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立足之根本(3/3)
道,萧宁本就是站在女人这一边的,不管在什么时候,就是要跟他们男人作对。
现在听听萧宁套话,气得李御史火冒三丈,偏又不敢说出他就是双标的行事风格的话来,果真是不要脸到了至极,能认下这话?
萧宁就知道有人是不肯承认的,双标党总是对别人苛求,对自己一向无视任何规则。
“是啊,看看你们,敢做不敢当。
明明就是一群容不下人的小人,非要把自己标榜成君子。
你们是君子吗?君子海纳百川,能容万物,君子一视同仁,从不轻视他人,更不妄自菲薄,自视甚高。
”萧宁帮忙怼人,姚拾儿怎么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自然是要再添一把火。
MD!只知道萧宁身边的人都是口齿伶俐的人,可是你一个女将,你就是上阵杀敌的人,你怎么嘴皮利落成这样?
对于这个问题,他们既是不敢问出口,姚拾儿也没打算为他们解惑。
是以就那么看着,大眼瞪小眼,姚拾儿毫不掩饰对他们的轻蔑,他们也不掩饰对姚拾儿的不满。
一个女人,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还把他们当回事吗?
就你们这德性,还想让谁把你们当回事,有这个脸?
这要不是考虑到武力值,绝对比不过一个上阵杀敌的女将,都有人挽起袖子要冲过来了。
萧宁一眼扫过旁边挥笔如洒,扫过在场的人那神色时,分外的认真。
就是不知道,他们如今的所有表现,任何表情都会呈现给天下人看,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儿?
可惜,作为一个在幕后操纵的人,萧宁要的就是他们最真实的反应。
“殿下,追究我们的禀性,如今并不是好时候。
现在要审定的是姚将军犯下的罪行。
因她之故,无数百姓将士惨死,就连宁箭将军也被胡人兵马践踏至死。
殿下难道想偏袒姚将军不成?”李御史不想再跟萧宁扯东扯西,案情明了,事实证据都摆在眼前,还须再问什么,直接定罪就是。
“敢问御史,殿下从始至终,哪一句否认姚将军的罪行,又曾偏袒于姚将军?在场的诸位谁听见了?”顾承于此时大声地质问。
萧宁从未说过半个字偏袒于姚拾儿,李御史倒是敢红口白牙的诬陷人。
“我是不曾听见。
”明鉴又一次配合,打了个哈欠说出,眼神更是往李御史身上瞟,这一位急了,他急了啊!急了,便口不择言。
李御史在听到明鉴的声音时,真是连生吞了他的心都有。
这么一个男人,无条件地站在萧宁那一边,就不是个男人。
一群人听了半天,萧宁确实没有说出半个偏袒姚拾儿的字,要扣人罪名,未免也太过分了。
萧宁听着有人帮她说话,神色淡淡的扫过李御史,“问案审案,原本皆应该有序完成,若不是各界人士都听在耳朵里,就凭御史一句话,怕是人人都要道我萧宁偏袒部下,有失公正。
御史,你倒是说说看,此事,孰是孰非?”
真想把萧宁的嘴堵起来啊!
每一回开口都能戳人心窝子,谁能乐意见着这样的人。
李御史能怎么办?
话柄落到人家手上了,这也是他一时着急了,审案问案,哪里是能急得来的,倒是又让他不得不退一步。
“臣失言,望请殿下恕罪。
”事到如今,就是再不想认怂,也不得不认。
李御史是终于低下了头,同萧宁赔起礼来。
萧宁一声冷哼,“难为李御史了?”
李御史只道失言,旁的自是不认,他倒是聪明绝顶,想就此糊弄过去,叫萧宁恕罪就成了?
哼!萧宁既然敢跟他们挑白了说,现在同样也是断然不肯由他们轻易糊弄过去的。
“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向殿下赔礼。
”李御史亦无他法,萧宁一看就是不想就此罢手,非要把事情闹明白,他若是再跟萧宁硬杠,吃亏的只能是他。
看看冯非仁,这赔礼得快,人家不就不跟他计较了。
该认的错认完了,接下来还是先把最重要的一点办完:定姚拾儿的罪。
萧宁就是要与他们争一个对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谁都一样,不会有任何的例外。
于此而始,再不由男人以性别定是非对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只盼诸位切不可一犯再犯。
我虽不愿意与你们计较,未免显得你们从心底里便看不起女子,叫人说中了你们心事,为此,你们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萧宁于此时提醒他们一句。
冯非仁失言,现在是李御史失言。
都说是失言,不过是说出了他们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敢做不敢当吗?
若是不想惹人误会,最好他们能管好自己的嘴,别再闹出同样的事。
“殿下所言甚是。
”明鉴于此时附和,“众人在此,旁人不曾失言,倒是你们,一再失言,果真是失言?”
这个人,等有机会,一定要把他拉下马,管他是不是世族出身!
明鉴话说得太可气,自是惹起了众怒,眼神达成共识,打定了主意,将来一定要先把明鉴解决。
“言归正传。
姚将军还有什么话要说?”萧宁这一回终是问起姚拾儿,也让本来火冒三丈,想生吞了明鉴的人都将视线转移到姚拾儿的身上。
姚拾儿在此时望向萧宁,缓缓地跪下,“姚拾儿有负殿下教导。
”
话毕,朝萧宁一拜再拜,三跪九叩,行的是最高的礼节。
“你只负于我?”萧宁问起姚拾儿,姚拾儿伏身在地的动作一顿,萧宁道:“你犯下的过错,除了他们所说的开一城城门之外,是你说,还是我来吗?”
姚拾儿浑身一颤,最后终是张不开这口。
萧宁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不愿意说,那就由我来说。
”
“殿下。
”姚拾儿知道萧宁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可是,她不想,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她所犯的过错。
“敢做敢当。
当日.你做此决定,如此行事时,难道以为你做的事天衣无缝,无人察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若不然,因你而死去的将士百姓,我何以面对?”萧宁质问姚拾儿。
得,冯非仁都听出来了,萧宁的言外之意,有些事他查得还不够清楚。
萧宁查到的比他更多?
“诸位以为,人之错,触及国法,论其罪,该不该彻查到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萧宁但有此问,下头的人交头接耳的讨论,随后皆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该。
”
“你为一己私心,开城门,不战而退,更借西胡兵马之手,排除异己,致使百姓死伤一万三千人,将士枉死两万七千六百四十二人。
这笔账,你认吗?”萧宁既然查了,所有数据皆了然于胸。
此时道来,这样的数目听在众人的耳中,再一次叫他们震撼。
就是李御史他们这些人,也断然想不到,他们没能查出来的数据,萧宁竟然查得一清二楚,更是披露在人前,直问姚拾儿。
萧宁明明不想让人有机会可以攻击女子,为何却连一丝一毫要掩盖的意图都没有?
一时间,众人都觉得闹不明白萧宁的心思了。
她就不怕将此事披露,惹起天下众怒?
本来这些人就是想挑起众怒,以令天下的女子再也没有出头的机会。
姚拾儿被萧宁再次追问,眼中含泪,终还是低下头认下道:“认。
我之过,因我而亡死的百姓和将士,我都认。
可是殿下,此乃我一人之过,与天下女子并无干系,也与殿下毫无干系。
”
此话道来,萧宁道:“你说你是为了天下女子出头,想让天下人看到女子的本事而做下这等灭绝人性,残害同袍之事。
可你知道,为何这个世道从前尽由男人说了算?”
萧宁从未与她们上过这样的课,如今看来,也正是因为从来没有上过,以令她们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才有可能让天下女子立足于世,不再轻易叫人拉下马,欺负得了。
“你们知道吗?身为男人的你们,又知道吗?”萧宁问完姚拾儿,姚拾儿答不上来,只能怔怔地望着萧宁。
萧宁只好再问其他人,包括那些饱读诗书,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男人该主宰天下,不令女人染指的人。
可是,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每一个都一时答不出萧宁这个问题,更奇怪于萧宁会如何来回答这个问题。
“自史书中有载,为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是男人,开创第一个王朝的夏启是男人。
写出诸子百家为后世推崇向往大道的是男人著无数治国平天下之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兵法的依然是男人。
“是,或许你们会说,对,这些史书上有记载的人都是男人,女人连名字都少有记载,那都是男人处处压制女子,叫女子连出头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才没有女子的任何成就。
”
萧宁不必女子们开口,已然知道她们会有什么样的反驳。
“那么你们就没有想过,由你们开始,你们就像曾经史书上记载的男人一样,镇守边境,忠君不二为世上称颂;为国为民谋福万世,写出如前人之经典流芳百世,而令天下男人正视我们女子,再不敢轻视我们女子,也无法再抹杀我们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