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3)
个母亲即将赴约的早晨,她在酒店大堂见过的那个男孩。
男孩留着口水,拿着绣着姓名和家长联系电话的手帕,目光呆滞地问她要太妃糖吃。
她放下检测单,又翻开那病历本。
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跨度竟然有好几年,从“轻度抑郁症”到“重度抑郁症”,而最后一页,用黑色水笔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活不下去了,一起死了解脱吧。
”
唐仲樱颤抖着双手,看见了病历本扉页上那个久违的名字:
“秦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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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樱,今晚我和朋友们聚餐。
明天晚上我再陪你吃晚餐。
餐厅我来订。
”
廖元礼的消息如期而至。
每天中午十二点左右,廖元礼会准时给唐仲樱发信息,简略描述自己的今日安排与明日计划。
唐仲樱回复一个“好”或者“明白”,之后两个人便会默契地保持沉默。
他们的感情极其规律又规范,像是一门已经规划好了的必修课。
她与廖元礼定期准时上课,只为了到期末考试时能交上一份合格的答卷。
既然廖元礼已经主动说明了今晚的行程,言下之意晚上是私人安排,希望唐仲樱不要打扰。
唐仲樱对这种暗示已经习以为常,并也运用得相当熟稔。
她也时常给廖元礼发“今晚要和朋友吃饭”的消息,而廖元礼也会知趣地不再打扰。
与其他怨偶们不同,唐仲樱和廖元礼之间并没有强烈的拉扯和纠缠。
他们都对对方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且不存在强烈的占有欲,正是这种恰到好处的疏离感使两个人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阿樱,和元礼交往得怎么样?”唐则浚一边接过唐仲樱递过来的项目计划书,一边随口问道。
爷爷很少提及唐仲樱的情感问题。
即使廖元礼每周都来唐家吃饭,出面张罗寒暄的也大多是奶奶钱美濂。
和奶奶比起来,唐仲樱自小就更亲近爷爷。
因为爷爷长得和父亲更为相似,使她产生了一种亲切感与熟悉感。
每次与爷爷对话,她总觉得在与年老之后的父亲对话,因此把许多对父亲的感情投射到爷爷身上。
但唐仲樱也深刻地认识到,父亲与爷爷在本质上是不同的。
父亲拥有的智慧和城府,是远远不如爷爷的。
爷爷勤奋、聪明又有手腕,但父亲却只对享乐感兴趣。
唐仲樱甚至觉得,从某种程度上说,父亲是爷爷手中一件失败的作品。
唐仲樱想了想,笑道:“就是那样,每天聊一两句,隔几天见个面。
没有什么特别的。
”
唐则浚又问:“没有经常吵架?”
“没有,我们两个吵不起来。
没什么值得我们生气的事。
”
听到唐仲樱的回答,唐则浚赞许道:“这样就很好。
一旦投入太多的感情,很多事情就变复杂了。
感情这种事,很容易影响人的决策。
真要谈感情,可以适当释放,就当作工作之后的小酌。
小酌怡情,但也就是怡情而已,不要带入太多男女感情到生活里。
你看身边有多少人东窗事发,都是因为感情处理不好。
安抚了这个激怒了那个,补偿了那个又亏欠了这个,搞得自己两头难做。
人啊,一旦情感上头了,在冲动之下是很容易做出出格的行为的。
两败俱伤、三败俱伤的事情太普遍了。
”
唐则浚说的是其他人的事,唐仲樱脑子里想的却是自己的父母。
把父母的关系代入爷爷说的这段话,仿佛也是成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