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3)
青便露出欢喜的笑容,点头回答“好,我帮你一块儿,咱们俩干活快一些。
”
“嗯。
”敷敷看过乌罗好几次救人,平静道,“巫说这样干净点。
”
羲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年头大家的审美多是偏向强者,而男人的强大定位在能够狩猎上,就好比是默一般,乌罗却又是另一种方向的。
她下意识往后看,倒没有想太多的事,只是觉得那个时候靠在巫的怀里很安心,虽然巫连弓都拉不开,但就是很奇怪地觉得安心。
是不是脑子撞到的缘故。
“哎——”
羲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疼得脸都皱了起来。
暴雨一直下到晚上才止住劲头,狩猎队与采集队先后回来,都被淋得湿漉漉的,琥珀刚开始烤火,就看见羲丝身上到处缠着绷带,本来奇怪她怎么将布拿去使用了,见着上头沁着点血才反应过来是受伤了。
这可不是小事。
“羲丝,你怎么了?”琥珀将热汤一饮而尽,伸手握住织娘的手,单手掐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片刻。
这样的伤看起来不像是入侵者。
在心里松了口气的琥珀更感匪夷所思“你把自己摔成这样?”
“羲丝去给薪采蜜,突然下了好大的雨,她摔倒了。
”敷敷抱着正在吃蜜的薪走过来解释道,“是巫去把她找回来,给她治伤的。
”
“噢——”琥珀点点头,今天的暴雨的确出乎意料,她们采集队也是拔了好几片大叶子连在一块儿,才挡住了雨,还漏了不少。
于是琥珀又有闲心去伸手掐掐薪的鼻子,小娃娃咯咯直笑,软绵绵的小手胡乱挥舞着,嘴边溢出点蜜水来。
羲丝今天着实是被吓到了,便乖乖垂着头道“我下次不出去了。
”
“这有什么。
”琥珀不知道前因后果,还以为羲丝是后怕,便不以为然道,“下次小心点,跟别人一起出去,采蜜可以一块儿。
”
羲丝点点头,这才继续干起自己的活来。
“咦,乌呢?”
部落里的人什么时候都不齐,只有饭点最齐全,琥珀站起身来看了眼四周,发觉谁都在,只少了个乌罗,不由得纳闷起来。
乌罗通常情况下都很好找,因为大家都穿着一模一样的兽皮,只有他向来打扮得跟别人不太一样,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明显。
敷敷摇摇头道“不知道,巫很怪,他今天淋了水却不洗澡,冷的热的都不洗,只问我们好不好。
”
其实乌罗一直都没在部落里洗过澡,他总是看上去干干净净,整洁如新,大家基本上都默认他去湖边洗澡,只是这样大的雨,跟刺骨的冬雪没有两样,再去湖边洗澡恐怕不太方便。
敷敷略有些忧郁地问道“巫之前病了,今天淋了水,冷冰冰的,他会不会死啊?”
“应该不会吧。
”琥珀也没那么确定了,她一直有点搞不太清楚乌罗的物种,只知道对方要吃要喝,可有时候又能不吃不喝好几天;他偶尔会在白天都显得很累,仿佛要晕过去了;可偶尔做了一天的事还能够精神奕奕的。
这些奇怪的地方,好像跟她们是不太一样的。
“我去看看。
”琥珀想了想,最终断言道。
自从紧着乌罗修了木房子之后,那本该让众人居住的小屋忽然就成了乌罗的专属品,不过在琥珀心里,自然还是希望大家都住在一起,因此当无处可放的陶器大量被拿出去安放之后,她就默认了这种储藏室的行为。
反正去找乌罗也很方便。
乌罗当然没有生病,也没有死,他是个正常人,又不是个瓷器。
人虽然脆弱,但也足够顽强,他在女人们走后就进去喝了两包感冒灵,又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后调了杯蜂蜜水——主要是羲丝手里抓得那块蜜看起来的确很诱人,勾动了他的食欲。
洗衣服的时候乌罗顺便将自己的棉被用小太阳一般的电暖器烘烤了一番,外加自食其力解决了自己的晚餐。
他煎了块t骨牛排,佐以柠檬跟西蓝花,又烤了些芝士年糕,配着热腾腾的罗宋汤,把寒气一块儿驱逐掉了。
感谢牛排自助餐厅!
当琥珀过来的时候,乌罗正在比划屋子的空间,他想在门口做个架子,可以放书,也可以放些其他的东西,用不着部落里出东西,家具店里有自己动手拼装的木书架,只需要几个有弹性的皮筋,就能稳定住简易的榫卯接口。
中间可以摆张吃饭的桌子,至于边缘的篱笆,完全可以交给辰来捣鼓,这小子说不定能折腾出一面镂空的藤墙来。
纵然是这么简陋的环境,乌罗仍然有闲心制造一个令自己享受的舒适区域。
“乌。
”
琥珀来敲了敲门。
乌罗从热乎乎的炕上起来,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做法有问题,还是这种炕床本身就是这样,该热的地方像是进了桑拿房,而炕尾又冷冰冰的,烧许久才能感觉到一点热气,真是奇了怪了。
“稍等。
”乌罗来开门,见着琥珀脑袋上顶了片大大的叶子,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琥珀疑惑道,她头一歪,手也跟着脑袋走,那叶子像荷叶一样是圆弧型的,哗啦啦就往乌罗身上泼。
乌罗才刚洗过头跟澡,眼疾手快,立马往后一蹦,可惜还是迟了半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叶子的雨水全倒在地上,溅得裤腿上沾满了水点。
好险好险——
“没什么,进来坐。
”乌罗憋着笑回答道。
衣食住行这四样对生活来讲缺一不可,衣现在有眉目了,食已经不用发愁,住就等着琥珀什么时候开始让部落建造,至于行……
路都修不起来,要什么行。
琥珀当然不是空手来的,也不只拿了那顶小叶子,她还挎着个篮子,里面装得都是憨憨兽的长毛,这些天一直外出,当然不光是为了食物。
乌罗纺的毛线柔软而细密,她让羲丝按照乌罗的办法编织下去,一个毛球用尽后,得到一块长长的布。
软绵绵的,跟乌罗的不太一样,还漏着洞,不过比皮子好太多了。
所以琥珀还带着许多憨憨兽的长毛来,不过大多都被雨水打湿了。
“哎呀——”琥珀进到屋里,借着火光才看见这许多毛已经黯下去黏在一块儿,有些紧张地问道,“这些毛都被水打了,有没有事?”
乌罗安抚她道“没有。
”
屋子里太暗了点,乌罗在眼镜后眯着眼观察,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山洞里好几个火堆还好,到了房子里,光靠灶台的火照明,好好的眼睛看不了几年估计就得弄瞎。
还是得搞点蜡烛出来。
不过蜡烛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乌罗还得回去翻翻书,他轻轻叹了口气,刚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有那么点起色,又发觉这一切都是错觉。
“怎么了?”琥珀听见乌罗叹气,不由得奇怪道,“你不开心吗?”
乌罗摇摇头,他幽幽道“只是不满足,刚开始只想着吃饱穿暖,现在就想着更多,更舒适的生活。
还不知道雨季之后要发生些什么,阎他似乎对我有些敌意,可是又没有下黑手的意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虽说乌罗没有轻易信任过阎,但是想到这位危险到令人怦然心动的美人邻居对他怀抱着一种近乎戏谑的恶意,多少还是有点不好受。
琥珀摸了摸乌罗的脑袋,觉得始终显得无所不能的巫在这一刻显露出一种无助来,就温柔地询问道,“你害怕吗?我会保护你的,你不会死。
”
“不是。
”乌罗忍不住笑起来,他轻声道,“不是这么简单的事,琥珀。
”
早在连山部落的时候,乌罗就大概猜出来留君不太可能是因为嘴馋而对连山部落的巫抱有恶意,它自己就能捕食,那只豹兽死在外面,坦荡着肚腹,骨髓还没流干余油,巨狼没道理放过肥美的食物不吃,而对干巴巴的骨笛流口水。
更何况那东西虽然精致,但对留君而言毫无意义。
因此乌罗隐约猜到,那很可能是阎想要,或者就是阎的东西。
留君最终被他所管束住,一直到再见到阎之前,乌罗都以为留君对上自己时的温驯是因为临行前阎在它耳旁说的那句话,直到阎诧异地问出那句“你居然管住了他。
”
他在留君耳边说的那句话,并不是保护乌罗,而是拿到笛子。
乌罗本来还觉得,阎虽然坑一波自己,但还算有良心,没有往死里坑,可是那句话瞬间就让他回过神来了。
管住留君的根本不是阎,是他自己,是他那日救下蚩时的雷声。
这件事说严重倒也不太严重,可是说不严重,却多少也有些严重。
要是按照仇敌来讲,那阎这一出未免过于心慈手软,要是单纯地看乌罗不顺眼,大可直接让他走不出那片旷野——就按照部落里男女老少的小胆,乌罗很确定自己就算是被野兽分食了估计都没有人敢找阎报仇,他们已经完全被吓坏了。
再不济,也不该是这样几乎有些简陋甚至赔本的手段。
后世即便有律法束缚着,商场上的阴谋阳谋照旧是层出不穷,就算是办公室的勾心斗角都远比阎所设得这个陷阱要来得刺激紧张。
要说只是玩笑,又过火了点。
要是留君当时真的不听约束攻击了连山部落的巫,不管它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一种挑衅,而且它当时是乌罗的坐骑,两个部落必不可免要剑拔弩张起来。
先不说有打起来的可能,即便不打起来,这门“婚事”也得告吹,交换人口的事更是想都别想。
而阎之后的确提及,不止连山部落能换人,他又提前说过雨季后许多部落会来交换。
他这一手似乎并不是针对部落,也不打算置人于死地,而只是想让乌罗灰头土脸一次。
总不至于是想告诉乌罗人间如何险恶,他今年三十多岁,又不是三岁,论人情世故,险恶心肠,还说不定谁比谁见识广。
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