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以夷以制夷(2/3)
,自该都走,怎么就让我走,让他留下?”
对于见着老熟人,孔义想到两人岁数的差别,再也忍不住的抗议,不带这么区别对待人的。
萧宁对此扫过周屈一眼,周屈倒是看得兴致盎然,并不见怪,亦无不喜。
“你怎么说?”萧宁是不介意身边的人闹腾,她不是个正常的孩子,还想把身边的人都变成不正常的孩子不成?
如孔义这种熊孩子,那才是真正的孩子,亦是叫萧宁宠着的人。
若不然萧宁能让人在她跟前吵吵闹闹的?
程永宜拱手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
这话萧宁认同。
当年的程永宜纵然年幼,然天下大乱,就是萧谌和萧宁都觉得他太小,不适合上战场,自当多养几年,长大些再说上战场的事。
却是程永宜自己争取来的,拿命去争,证明给萧谌和萧宁看,他纵然年幼,他已经可以上战场。
可如今天下已然太平,就算是孔义想向程永宜学习,如他一般拿命去争一争,并不代表他可以争得了!
“然也。
”萧宁赞许,一年多不见,程永宜显得沉稳了许多,正好是变声期,声音听来如同被掐了嗓子的鸭子!
“殿下,虽说乱世出英雄,今天下太平了,也不代表没有机会再出英雄。
边境尚未宁。
”孔义不傻,马上听出程永宜话中之意,他可就是不服了!
萧宁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此言虽不虚,然今天太平安乐,你想跟程将军一般,无此机会。
长你两岁,占了这两岁的便宜,占了就是占了,你纵然是再悔再恼亦无用。
”
孔义哪能就这么认了,立刻往前迈了一步,“从前争不得,如今我明明可以争,我为何不争。
殿下让他听事儿,我也要听。
否则岂不是一直都有这两年的距离在,叫我一生都迈不过?”
这话亦是在理,过去的日子他们是没有办法改变,更不可能同步不错;现在的日子怎么过,如何才能如他所愿,叫萧宁不能区别的对待,就是孔义必须要争取的事。
不争,孔义就得乖乖的走人;争了,他就可以留下。
萧宁打量的目光落在孔义的身上,言之有理的话,不好否认。
“那就留下吧。
你这身衣裳?”萧宁挂心孔义这一身衣裳的,更怕人着凉。
“快干了。
”生怕萧宁不信,孔义连忙挥了挥手,“殿下瞧,真快干了。
我身体好,就泡那么一会儿,出不了什么事,殿下只管放心!”
萧三娘看得出来,萧宁对孔义十分纵容。
且在孔义的面前,萧宁难得带了几分孩子气,虽说是挺欺负人孔义的,这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坐下吧。
家中表兄是个闹腾的,初出茅庐,礼数难免不周全,望先生勿怪。
”萧宁对于孔义这么一而再,再而三折腾,朝周屈赔礼。
萧三娘微微一僵,侧头一看孔义完全无压力的跽坐着,压根不觉得萧宁代为赔礼是有什么不对的事。
他知道自己是表兄吗?货真价实的表兄?
“能得殿下相护,是他的幸事。
”周屈中肯地道来,萧宁能护着一人,那是他的幸事,旁人求亦求不来。
且萧宁能挂心孔义的身体,一再提起,可见是个心系且有心的人。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将视线落在孔义的身上,然对方毫无所觉,这还能怎么样?
算了,周屈也只是适应了这表妹出面代表哥赔罪的事儿。
“先生请用茶。
”好在茶早就上来了,萧宁请之。
周屈端起茶喝了一口,入口香甜,却是他从未喝过的味道。
“周先生与七娘是同宗同族?”萧宁终于有机会细问,等着对面的人回答。
“论起辈分,屈叔叔是妾的堂叔。
”周七娘代为回答,这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引人深思。
周屈抬头与萧宁对视,“这些年我能活着,有赖七娘相助。
”
更叫萧宁意外的是,在萧宁的面前,周屈并不在意提起周七娘所做的一切。
这些恩情,终此一生周屈都忘不掉。
踏上成功之路,他亦不认为那需要忘记曾经的一切。
萧宁并无意追究太多,于此时立身朝周屈拱手相请道:“愿闻先生高见。
”
周七娘荐之周屈,道周屈有驭胡之策,萧宁心下明了将来最重要的究竟是什么事,如今她已然防范其中,若是旁人有办法能绝后患,岂能不听之。
“殿下愿意听之,在下且论之。
”周屈自明了。
这是周七娘为他争来的一个机会,若是能把握好这个机会,必能平步青云。
各人之道,未必相同,周屈内心是期待的,亦知凡事不能强求。
“胡人犯北境多年,大兴几百年来一直深受其扰,百姓深受其害。
胡人分裂,当年也有大兴朝那位范胡将军之功,若不是他以离间计,挑起胡人相争,这些年来胡人内部争斗不休,今日之北境,会比现在更难上十倍百倍。
”周屈道起过往,萧宁亦明了,毕竟离间之计,萧宁何尝不是用得得心应手。
周屈见萧宁听得认真,对大兴朝的那一段历史怕是也了如指掌的。
“依在下所见,以武力战胡人,胡人之强大,比之我大昌新建,百废待兴,多年战乱,百姓难以休养生息,苦之久矣,非长远之计。
”周屈道明大昌的情况,说来说去亦是一句话,希望大昌不要妄动兵戈。
萧宁意示周屈继续说下去,重头戏在后头,现在才刚开始!
周屈正色以对,“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大昌纵无起兵之心,胡人却不然。
多年来一直都是胡人对中原之地虎视眈眈,几次三番欲南下,多年来北境得安,不知多少将士战死沙场。
“我朝愿意休养生息,不与胡人动兵,但若胡人得以休养生息,缓回一口气,其必兴兵南下。
“早前殿下擒拿住了西胡的汗王又纵之,不过是想让西胡争权夺利,不得安宁,自然也就没有心思考虑如何兴兵南下。
”
萧宁当实确实有那么一个打算,事实至今亦证明,萧宁这个主意不错,挺有用的。
周屈再一次正色,“然殿下亦明了,此计不过为大昌拖得三年五载的时间,西胡定会分出胜负,而胜的那个人,殿下亦明了,那会是大昌的心腹大患。
是以,萧宁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举兵与胡人对抗。
”
“不错,这是下策。
却不得不备之。
”战事不会因为他们不想打,不乐意再起战事而能够停止。
人的野心永远都驱使着人发起战争,争权夺利,亦或是为美色荣华而战。
萧宁愿意止兵,却也明了,若想让这个国家真正安乐太平,她手里更要握着最强悍的军队。
那不仅仅是大昌立足于世的根本,还是萧宁立足于世的根本。
“殿下仁慈之心,天下百姓皆感激涕零。
”周屈起身与萧宁行以大礼,看得出来萧宁无意挑起战事,比起行军打仗的事,她更乐意与民休息。
“先生行此大礼,倒是叫我甚为愧疚。
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岂敢受先生如此大礼。
”萧宁想让这个天下好,也愿意倾尽所有达到这个目的,这一切不单纯是为了这个天下,也是为了她自己。
她想要造就的世道,若要如愿以偿,就须得要这天下太平,若想天下太平,便当以民为重。
周屈眼中流露出了惊奇,为萧宁的仁厚,亦为萧宁的理智。
上位者最忌的就是不知道何当为之,亦不知何当不为之。
萧家轻易得了天下,多少人都在观望,亦是想知道,最后的萧家能不能坐稳这个天下江山。
周屈原本也有些拿不准,可这一刻,他坚定,萧家必能在这世道中站稳脚,无人能够撼动。
“以夷制夷。
”周屈吐露他心中所得的可以牵制胡人的办法。
“西胡之地皆有不少小国,他们各自为政,连我大昌这泱泱大国都无法避免西胡进犯,更何况他国。
既如此,我们何不联夷制夷。
”周屈显得有些激动地开口。
萧宁瞬间悟了,这个办法可行。
但要做到这一点,更需要有一个胆识过人的人离开大昌,走向世界。
“先生能细说否?”萧宁想听得更仔细一些,只为了解周屈的肚子里,究竟藏了多少实货。
周屈即请之,“殿下手中可有舆图?”
萧宁一笑,目光落在程永宜的身上,只一个眼神,程永宜立刻自怀中掏出一张图,摊放在地。
这上面不仅有天下九州的标记,还有沿路各国。
程永宜与之请之,“先生请。
”
说着目光更是落在萧宁的身上。
周屈已然起身走来,就站在舆图前,指着雍州的位置,在那之上的北境,那一片地方都写着西胡与东胡。
“殿下知道,胡人所占据的土地有多少吗?”周屈于此时问出这个问题,亦是想知道,萧宁对天下时势了解多少。
“仅一个西胡,其所占据的土地便比我大昌要多得多。
”萧宁不负周屈所望,对于敌人,萧宁所知不少。
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然胡人居无定所,想寻他们的汗帐所在,并不容易。
”萧宁亦仅是说一句实话。
“自古以来无人做到的事,殿下做到了。
”事实摆在眼前,并不是周屈有意拍萧宁的马屁。
萧宁笑了笑,“周先生,不是每一回我们都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
当时的萧宁能寻到西胡汗王营帐,并不代表每一回萧宁都认为她可以。
“我们不能,亦能借旁人之力,叫旁人助我们一臂之力。
”周屈绕回了一开始他提出的主意,且让萧宁细细想来,这个主意可行不可行。
“以夷制夷,合夷制夷。
”萧宁既知周屈何意。
周屈立刻与萧宁说起,“正是。
我国既临于胡人,胡人处必也有无数的他国之人。
我们不妨绕着西胡的周围转一转,了解究竟除了西胡外有多少国,他们能否与我们联盟。
”
对世界所知太少,也局限了他们的想像。
“闻殿下立鸿胪寺,道将来必有万邦来朝。
殿下亦明了,国外有国,我大昌虽在,并不是独一无二。
”
周屈亦是一通百通的人,观萧宁行事,便明了萧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