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得到一切与失去一切(2/3)
开椅子。
尼禄坐下,拿金属刻笔蘸墨水,在质地毛躁的羊皮纸上写下演讲要用的希腊语。
他字迹工整,写得很投入,很快就写满一页。
放下笔,尼禄迎着阳光站起身,将写好的演讲稿看一遍。
阳光将他的瞳仁照个通透。
太过投入的他习惯性的、出于本能,发出一个纯真的微笑,“你的希腊语学得怎么样了?罗德,我们很久没有……”
他忽然顿住,话音戛然而止,又默默坐回到椅子上。
四周的奴隶屏息,没有一个敢出声。
……
从元老院到家宅,奴隶沿着街道撒玫瑰花和坚果,车轮碾压果壳,一路啪啦啪啦。
尼禄拿着演讲稿,一边反复默念演讲稿,一边晃着身体坐在颠簸的马车里。
这是继位演讲,皇帝必做的第一场演讲。
阿格里皮娜多次派奴隶捎来口信,提醒他一定要熟背演讲稿,不要毁掉新皇帝的第一印象。
“我手握罗马。
上穷无尽天,下至无底地,唯我一人尊……”
这是演讲的第一句话。
几名华服的奴隶将金砖堆成阶梯状,尼禄踩着金阶梯走下来,一身红底紫条纹的丝袍。
乐师列在元老院两侧,竖琴在他踏上第一个台阶时恰好奏起。
元老院的三道门随着他的经过一扇扇打开。
美貌的女奴往空中撒金粉和花瓣,香水味扑面而来。
他的睫毛落了金粉,音乐和欢呼声象失控的洪流一般压过来。
这里集中苦难世界的所有热闹,宛如从稀薄的牛乳中硬炼出醍醐。
尼禄颈项笔直,从近卫手里接过权杖,所有的贵族盛装出席,集体站立为新皇帝鼓掌。
那柄剑,就竖在正中央的演讲台。
剑身象一排沉钝的牙齿。
“我要你帮我拿到近卫军长官的金剑,然后毁了它。
”罗德的话在耳边响起。
尼禄顿时遁入恍惚。
恍惚中,他看见打扮靓丽的母亲、雷珂、屋大维娅、假笑着的元老们……这些出现在他生命的活生生的人,此刻却象幽魂一样浮动着。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眼前好象一出默剧。
他有一种置身事外的疏离感。
记忆回到那个在庄园的夜晚。
在他兴冲冲地扑向罗德时,罗德闷声,闭着眼睛,直接向后倒进他怀里。
那个时候,我的罗德就已经不想活了吧。
尼禄这么想,心底一阵剧痛,仿佛心脏凿开一个孔,往外汩汩冒血。
不知不觉走到演讲台前。
跟在身后的家奴提醒他:“您该做演讲了,主人……”
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好象生长在院墙上的、割不完的疯长的杂草,从四面八方涌来。
尼禄伸手摸到剑柄,眼角泛红。
因为眼里的水雾,他看什么都是颤颤巍巍的。
演讲台前,他哽咽了,开口就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