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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他话音顿住,又猛地闭了口。
他不能说就是因为这把贝斯,展叔打他他都不还手的;正是因为这把贝斯,展叔住院他甘愿帮他还债、付钱;
展叔确实对他有养育之恩,但在多年时不时的酗酒暴力下,他的感激早已经被忍耐消解。
正是这把贝斯,让他和他的所谓养父,才保持了最后的体面。
他不能这么说,游暝一直以为他和展叔关系很好,他从没告诉他自己经历过家暴。
如果游暝知道的话,游霁觉得,他会不开心,甚至可能会有些自责。
果然,游暝本来在点火柴,“你才什么。
”
风把刚燃起的火吹灭了,他的瞳色显得浓郁而锋利,游霁小声改口:“……我才一直觉得,你其实不是那么喜欢我,膈应我回游家扮演你弟弟。
”
“没有。
”游暝低头,声音沉了,望向平静的河面,“我没有膈应,游霁。
”
他怎么会膈应,游霁回到游家都是他暗中推波助澜,步步为营。
他膈应的只是自己。
对十六七岁的男孩过分好奇,好奇到他也不理解自己的心理,他千方百计想让他回到游家,回到游家后又开始烦躁他的身影。
假扮弟弟的身影。
他早就不是自己弟弟了,不是吗?爷爷和妈妈都很喜欢他,游家人都觉得他是回了家,自己为什么反倒不开心了?二十岁的游暝觉得自己的计划有些失控,却不懂失控在哪里。
他膈应的只是自己。
短暂地晃了下神后,游暝蹲下来:“趁现在风小,来放河灯。
”
带点命令的口吻,游霁不自觉听话地蹲在他旁边。
仍在因为泰山般的贝斯来源,被游暝羽毛般地认领而情绪恍惚,嘀咕:“游暝,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么好的贝……”
“小早。
”游暝打断。
月亮灯上的蜡烛燃了起来,他高挺的鼻梁渡上一层暖黄,“我给你东西,不需要为什么。
”
声音沉沉的,游霁本来在点自己的月亮灯,握着火柴的手却开始抖,眼圈莫名其妙又红了。
游暝帮他点上:
“你可以思考任何人送你礼物的心意、原因,是否要还人情,朋友也好,同事也好。
也不应该思考我的。
”
水声喧哗,两盏月亮灯轻柔地漂浮在水面上,闪烁着透明而温暖的光芒,水面在河灯反射下,形成一道道细腻的光带,缠绵交融。
“我送你什么,它不需要心意,也不需要原因。
”
游霁瞳孔皱缩,心里像也有一弯月亮,在这一刻,嘭地一下被炸开了。
……
直到这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