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又一个独女(3/3)
,来了一个楚安。
楚安遇上的事,让楚安明明确确的提出奉灵承嗣请求,而她经历的事,从很多方面证明了什么?
过继,招赘,确定你不会因此丢了小命?
萧宁就是要把天下间所有男人不愿想,不愿意看见的事实摆在他们面前。
她就不信了,他们以为性命不重要,就算人死了,死了也就死了,无甚关系?
“奉灵承嗣一事,暂时放一放,你父亲的死,你告什么?”萧谌惊讶过后,亦捉住重点,这个案子是命案,杀人的大案子。
楚安来了,也打算要告到底,行吧,她有怀疑的对象。
事情得一件件的来,须得把案子定死了,才好提诉求。
萧谌深明其意。
“赘夫沈经为夺妾之家财,与人合谋杀妾的父亲,这是一应人证物证,请陛下为妆做主。
”证据啊,人证物证,在事情没有闹出来之前,萧宁早就落实了,这就意味着任何人都休想改变这个案子。
立刻有人走下来,从楚安的手中拿出所谓的证词,送到萧谌的面前。
萧谌便知,萧宁出手,早就将该安排,查实的事,全都查明了,谁想再挑毛病,且省省吧。
其实这一刻的萧谌,看着上面的供词,代入感很强。
事情的始末,其实跟他们家差不多,不过都是画面为有家业要承继,可这膝下独一女而已,按规矩,要么就是过继,要么就是招赘。
楚家的这位选择了后者。
然一向以为识人的人,终是看错了人,失了性命,女儿更是得不到他原想给她的庇护,而是要在此时须得为他报仇费尽心思。
果然,将希望寄托于旁人身上,最后得到的都将是绝望。
萧谌不知其他人是何想法,但此时此刻的他,更坚定了这万里江山必要传到萧宁手中的想法。
前车之鉴,他绝不会让萧宁步楚安的后尘。
他也不要步楚槐的后尘。
“你们看看。
”萧宁出手,查实了案子的始末,断不会给任何人,任何机会在这个案子里做手脚。
萧谌看完后,也传到三司的长官手中。
许原这刑部尚书,接过看得迅速,这上面的人证物证之严谨,看来是有高手指点。
瞄了萧宁一眼,许原还是将证据传下去。
这林铮和崔令都看过了,确实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证据确凿的事实摆在眼前,谁能说不受理此案。
“你们怎么看?”于此时,萧谌见他们看完了,不忘问上一句,只为确定他们各自的想法。
“既已证据确凿,当将犯人看押入大牢。
”大理寺卿崔令赶紧地道出想法。
“臣附议。
”对啊,案子都查清楚了,证据确凿,这就把人捉住,关起来。
“臣以为,案子查得再清楚,也理当过堂再审,以令天下知,陛下处事公正。
”不错,证据是足了,但仅是如此是不够的。
许原明了萧宁如此行事的目的何在,若想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更为开先河须得多几样准备。
况且,楚安的诉求已然道出,仅是在萧谌和他们的面前道出是不够的,她求其所愿,并不是仅仅为自己而求。
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往后更能开启新篇章,既如此,怎么能轻率的落幕。
林铮和崔令都瞪了许原一眼,然而许原管他们才怪。
有些事许原也是同意的,通过这个案子,更让许原切身的体会到,人心是不能赌的,若是赌输了,这寻常的人家都要丢了小命,更何况是天下权势的顶峰。
萧宁很好,至少到现在为止,许原挑不出萧宁不好的毛病来。
生而为女,性别是改变不了的,但真要为了一个性别,无视萧宁的成就,她的品行?而要将天下交到别人手中,挑起另一场争斗,以令大昌天下再起纷乱吗?
不,不该是这样的。
怎么能是这样呢?
他们好不容易才平定了天下,一群人齐心协力地走到今日,他们是要开创盛世之人,怎么能亲自毁了这个他们心之向往的盛世?
既如此,许原更愿意配合萧宁,一定要女子承嗣一事落实。
“好!依刑部尚书所言。
”要不说萧谌从前一直就喜欢许原呢。
正是因为许原心中有正,能识大体,懂大局,并不因一己之喜好,或是私心而不顾天下。
“陛下。
”林铮和崔令都唤一声,望萧谌能改主意,这个事情当真要闹得这般大吗?
萧谌板着一张脸道:“纵然是证据确凿,便不该过堂公审,以令天下知案情始末,不该以此警示天下人,让他们引以为戒?”
显然有了许原衬托,林铮和崔令在面对天下人前,更多存的是一份私心,也正是因为这份私心,甚是叫萧谌不满。
查明一个案子,哪怕呈上证据看起来再是天衣无缝,难道他们就不该查查?
“此案由刑部主审,朕会在后头旁听,你们若是心中有不服的,只管查问此案。
”审案审案,总是该查明对质,最后被告无话可说,案子才能真正的尘埃落定。
“是。
”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审案问案,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倒是他们因为此事关系到女子之事,反而不乐意查到底。
脱口而出一番话时,他们尚未意识到,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萧谌说破时,他们难掩羞愧,这一刻亦不敢再辩驳。
“你敢与所告之人当堂对质吗?”萧谌斥完了臣子,同时也问起楚安,她是否也想好了,愿意于公堂之上同人对质?
萧谌有此一问,楚安掷地有声地回答道:“妾敢!”
楚安想起萧宁在让她拿着证据,敲登闻鼓前说过的话。
“你考虑清楚,你只是要为父报仇而已,还是不希望再有下一次被人蒙蔽?或许这一回连怎么死都可能不知道。
“若你只要为父报仇,这些证据在此,你只要去京兆府击鼓鸣冤,过堂一审,定能还你清白。
“但,若你不希望你父亲想留给你的一切,为他人所抢,你保不住自己一条命,就得用另一个办法。
但这个办法,会比你去京兆府告状难上千倍万倍。
”
路,萧宁并不强求于她,让她选了。
可是,这一切让她选,她不想最终还是跟从前一样,便只有一个办法。
楚安能站在这里,就是已经做下了决定,她要走最难的一条路,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她都不会后悔。
***
是以,刑部大堂之上,楚安与几人立在正中,许原坐于正座,一旁自有文书登记,还有衙役看守。
“今日本官审理楚家楚槐被杀一案,一干涉案之人,皆在堂上。
原告乃楚槐之女楚安。
楚安,你且指认,于这公道之上,是何人杀了你的父亲?”许原对于外面围着一道听案的百姓们,用最浅显易懂的话说来,且让人都能听清楚。
审案问案,皆为教化于民,以令百姓引以为戒。
许原这一位刑部尚书做来,可不是摆设。
“回尚书,杀我父亲正是他们二人。
他们一个是我的赘夫沈经,一个是家父的妾侍王氏,两人私通被我父亲撞破,又欲夺我楚家家业,故一不做二不休,毒杀我父亲。
”楚安想到父亲一番皆是为她谋划,结果父亲却因她而丧命,悲不能自制,泪即落下。
一旁被楚安所指的一男一女,都是不满三十的年纪,男的俊,女的俏。
听闻楚安所指,两人齐齐喊冤,“尚书,此事我们冤枉,冤枉啊。
我妻自岳父去后,难免精神错乱,她之所言不可信,不可信。
”
沈经竟然敢在公堂之上说出这样的话,这是要扣楚安一顶发疯的帽子,好让楚安所言再也不能成为证词?
打的倒是如意好算盘,就是太想当然了吧!
“精神错乱,你是在怀疑本官,亦或是觉得,在场的百姓都是目不能视物,能由你一句话颠倒是非?”许原不是好相与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楚安神智清醒,吐字清晰,哪里有一星半点糊涂的样儿?
这沈经一上公堂就敢丢出这样的话,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了瞎子?
“尚书,在下所言句句属实,不信,不信你问问伺候我夫人的侍女,她们都是亲眼见过夫人发疯。
我家夫人纵然今日无异样,却不代表她一直没有异样。
”沈经倒是很会找理由,尤其早有准备,非要扣上楚安神智不清的帽子。
后殿之内,萧谌和萧宁在一块,对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萧谌阴着一张脸,不难看出他的不高兴。
“阿爹感触颇多。
”萧宁看出了萧谌的脸色不佳,亦知为何,“我们现在不就是为了将来不叫我落入这等局面而怒力,阿爹且放宽些心,别想太多。
”
宽慰老父亲是必须的,萧宁只是要利用这桩事达到一些目的,并不是要勾起萧谌的忧虑。
“是啊,前车之鉴,岂能再犯。
你啊你,千万不能犯糊涂。
这男人啊,有没有别的女人,岂能看不出来的,我......”萧谌想举个例子的,结果话到嘴边,意识到这是闺女,这些事,就算要说,不好脱口而出!
萧宁拉长了耳朵想听,不想萧谌说了一半,这,他不说了。
后面是重点好吧!
“这种事,还是让你姑母教你吧。
”萧谌想来想去,萧宁一个未出阁的女郎,哪里懂这些事,倒是萧颖,姐姐嘛,都是过来人,闻弦歌知雅意,女人和女人之间,总能分外的好说话,就让萧颖来。
萧宁......
听得正兴起,又是重要关头,萧谌也能说出来,要让萧颖来说?
这要不是亲爹,她绝对要骂人了!
“满口胡言。
”萧宁得口下留情,外面的公堂之上,许原就没有这层顾忌了,大声喝斥一句,也让萧谌和萧宁打住了话。
听案子,他们是来听案子的。
许原这之所以有此一喝,只因那沈经请上来为证的所谓侍女,一来便不断重复地喃语,楚安疯了,她尽说疯话,还说了一些楚安做过的疯言疯行。
最后更是亮出手中的伤,指证于楚安,这都是她用指甲抓的。
楚安欲反驳,许原让侍女举高了手,好让他看清她手上的伤。
伤还带着血渍,分明是刚抓不久的,可是楚安早已离开了楚家,难道还能是楚安不久前抓的?
许原大声喝斥,吓得侍女伏首在地,颤着声音道:“小女不敢妄言,请尚书明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