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权力是“通行证”(2/3)
是中国人传统审美的那种类型,好像有点外国血统,要么就是少数民族,带着一股野性,冲击力很强。
这种女孩现在比较走红,从男人的角度来看,温启刚也认为,阿馨是独特的。
温启刚在活动现场果真没看到林若真。
“劲妙”如此大规模的活动,省、市、区的领导都出席了,沈新宇更像是自家办喜事一样,打扮得像个新郎,忙前忙后的样子让人感觉他成了华仁集团的新老总,唯独不见盛高的影子。
林若真不出现还好理解,连她的副手或企业代表也不捧个场,这就有点奇怪了。
乔四这边同样没来人,甚至连一条祝贺性的横幅也没悬挂,那么多五颜六色的条幅,几乎把国际会展中心那幢雄伟的大楼给挂满了,就是找不到天海一条。
可见,外界所说的华仁背后站着天海,完全是一句假话!
温启刚越来越坚信,这场看似是由华仁对好力奇发起的进攻,其实是在几个人的导演下完成的。
林若真自然不会对姜华仁感兴趣,姜华仁算老几啊,在林若真眼里,他们父子根本排不上号。
她到内地,最起码也是找乔四这样的主,况且她跟乔四原本就是有交情的。
两人根本不需要多磨,就能达成一致。
这样一想,很多疑问就清晰起来,甚至乔四看中的那两个项目,也不是他自己真心看中了,而是林若真。
林若真一步步地给华仁做局,把华仁逼向一个绝境,通过天海,先砍掉华仁的一条条臂膀,把华仁逼得只有一条道可走——疯咬好力奇,她坐收渔利!
而且他还相信林若真的目的,绝不只是吞并华仁,而是吞并整个凉茶饮料行业!
她是在玩大的!
就在温启刚暗暗高兴,自己总算从乱麻一样的现实中厘清一条思路,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应对时,随行的孟子非突然打来电话说:“老大,情况不妙,姓唐的回来了,正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
”
“她回来我知道,你紧张什么?”温启刚对孟子非称呼唐落落为姓唐的不大满意,碍着是在电话里,没教训,但心里又给孟子非记下一笔。
一家好公司,绝不容许下属在任何时候诋毁或中伤上司,上司就是上司,你可以提意见,但绝不能不尊重。
一个不尊重上司的人,他的道德规范肯定有问题。
“不是我紧张,我刚跟许小田通电话了,问她们最近在干什么。
臭丫头一开始吞吞吐吐,不肯说,让我一顿教训,总算说了。
”孟子非仗着跟温启刚近,又有特殊关系,谈起公司的人来,总是显得他很“老大”。
“说什么了?”温启刚对这些口舌没兴趣,随口问了一句。
孟子非变成现在这样,说穿了还是他惯的。
这些天他也在思考,公司里跟他近的这帮人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这是不是说,过去这些年,他在下属的管理上犯了错误?
有些毛病不及时纠正,会让他当成个性。
错误的个性会带来错误的习惯,进而影响到人的行动,久了就会成为性格中不可取代的一部分。
性格即命运,温启刚对这话深信不疑。
“老大,姓唐的让高静和许小田查香港盛高。
”孟子非在那边高叫。
“什么姓唐的,换个称呼!”温启刚没好气地臭了孟子非一句,忽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你说什么,盛高?”
“是啊,两人现在还在香港呢。
听许小田的口气,高静这黄毛丫头还真拿了棒槌当针,给老大您挑事呢。
”
温启刚脑子里轰的一声,感觉眼前有些黑,努力了几下才站稳。
“这帮人,我们在外面赴汤蹈火,她们倒好,搞起窝里斗来了。
”孟子非不甘心,继续添油加醋道。
温启刚站在那里,愣了几秒钟,突然变得失去了理智。
“查盛高,她还想查谁,马上回去!”
当天,温启刚和孟子非就回到了东州。
公司里不见唐落落,黄永庆说,唐落落就回来了一天,跟高静她们交代完事就又不见了。
“没跟你说去了哪儿?”温启刚问。
黄永庆苦笑一声:“温总,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啊。
”
温启刚摇了摇头,外围还未清理干净,才理出个头绪,公司内部又乌烟瘴气,这算哪门子事啊。
还有,唐落落要查盛高,她到底想干什么,林若真是她碰得了的吗?难道她忘了过去,忘了跟林若真那切齿之恨?
这个唐落落,她到底想怎样啊?
温启刚呆住了。
他原本想,这段时间把唐落落忘掉,不要让她来打扰自己,分自己的神,好集中精力应付“劲妙”,应付林若真。
谁知唐落落不安闲,非要把他的注意力往她身上引。
这女人!
温启刚脑子里突然闪出那个夜晚来。
那是一个有点浑蛋的夜晚,离谱得很,在它来临前,温启刚一点知觉都没有。
怎么会有呢?在好力奇内部,唐落落跟黎元清的关系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他们可不是一天两天啊。
早在香港时,黎元清还没拿到“宝丰园”的配方使用权,元清贸易也还只是一家普通公司,黎元清就跟唐落落认识了。
那时唐落落刚刚经历过一场人生打击,黎元清认识她是在江边。
大学毕业后在盛高集团工作了一年的唐落落,在那个秋天遭遇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这事到现在还不能说,还不能面对。
她活不下去了,就想鼓起勇气去自杀。
她坐在离尖沙咀天星码头不远的地方,把自己短暂的人生想了一遍,把她生命中那场离奇的爱情故事想了一遍,然后泪流满面。
她想死,真的想一头栽进江中,让汹涌不息的江水冲走她,冲走她生命的无知和荒诞,也冲走她内心的悲凉与绝望。
可那个黄昏的景色太美了,坐在江边,看晚霞血一般地泼洒在江面上,把整条江染得五颜六色。
远处的码头,近处的船舶,还有跟她一样坐在江边看落日的人,无一不吸引着她的目光。
这些美丽的景物干扰了唐落落,让她暂时忘记了要跳江的事。
年轻的她像饿极了暴食一样贪婪地呼吸着江边新鲜的空气,拼命地将江边好奇的事一一揽进眼底。
就在她快要被黄昏、被美丽的江水陶醉时,一个声音问她:“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吗?”
问她的人就是黎元清。
被黎元清从忘我中拉回现实,唐落落很生气,一看从远处跑来“骚扰”她的又是一个中年男人,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地说:“你才遇到伤心事了呢,我看江边晚霞,关你什么事?”
黎元清讨了没趣,并没马上离开,其实他在远处观察唐落落好久了。
黎元清有散步的习惯。
这习惯跟别人不同,别人一般是晚上或者下班后,用散步来健身;黎元清不,他散步没有规律,什么时候想散步什么时候就出来了,从不受时间限制。
有时是下午两三点钟,有时是晚上八九点,他还在凌晨一点多到江边散过步呢。
当然,那一次是被夫人曾子歌赶出来的。
曾子歌从他包里搜到两张机票,一张是黎元清的,另一张是公司一位年轻的女下属的,曾子歌醋意大发,不让他上床。
黎元清觉得冤,当老板哪能不带下属飞呢,下属又哪能全是男的呢?他在江边走了一小时,回去告诉曾子歌,以后再也不跟女下属一起出差了,如果非要出,就带曾子歌一块儿去。
曾子歌破涕为笑,忙放热水帮他冲澡,然后软软地偎着他上了床。
黎元清散步的目的也和别人不同,别人是健身,是休息,他是思考。
像哲学家一样去思考问题,像诗人一样去面对生活,这是黎元清的座右铭。
很多关于经营的问题,比如投资啊,产品开发啊,都是在散步中获得灵感的。
但那天他散步,不是思考这些。
他的一个朋友没了。
朋友很年轻,二十几岁就出来创业。
结果创业失败,朋友承受不了,跳江自杀了。
黎元清心情不好,就到江边来走一走,无意中发现江边有个女孩,以为也要自杀,就慢慢走过来,想劝几句。
人怎么能随便死呢,生命多么可贵啊,哪能因为生活中的挫折与失败就付出生命的代价呢?
黎元清就这样跟唐落落聊了起来。
起先只是想劝劝唐落落,不管遇到啥难事都不要往心里去,轻笑一声,甩甩头,就把昨天甩过去了。
聊着聊着,他发现这是一个有思想、有个性的女孩。
于是,黎元清奓着胆子邀唐落落去吃夜宵。
唐落落那天也是真的饿了,她在江边坐了四个小时,怎么能不饿呢?
等吃完夜宵,两人竟像老朋友一样熟络起来。
不久,唐落落就到元清贸易上班了。
那时候,黎元清跟夫人曾子歌的感情还很好,业界有什么活动,两人都是成双成对地出席。
包括一季度一次的行业季会,黎元清也是偕夫人参加。
他的夫人曾子歌在业界很有名气,这个出身于法律世家的女子,长得眉清目秀,端庄典雅,天生的美人坯子。
加上家庭条件优越,自幼就接受良好的教育,她身上的气质是一般女人无法比的。
可是不久,黎元清就跟唐落落搞在了一起。
按黎元清的话说,一切很自然,水到渠成嘛。
男人跟女人,太投缘了不出事才怪,我也不想上床,可由不得自己啊。
她那么年轻,性感得如同一头豹子,又那么懂得疼男人,黎元清哈哈笑着说。
温启刚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时候,温启刚还没跟黎元清合作,在香港某个角落里创办他的成业公司。
等后来加盟元清贸易,跟黎元清合力创办好力奇时,唐落落跟黎元清的关系已经基本上公开化了。
黎元清一开始并没想着让唐落落到内地,后来曾子歌发现了,为图省心,才迫不得已将唐落落派到好力奇。
当然,也有一说,黎元清让唐落落到这边来,重点是监视温启刚。
黎元清欣赏温启刚的才华与能力,但也怕温启刚的才华与能力,有唐落落在这边,他就放心多了。
这叫既用人又防人。
对这些,温启刚听了往往是付之一笑。
他既不怕黎元清怀疑,更不怕唐落落监视,他做人的原则向来是以光明换光明,以磊落赢得磊落。
可是,唐落落最终还是把他逼到了不仁这一步。
那晚,唐落落突然抱住了温启刚。
那个谜一般的夜晚啊。
温启刚摇摇头,不敢去回想,更不敢细细咂摸。
这段时间,温启刚再三告诫自己,那晚的唐落落是真醉了,人在酒后是会乱性的,温启刚自己也犯过同样的错误。
当年,他就是因酒后乱性,表白了不该表白的,才惹得林家大乱,让林若真误以为他心里是有她的,一直有;才让林若真发疯发狂,坚决要跟汪铭离婚,坚决要做他温启刚的新娘;也才让林母痛下决心,急急忙忙把自家侄女拉来,愣是促成了他跟孟君瑶的婚姻。
往事不堪回首!
“好吧。
”他这么跟黄永庆说了一声,掏出电话,一咬牙,直接打给唐落落。
唐落落接得倒是快:“启刚,是我。
”
听这口气,她没有一点不自在,反而显出一股等待后的兴奋劲来。
温启刚平静了下自己,问:“唐总,你在哪儿?”
“唐总?启刚,我不想听你这样叫,叫我落落好不?”唐落落的声音又娇又柔,仿佛他们之间早已进入某个程序。
温启刚心里又复杂起来,怕,但又……唉,怎么说呢,温启刚有时也很恨自己,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强大、那么淡定,什么刀枪不入,太吹了。
但落落这个称呼,他还是叫不出,也不是他能叫的。
他这辈子,这样亲热的称呼只给过两个人。
一个是林若真,那时温启刚叫她若真,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男人不该对一个压根不可能属于自己的女人生情,更不该跟这样的女人走得近。
有时候近也是一种错误,还是致命的。
省悟之后,温启刚果断地改回了以前的称呼,见了林若真,再也不肯亲密了,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唤她林小姐或林总,结果又把林若真刺激着了,真是深不得浅不得。
林若真见他想逃,马上变了脸,变本加厉地折磨他、欺负他。
第二个就是他妻子君瑶。
哦,君瑶。
这两个字突然又在温启刚心里活跃起来,他差点要唤出这亲切的称呼了。
但他忍住了。
他把心一狠,硬着头皮叫了声“落落”,不过后面多了“小姐”两个字。
他这样做,完全是不想弄僵了跟唐落落的关系,不管从哪方面讲,他跟唐落落的关系都僵不得。
唐落落好不兴奋,似乎这一声称呼立刻唤回了她什么,马上激动地说:“启刚,我在北京,元清那边交代了事,我得处理一下。
你把永江的活动取消,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这可是公司的大事啊。
”
换作以前,温启刚会觉得唐落落这是在奚落他、抱怨他,今天温启刚却不愿多想。
他简单地说了说取消永江活动的原因,时间紧,没法跟她打招呼。
“好吧,我原谅你。
”唐落落咯咯笑着说,那声音,听上去不像是在谈工作,而像是在调情。
温启刚再次定了下神,不能乱,绝不能乱。
他咳嗽一声,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唐总,你还是回来吧,公司一大摊事,我和永庆根本拉不开栓。
”
“又叫我唐总,怎么,要我每句都提醒你啊?”唐落落斥道。
“对不起,我……我……实在不习惯。
”
“我要你习惯!”唐落落突然加重了语气。
“唐总……”
“好啦,不跟你斗啦,打电话有事?”唐落落还是咯咯笑着。
温启刚不得不佩服,唐落落就是唐落落,发生了那晚的事,在他面前居然还能如此轻松,而且一边派人查他,一边又在电话里跟他亲密。
这女人,老江湖啊。
“你把高静她们派哪儿去了?”温启刚不再绕弯子,单刀直入地问。
“高静?启刚,你不问我还给忘了,最近市场混乱,我让她们到那边去搞调研。
对了启刚,你难道没嗅到什么味吗?很诡异啊。
”
“不诡异我就不打这个电话了。
高静她们是维护品牌的,有自己的工作,市场调查应该让市场部去,再说调查市场也用不着跑香港啊。
”
“启刚,你是说这个啊,我解释一下,香港那边只是临时有点事,她们马上就回来。
”唐落落居然不结巴,回答得异常利落,说着说着,突然问,“怎么,你怪我调配你的人?”
“什么我的人,这是公司,不是谁的家。
”
“要真是家,那该多好。
”唐落落那边叹出一声,温启刚听出一丝幽暗来。
心还没动,唐落落又说,“启刚,你误会了,我哪敢拆你的桥,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我这边很快就忙完了。
”
两天后,唐落落回来了。
意外的是,好力奇这边又出事了。
跟好力奇合作的三家经销商受粤州“劲妙”的蛊惑,忽然向好力奇提出非常苛刻的条件,要求修订销售政策。
销售部经理岳奇凡跟对方谈了几次,三家销售商压根不松口,摆出一副吃定好力奇的架势。
温启刚早就想到,好力奇跟经销商的矛盾迟早要发生,但温启刚不想就范,至少目前不能。
三家销售商中,两家是好力奇合作多年的骨干销售企业,每年都有好几千万的销售额呢。
另一家是去年温启刚亲自发展的,叫华宇,之前这家企业专门销售“可乐可口”,业绩非常好。
不幸的是,在华宇最风光的时候,销售经理和业务人员跟不法商家暗中串通,销售假冒的“可乐可口”,使华宇陷入了一场“造假门”,声名扫地,讨伐声一片,几乎在业界存活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候,温启刚找到华宇的老总伊和平,跟他展开了一场对话。
温启刚看中了华宇在江浙及华中一带的销售网络,还有销售团队的青春活力,当然,那些与黑厂家沆瀣一气的除外。
他想,这支团队如果好好打造一番,会有更大的作为。
温启刚费了很大的心血,甚至不惜代价帮华宇挽回声誉、重建诚信,最终打动了华宇,将华宇拯救过来。
华宇重新起航后,就变为专营“宝丰园”的公司了,算是好力奇的合作伙伴中比较上规模的一家。
没承想,一年不到,华宇就上门跟他讨价来了。
“具体谈了没,他们什么条件?”温启刚耿耿于怀地问。
“谈了,根本不能接受。
‘劲妙’给他们的条件已经是在赔本赚吆喝,他们提出的条件竟然比那边还低。
”
“这很正常。
”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