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大石真吾先生,请进!” 这个病人被护士喊到名字后,走进诊室来。这人看上去是个彪形大汉。
身高足有一米八,体重至少有九十公斤,眉毛很粗,鼻子是厚实的蒜头鼻子,双肩像美国足球选手那样耸起。
看样子,他在学生时代当过足球选手或柔道选手。
这个叫大石真吾的病人环视四周后,在医师面前的圆凳上慢慢地坐下。
他不仅肩膀宽,而且屁股周围长满了肉,因而圆凳的上部全被他的屁股遮盖了,乍一看,好像只有四根腿支撑着他的臀部。
“您是大石真吾先生吗?” 圆乘寺大夫从桌子上拿起病历来,边看边问。
从病历上看到,大石真吾二十八岁,工作单位是著名的银行——东西银行大手町分行。
住在本所一丁目。
无论是单位还是住所,都离向岛的这个诊所很远。
也许他是冲着圆乘寺大夫的名气,特意来这里的,或者有什么别的理由,可能不愿意让邻居和熟人知道。
“你哪儿不好?” 圆乘寺大夫翻着眼珠,从滑下鼻梁一丁点的眼镜框上瞅着大石真吾。
“这个……” 大石真吾刚开口,脸就一下子红起来。
彪形大汉犹如乌龟缩脖子一般地缩成一团。
老练的圆乘寺大夫看到他那处女害羞般的模样,会意地点点头。
“有什么烦恼吧?” “唉……” 大石真吾用难以听到的极微弱的声音回答。
“这儿是医院,说说看,不要害羞!” 圆乘寺大夫想:看样子说出实情,还需要花点儿时间。
大石真吾仍旧低着头,不说话。
当时是上午十一点,还有五个病人待诊。
虽说圆乘寺大夫是乐天派,也不能老是那样悠然自得。
“下半身的问题吧?” 圆乘寺大夫忍不住了,主动发问。
一般来说,男女病人刚说了一半就忸怩,肯定是患有跟这方面有关的病。
“唉。
” 大石真吾被理解,感激地注视着大夫。
“你说说看!不要客气!” 圆乘寺大夫的专长是外科,也是相当出名的医生。
作为名医,他来到这里后,从内科到妇产科什么都看。
作为名医,可能本意不想这样做。
但这儿就一个医生,是没办法的事。
再说,平民居住区的人得知他是个名医,无论身患何病都来找他看。
他们不像高档住宅区的人那样按科目选大夫。
大石真吾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
将耸起的肩膀又往上耸了耸,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说: “说实话……那玩意儿不管用。
” “那玩意儿,就是这儿吗?” 圆乘寺大夫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裤裆。
“是。
” 大石真吾在回答的同时,像军人一般地点点头。
“所谓不管用,就是立不起来吧?” “是的。
” 大石真吾的声音低得很难听到。
圆乘寺大夫用横写的文字在病历上刷刷地写出:什么事呢?然后重新注视着大石真吾。
“你结婚了吧?” “唉。
” 大石真吾可能已说出了最害羞的事儿,心里感觉轻松了点,仰着脸儿作答。
“什么时候结的婚?” “今年三月。
” “这么说,是三个月前吧。
” “是的。
” “那么,从那以后就一直不管用吗?” “不,那……” 大石真吾过一会儿就眨巴一下他那像大象一般柔和的眼睛。
他的眼睛与他高大的身材不匹配。
“也不是完全不行吧?” “唉。
” “是自我感觉没问题,到了关键时刻就不行?” “唉。
” “有时还能立起来?” “唉。
” 无论圆乘寺大夫问什么,大石真吾都用“唉”来回答。
“你结婚时是童贞吗?” 圆乘寺大夫的问诊,继续往下进行。
“不是。
” “发生过几次关系?” “三次……” “跟一般女人吗?” “唉。
” “那时管用吗?” “就一次……” “另外两次不管用吗?” “……” 大石真吾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护士原先站在圆乘寺大夫斜后方,她可能看到大石真吾太害羞,便躲到屏风的后面去了。
“你能自慰吧?” “唉!” 大石真吾这次回答得比前面有自信。
“虽能自慰,但到了关键时刻却不行,是这种情况吧?” 圆乘寺大夫接下来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填写病历。
“你太太多大?” “二十四岁。
” “那比你小四岁。
你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吗?” “她是我上司的女儿。
” “那你是受到赏识啦。
” “不……” 青年用耙子般的手使劲儿地搔头。
“不用客气。
那你肯定是大学毕业吧?你太太也是大学毕业吗?” “O大毕业。
” “嗬,O大吗?” O大是个只有女生的大学,也是个因才女云集而著名的大学。
“她是美女吗?” “哎呀……” 大石真吾又难为情地搔挠头发。
时而眨眼,时而搔头,时而低头,显得很忙碌。
“你太太性格怎么样?” “啊?” 大石真吾似乎想要问:“性格还跟这个有关系吗?” “她是不爱说话,还是嘴碎?是否老实?” “也算是不爱说话。
” “怪不得。
” 圆乘寺大夫点点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白色屏风。
开口召唤躲在屏风后面的护士: “喂!” 那个半老的女人“唉”地答应了一声,走了出来。
看样子她年过三十了。
“那就先看看吧!” “看哪儿?” “当然是你那儿。
” 圆乘寺大夫用手指了指大石真吾的裤裆。
“请到这边来!” 在大石真吾眨眼之时,护士一下子拉开右侧的白色帘子,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床。
二
圆乘寺大夫一看,大石真吾的生殖器没有明显的异常。圆乘寺大夫认为,男性生殖器平时的大小,只要有“小小的希望”一种香烟品牌。
烟盒那么大就行。
也就是说,长度是“小小的希望”那么长,直径有“小小的希望”那么宽就行。
大石真吾静静地坐在床头上,两手拄在背后床上,髋部向前突出,阴茎被圆乘寺大夫捏着,心情激动,气喘吁吁,像阳光最毒时的狗一样。
圆乘寺大夫让阴茎时而朝上,时而朝下,时而完全袒露,时而大部收回,从前后左右各个角度观察,最后拨弄两下,再漫不经心地放开。
“好,有这么大就很棒。
” 大石真吾认为被解放了,急于把裤衩提上来。
圆乘寺大夫赶忙用手制止住。
“等等!” 大石真吾表情沮丧地仰头一看,圆乘寺大夫正向护士轻轻地使眼色。
大石真吾似乎被一种无端的猜忌所迷惑:大夫既然给戴高帽子说很棒,不嫌尺寸小,为何还要使眼色呢?不一会儿,那个被使眼色的护士来到大石真吾面前,很随意地握住了阴茎。
“啊……” 大石真吾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一下身子,使阴茎的包皮被拉长了一些。
护士仍然用骨骼突出的手指紧紧地握着阴茎。
被护士握着阴茎,人会怎么反应呢?大石真吾双手拄在床上,睁圆了眼睛,注视着护士。
但护士很沉稳,完全没有慌张的样子。
护士就像自来水公司职员检查输水软管一般,重新握住阴茎,在床头上慢慢坐下来,猛然用力让阴茎做往复运动。
大石真吾大吃一惊。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医院神圣的诊室里,被人搓揉生殖器,而且对方还是个半老的女护士。
“您这是干吗!” 大石真吾红着脸,语无伦次地反问,护士却丝毫没有改变表情。
“待着别动!” 声音很低,却很严厉。
这是怎么啦?这家医院的大夫和护士都疯了吗?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的中间部分变得强有力了。
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大石真吾低头一看裤裆,的确令人惊讶,阴茎扬起了镰刀形的脖子,硬硬地充血了。
阴茎被弄得难以忍受,他额头上渗出汗,兴奋地用鼻音哀求道: “别弄啦……” 圆乘寺大夫在旁边观看了整个过程。
直到这时,他才点了点头。
“好!” 护士瞬间停住了反复做运动的手,又重新用力地握了一下后,悄悄地松开手。
阴茎虽然失去了护士手的支撑,仍趁着兴奋的余势,笔直地冲上挺着。
呈红黑色的阴茎顶端被冒出来的液体弄得滑溜溜地放光,周围冒出微弱的热气。
圆乘寺大夫又前后左右各角度察看一遍,再次点头说: “好!” 圆乘寺大夫说完,迅速拉开帘子,到外面去了。
大石真吾以为总算解放了,挺着怒气冲冲的阴茎,眼睛斜乜了一下护士,护士好像嫌脏似的摊开碰过阴茎的手,话语仍含恭敬地说: “请穿好衣服吧!” 大石真吾急忙离开床,把裤衩提上来,但阴茎仍然很硬。
他抑制住阴茎收起有点可惜的情绪,用衬衣下摆覆盖住裤衩,关上裤子拉链。
再原地踏步两三次,特意转移注意力,使得生殖器血液慢慢回流,体积逐渐地变小。
阴茎怒张的痕迹不见了,大石真吾从帘子里面走出来,圆乘寺大夫早已经坐在诊桌前,护士在后面用消毒液洗手。
“请!” 大石真吾按照圆乘寺大夫的指令,在就诊者所坐的圆凳上坐下来。
因为生殖器已被全部看到,他深深地低着头,平视能看到他脖子背面。
“不用担心,大石先生!” 圆乘寺大夫将双肘搭在凭肘几上,微微伸出下颌说。
“你这个人真的很棒,我给你打包票,没问题。
” 圆乘寺大夫说着,重重地扣了一下桌子。
大石真吾颇感震惊地扬起脸来,眼神仍半信半疑。
“注意!你的阳痿完全是精神方面的问题。
你的身体棒得很,棒得不能再棒了。
阴茎能勃起那么大,不输任何人。
” 圆乘寺大夫发出的腔调,似乎是在街头演讲。
刚才做按摩的护士,不知什么时候又躲到屏风里头去了。
“我说,你首先要牢牢地记住自己的东西很棒,不输别人。
” 大石真吾被圆乘寺大夫的话吸引了,微微地点着头。
“那玩意儿从上面看,显得小。
你看它时,就是从腹部向下看。
如从侧面看,就显得大很多。
别人的东西往往是从侧面看,常常觉得比自己的大。
实际上,是自己的那玩意儿显得小。
” 大石真吾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动作幅度比前面大了一些。
“那玩意儿最好是平时小,一旦有情况就变大。
这是最好的。
” 大石真吾听到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