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吗,就只有这些?”
他本以为,一向懂事早熟的小儿子在听见这番发自内心的痛惜质询后,会登即道歉认错,保证再也不再犯。
可晴真竟目露冷峭寒光,浑不在意他的伤心,当着他的面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的动作极其熟稔,不良的意味溢于言表。
“呼”
浓密的眼睫小扇子似的扑闪,少年轻佻地朝他吐出一轮烟圈,脸孔虽生得白嫩秀丽,但唇瓣却撇出一抹恶意满溢的笑容,从骨子里透出与雅彦如出一辙的阴晦
“妈妈,你真的觉得你有立场说这些话么?”
只是晴真更灵秀清雅、天生一股邪佞的婊气,下垂的狗狗眼垂着浓睫,横生湿润丽色:“你还不是个给亲生儿子干大了肚子的骚货?纯正的婊子生的小孩当然不是什么好种了,我基因自带缺陷,难道你不知道吗?”
“这么多年来,你有真正尽到母亲的职责吗,你是不是脑子被男人干坏了不清醒,反过来质问我?这是彻底的家族失格和不伦,我长歪了这件事根本就是不可避免的,凭什么全部怪到我头上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年才十七岁?”
怜被他突然发难,一番刺耳的连珠炮下来,被他轰得满脸煞白,身形摇晃,半天说不出话。
“我恨你们这些肮脏的大人!”
晴真最后扔出这句掷地有声的结语,扭头就跑出了家门,直接以离家出走作为浓墨重彩的结末。
……
一直到深暗的午夜,晴真也没回来。
天公不作美,今晚又偏逢暴雨夜,惊雷霹雳、雨点滂沱,遮天盖日的水幕遮挡了视线。
“小真、小真”
八千草怜又痛又悔,担心得要命,草草披了件羽织,便打着伞追了出去,围绕着家宅,找遍了熟悉的地点,扬声呼唤着心爱的小儿子的名字:“你在哪里?刚刚是妈妈不对,不应该那样对你说话……你出来吧,以后我什么都答应你”
最终,艰难跋涉了一圈,怜在树林里的池塘边找到了晴真。
后者正把玩着一枚彩色雕花的手球,浑身透湿,一张仙姿玉质的清逸面容失魂落魄,眼睑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