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念”，宋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将其拉扯回来。
所以她的态度一定要非常坚决，坚决到能让鹿幼歌压下自己的想法，对她的判断坚信不疑。
现在已经成功了，宋柯没有放松一丝一毫。
曲晓冉的死亡带给所有人的悲痛是相同的，但是同时她的死亡太突然又太诡异，加上鹿幼歌的状态也不对。
她不知道副本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个全是心智坚定的人都产生了动摇。
“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曲晓冉会突然出事，掐得时间又这么准，目的是什么。
”宋柯道，“曲晓冉之前是不是说过，死亡后就能离开？”
“她死前是震惊且恐惧的。
”鹿幼歌道。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她知道自己会死，也接受了，但是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宋柯猜测道，“她的能力还在，之前在碧娜手里受了伤发生异变，但刚刚她好像没有变化，也没有反抗。
”
鹿幼歌掀开眼皮看向宋柯，突然伸手往宋柯口袋里摸，摸出一个橘子味的硬糖，剥了皮将糖果塞进嘴里，硬糖在口腔里被搅和得撞着牙齿叮当响。
宋柯没有阻止她，只是警告道：“三天一颗。
”
鹿幼歌乖巧点头，小小的隔间里没人再说话，只有水流哗哗响着。
过了好一会儿，鹿幼歌咬碎了嘴里的糖，突然开口了：“演戏应该难不倒班长吧？”
鹿幼歌乖巧甜美地笑容下，头一回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谋划。
宋柯皱了皱眉头，刚要说什么，听到从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
宿舍里倪臣正在询问发生了什么。
“是我先发现的，”王琴道，“我们从食堂回来后，发现鹿幼歌不在，陈晓卿带人去曲晓冉那找她，我因为想上厕所，所以先去了厕所，一进去就看到曲晓冉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
“鹿幼歌就蹲在旁边……可是我觉得不是她，”王琴急促道，“她那时候看起来是在捂着伤口，而且没理由啊，她为什么要对曲晓冉下手？”
“下手才不奇怪吧？”有人低声嘟囔道，“就曲晓冉做的那些事，我要是鹿幼歌，我也想弄死她。
”
其他人陷入沉默。
“可是鹿幼歌本来就不正常，如果真的是她……了曲晓冉，谁知道会不会对我们动手？那些杀人狂不都是这样吗？杀了一个之后，就上/瘾了。
”
“啪！”和尚猛地一拍桌子，“孙眼镜你他妈放什么屁呢？”
被称孙眼镜的蘑菇头，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吭声。
“他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有人劝道，“可别忘了，曲晓冉还有异能呢，她都没逃过，我们躲得了吗？”
“笑死我了。
”王琴冷笑道，“这就直接定罪了呗。
”
陈晓卿也跟着说道，“之前鹿幼歌拼死拼活保着大家的命的时候，也没听到有人说三道四。
”
“可不是吗？”和尚冷笑道，“这还没怎么呢，就着急先给人定罪了，怎么着？多等一会儿，能要了你们的命？”
……
如果出现在那的不是鹿幼歌，是宋柯，甚至是别的同学，几乎都不会有什么别的声音，但偏偏是鹿幼歌。
鹿幼歌跟部分同学交情不深，有能力出手，又是从曲晓冉哪里得到自己的人生被监控的事情，有动机……最重要的是，“她不正常”。
她引起的争议最大，大概分成三部分，一部分人认为就是她，一部分人认为不是她，还有一部分中立听哪个都觉得对。
两个对立阵营的，之前在宋柯开之前就吵了一轮，现在又开始了。
“鹿幼歌有剑，系统又不能进卫生间，平普凡在放牧，除了她还能有谁？”
“真稀罕，在这种地方还能这么简单就判断，真觉得自己是柯南了？”
……
倪臣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着，压根就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个人是觉得不会是鹿幼歌的。
倒也不是多相信鹿幼歌的人品，主要是鹿幼歌这个人很少做多余的事情。
至于之前曲晓冉暴露对鹿幼歌算计的事情，鹿幼歌要是想动手，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但是眼前的情况是，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否则一定有人会怀疑鹿幼歌，哪怕嘴里不说，也会有怀疑的种子。
这是一个明摆的阴谋，但是目的是什么？挑拨关系？那至于用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去挑拨吗？
他不想浪费口舌在无谓的争论里，随即突然想到宋柯刚要给他一个机会，他现在如果不作为岂不是会让宋柯失望？
想到这里倪臣不由得直起腰板，“闭嘴！”
不知道是声音不够大，还是同学们沉浸在情绪当中并没有人理他，倪臣四下望了望，目光落在桌下的凳子上，腿伸过去，脚尖一勾将凳子勾出来，砰的一声板面砸在地上。
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看到倪臣阴沉的脸，沉默着不敢在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的震动声同时响起，大家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这种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
“宋柯让拿两身衣服下去。
”班小花说着站起身，她跟宋柯、鹿幼歌在一个宿舍，知道两人的东西在哪里。
宿舍人挤得满满当当，班小花从人群硬生生寄过去，打开柜子翻了两下，从里到外拿出宋柯的衣服，装进袋子里，还贴心地拿了个浴巾。
拿完后将袋子给身边的陈晓卿，转身去另一个柜子前。
“不是吧？刚刚死人了，还在洗澡吗？”
“宋柯在搞什么？我早就发现她对鹿幼歌不一般，什么都顺着她，杀人了也……唔，倪，倪臣，你，你想干什么？”
说话的人被倪臣直接抵在柜子上，倪臣手肘就横在那人的脖子上，眉眼带着戾气，气势比之前竟是更盛了，“叫唤谁呢？”
“我，我没说宋柯。
”那人吓得够呛，“我就是……”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想散伙随意，”倪臣松开他，眼神扫过所有人，“但谁敢在我面前说她，别怪我不讲情面。
”
和尚几个扫过之前逼逼的冷笑一声，三十多个人里面有小心思的肯定有，他也相信他们也不是什么真的会做什么，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非要没脑子发言，就欠收拾。
“倪臣！”班小花突然叫了一声，手里扯着袋子，脸色看起来有些僵硬，注意到其他人被她吸引过来，换了两秒才说道，“你拿着宋柯的衣服，跟我去吧。
”
说着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拿过陈晓卿手里的袋子，拉着倪臣的胳膊就往外走。
等两人都离开了教室，其他人面面相觑。
“他们，现在关系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