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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邱沿回村里参加阿山婚礼的那天晚上,周存趣坐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钟邱沿打电话和他说了一遍,今天要住在村里,没办法来找他了。
打完电话,又发短信和他说了一遍。
末尾打了无数个“亲亲”的表情。
周存趣现在有点不习惯晚上看不到钟邱沿。
他大学谈的那段恋爱,两个人是同系同学,约会就是在图书馆,各自埋头苦读,感觉是学友不是情侣。
他也只有在题不会解的时候,会想着先问问自己男朋友吧。
他现在都有点不太记得,跟那个人是谁先对谁表的白了。
但那样的恋爱,好像也不咸不淡地维持了快两年,也蛮神奇。
周存趣思忖了半天,在短信输入框里打了一句:到家了吗?
钟邱沿没看手机。
他出发得晚,到村里的时候,开饭的鞭炮都已经放过了。
钟邱沿挤进摆酒的大礼堂里,在几十桌热热闹闹的酒桌中间找到了邱雪梅。
钟邱沿叫了声:“妈。
”
邱雪梅嗑着瓜子,皱眉盯着他问:“你谁啊,我儿子失踪数月,一直下落不明,现在怎么突然跑出一个人喊我妈。
”
一桌的人都笑了。
钟邱沿顺势坐到了她边上,拉着邱雪梅的手说:“我有事忙嘛。
”
邱雪梅说:“是,我也知道。
那城里没有你开这辆公交车,公共交通系统得瘫痪。
”
钟邱沿点点在一边玩斗地主的老爸说:“钟宝臣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婆。
一上来就冷嘲热讽的。
”
钟宝臣嘟囔了句什么,继续盯着屏幕上的牌。
大礼堂的窗格上贴满了“喜”字,菜色都是普通农村流水席的菜色。
阿山的婚礼非常简单,反正新娘也是同个村的,两家近得都没必要开车。
于是该省的步骤都省掉了。
阿山和新娘出来敬酒的时候,大鱼跟在后边帮忙倒酒、拿酒杯。
酒席散场的时候,阿山脱了西服外套搭在肩上,给钟邱沿和大鱼递了支烟。
他们三个人靠在礼堂后院墙边,沉默地看着满地的鞭炮碎屑。
阿山忽然说了句:“你说这日子快的。
”
大鱼说:“我们好像昨天还光屁股在溪沟里摸鱼,今天阿山都结婚了。
”
阿山拍拍钟邱沿,说:“哎,你们也知道我不太会说话。
其实那么多年吧,一直挺想感谢你俩的。
没有你们这两个东西,我可能身心没法那么健康地成长。
”
大鱼转头问钟邱沿:“他这是正话还是反话?”
钟邱沿说:“这致谢辞听着像骂人一样。
”
三个人互相看看,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钟邱沿掐灭了手里的烟,站到阿山和大鱼面前,清了清嗓子,说:“正好,借着阿山大喜的日子,和哥们说个我的喜事。
”
大鱼对他伸了下手,表示悉听尊便。
钟邱沿说:“嗯,我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