及团队成员分工。
这些书面上内容,都要周子青来完成。
两个竞赛组的,工作量很大。
顾时雨和萧红是一组,高林陈天阳孙尧是一组。
顾时雨最后有对周子青说过,可以在他这一组上,加上她的名字。
这个提议萧红也同意。
可周子青自己拒绝了。
因为这是一开始她自己的提议,她的目的就是等价交换的学习机会,她也因此学到很多东西,这点就够了。
周子青实际心里想的更深层一点,就是她不想听到闲言啐语。
辰光大学人工智能专业学生就这么多,顾时雨太有名,辰光大学专业第一人,还是徐梁知教授很好看的学生。
把她的名字放在顾时雨团队里?她一个大一的学生?
周子青不怕晚一年,或者等两年,国内首届人工智能竞赛,以后还会有第一次,第二次,甚至以后有机会她会参加国际人工智能大赛。
她并不在乎这一两年时间,现在就是积累和储备知识阶段。
四月份初赛作品创意书提交。
五月份是复赛,参赛个人以及团队基于初赛的创意完成作品的开发,提供作品说明书,以及拍摄成品工作有效展示视频。
7月份下旬,全国总决赛现场答辩以及公开路演。
四月份提交创意书后,几乎毫无疑问审核通过,在这期间,周子青跟着志愿者社团去了福利院。
初赛审核通过之后,就是完成作品的开发,如果之前都是理论上学习,那接下来才是实际操作,周子青更不想错过学习的机会。
辰光大学志愿者社团统一带着黄色棒球帽,鲜亮颜色一进入院里,就格外显得生机勃勃。
杨梅梅一看到那顶黄色鲜亮的帽子,整个人蹦跳起来,一双眼睛在人群里搜索,一眼就看人群里的周子青了,忙不迭的跑过去,跑的又急又快,差点就摔了个跟头。
杨梅梅的绷带手拆了,这么久没见,头发辫子还是歪的。
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充满了光。
杨梅梅伸手紧紧拽着周子青的手腕不撒手,激动的在原地蹦了好几下,嘴里呜噜呜噜一直说着,“你怎么才来,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我天天都蹲在大门口等你……”
杨梅梅不管不顾的,硬拉着周子青就往后面走,“你跟我走,你跟我走。
”杨梅梅人小个头矮,可力气还不小。
院里有教工看到杨梅梅拉着周子青,还笑着解释道,“你不知道,杨梅梅每天都在问你们什么来,天天问,要不就扒着大门等着,天气冷,不敢让她在大门口等太久。
好不容易把人拉回来,一个不注意,她又偷偷跑过去等着。
”
周子青越是听到,心里越是复杂。
杨梅梅拉着周子青走,距离远了,才停下脚步,仰着脸,神情激动无比的问道,“你去我家了吗,你见我爸爸了吗?他有说什么时候来接我吗?”
周子青眉头不自觉的蹙起,“见到了。
”
“真的,你见到我爸了。
那你和他说什么时候来接我了吗?你说了吗?”杨梅梅眯着眼睛高兴的一蹦多高,双手拉扯着周子青手臂,激动不已的摇来摇去。
周子青稍稍按住忍不住雀跃激动的杨梅梅,走到一旁水泥台子上坐了下来。
杨梅梅跟着坐到旁边上,小手还是忍不住拽着周子青的衣服下摆,眼睛亮晶晶的,张着小嘴,“我爸说他什么时候有空来接我啊?我特别想回家。
”
锈迹斑斑的大铁门,猩红粗暴的红油漆,破烂墙院,四处残破漏风的房屋,遍地狼藉的桌椅碎片,那样一个地方,还能是家吗?
周子青神色平静,嘴角微微往下沉,目光盯着杨梅梅,只轻声问她,“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吗?”
杨梅梅脸上雀跃笑容在触及周子青冷清目光时,有一丝丝迟疑。
那一闪而过的躲闪和不自然,并没有避开周子青的眼睛。
她全部看在眼里,最会察言观色的其实是小孩子,大人一丝丝的情绪转变,他们都能感受到。
小到说话的语气腔调,他们是能听出来的。
“我……我爸还活着,我和他们不一样。
”杨梅梅撇撇嘴硬是憋出一句反驳的话,这也是她一直压在心里的话。
周子青却一言戳破她的话,“所以,你有爸爸,为什么还会在这?”
杨梅梅突然咬着嘴唇,小手从周子青的胳膊上放开,手指拘束不安的纠缠在一起。
支支吾吾解释着,“我……我走丢了,他们把我送到这。
”
“你知道家里地址,为什么不让他们送你回去?”周子青像个欺负小孩子的坏蛋,杨梅梅仰着小脸,微微撇着嘴,黑亮的眼睛里,似乎有液体在滚动,似乎只要周子青再追加一句,眼泪就要留下来。
周子青却完全视若无睹,语气冷硬的接着说道:“我去过你家,也见过你爸爸,你想知道他说了什么话,即使这里很疼,比你手臂摔断还要疼,甚至有可能今后都会疼下去,也可能永远好不了。
你还想知道吗?”伸出手指轻轻指了指杨梅梅心口位置。
杨梅梅眼眶里液体越滚越大,却突然垂下头,一声不吭起来。
周子青目光扫到她胸前滴落的眼泪。
可下一秒,杨梅梅突然瞪着眼睛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痕,表情又凶又狠的怒视着,像一只咆哮愤怒的小兽,扯着嗓子喊,“你骗我,你根本没去过我家,你没见过我爸。
你想骗我,你对我撒谎,你根本就是没去过,你骗我……”
杨梅梅一边咬牙切齿,一边眼泪不止。
周子青看着她愤怒又凄惨的模样,抬手去帮她擦眼泪。
杨梅梅啊的一声,抬手狠狠打在周子青的手面上。
“你骗我。
”
周子青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说道:“你家大门朝南,院墙被人砸了。
院子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三间瓦房一扇木门,屋里什么都没有,桌子椅子没一个完整的,都被砸的稀巴烂,你隔壁家的一个婶子喊你梅妮子,说你爸一天到晚不回家,你天天饿肚子,还要你帮他洗衣服……”
不疾不徐的嗓音一出,杨梅梅小嘴一撇,眼泪顿时成串成串的往下落,表情却更凶。
周子青抬手给她擦眼泪,杨梅梅却突然双手拉住她的手,张着嘴表情又凶又狠的咬了下去。
手面上传来刺痛,杨梅梅一双眼却狠狠瞪着周子青,手面上刺痛的同时,也有液体打湿手面。
“我见到你爸,他东躲西藏,像个乞丐一样活着。
你的家破烂不堪,他睡在地上,我说我想要个小孩,你爸说只要给他钱,却没问我要小孩子到底干什么,我说我需要你身体的一个部件,摘掉后,人可能会死。
他沉默犹豫了下,问我能给多少钱,你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吗?”周子青疼到忍不住皱起眉,却没把小孩推开。
手面流血,小孩还呜呜发狠咬着,眼泪却糊了眼,眼泪鼻涕全都落下来。
周子青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天空看了一眼,冷冷嗓音,“梅妮儿,你这个爸,不能要了。
你也没有家可以回去了,在这你能好好活着。
”
“呜呜呜呜,呜呜啊呜呜,你骗我啊呜呜。
”杨梅梅终于松开嘴,发出呜呜的悲鸣,仰着脸闭着眼睛,呜呜哭起来。
周子青帮她擦眼泪。
“呜呜呜呜你骗我,你骗我呜呜啊。
”
周子青安静坐在一旁看着杨梅梅哭,又听到杨梅梅哭声引来的教工,周子青稍稍打了个手势,让对方交给她来处理。
也不出声安慰,直到杨梅梅一直哭到哽咽打嗝,才又伸手把她的脸捏住,帮着她眼泪擦干净。
杨梅梅使劲摇晃脑袋,想要挣开。
周子青的手却像是老虎钳子,怎么挣都挣不开。
“梅妮儿,我告诉过你,我叫周子青,我今天给你说过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
不管是将来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我都不会后悔今天对你说的这件事,这就是事实。
如果你憎恨我对你说的这些话,那就记住我的名字,我允许你将来找我。
”
杨梅梅又开始哭了,这次却哭的极小声,压抑里透着悲伤,小小单薄的背脊弯曲着,稚嫩的肩膀塌掉了。
周子青心里突然开始难受起来,她不后悔今天做的事,十年二十年,她依然还会这么做。
良久之后,
“我,小时候挨过饿,他们吵架的时候,怕是和你爸的债主差不多,想把房子都砸了。
我有爸有妈,记忆里家里也不缺钱,可就没一个人愿意要我,他们一吵架各自掉头就走,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想着他们总会有人回来找我的,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我差一点点,就把自己饿死了,所以我从小养成了一个好习惯,不挑食,还特别珍惜粮食。
他们不要我,我从小就是轮流着在亲戚家生活的,这家过段时间,就被送去另一家。
背着包站在人家家门口,我觉得自己像个叫花子,等着别人施舍收留我,打开门我都不敢抬眼看对方的脸。
甚至到最后,我再过去,只会冷冷打开门,却没人和我说话。
明明我在,却谁都看不到我。
我之前给你说过,我去敲我爸家的门,天都黑了,又冷。
我那个时候,大概十岁多,他笑着来开门,却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笑容不见了。
透着门缝,我都能感受到屋里面是暖的,可门当着我的面,又关上了。
我长到十岁才明白一件事,你比我幸运的多。
”周子青嗓子有些发堵,低头却看到杨梅梅微微张着嘴,眼泪啪嗒的正看着她。
周子青却噗嗤一声笑出声,抬手轻轻摩挲了几下她毛躁的头发辫子,“好好活着,好好长大。
”
杨梅梅哽咽着,小手按在自己胸口,她其实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心里有个念想,现在却什么都没了。
“我觉得这里,比胳膊摔断还疼。
”
“时间久了,就不疼了。
”周子青轻笑一声,抬手帮她拆开发辫重新扎。
周子青临走前去了院长室,道了歉。
并希望院里最近能关注一点杨梅梅的状态。
院长没有怪罪周子青,反而看着周子青被咬的狰狞的手面而道歉,并答应会多关注杨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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