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管。
宋温卿望着如豆灯火,拿起那支簪子,起身,出府策马往皇宫方向奔去。
宫门早已落了锁,他让太子派人开了门,冒着风雪一路从宫门处走到养心殿,一刻也未停。
待到了养心殿,满头满身的雪。
他无暇顾及,径直奔到龙榻前,看了眼尚在昏睡中的皇上。
两道目光瞬间定在他身上。
李殷冷声问:“你来做什么?”
李矜疑惑道:“明律,你怎么过来了?”
“我在府上睡不着,陪你们一起等。
”他低声道,顺带看了两眼李殷和李矜。
这竟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呵,谁需要你假好心,”李殷冷冷道,“我奉劝你一句,休想邀功。
”
宋温卿淡然地瞥了他一眼,显然已经适应了兄长的身份,没与弟弟计较。
李殷倒是没想到他一言不发,噎了下,又冷笑道:“若是识相,现在走还来得及。
”
“四皇兄,小心吵到父皇。
”李殷低声提醒。
他这才不甘不愿地闭嘴。
宋温卿反复抚摸着藏在袖中的簪子,目光再次落在龙榻上。
他睡得不安稳,眉紧紧地皱着,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嘴唇用力地呼吸。
他常年躺在榻上,肌肉都耷拉着,但是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英姿。
皇帝有一个高挺的鼻梁。
李矜有,李殷有,他也有。
他还记得他做太子伴读时,皇上格外喜爱他,总说看见他便觉得高兴,所以对他青眼有加。
皇上第一眼看到他、记住他,不是因为才学,不是因为武功,而是因为他像他的母亲。
已经二十年过去了,他还记得他的母亲么……
“岳……岳……”
床榻上的人发出极轻微的呼唤。
宋虞赫然抬头。
其余两人自然也听见了,三人凑近,静悄悄地听着。
“岳……岳……岳……”
他反复念叨着同一个字。
李矜看了眼窗外,猜测道:“父皇说的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