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啊!!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这当然是睁眼说『瞎』话。
虽然夜间他对于无生命的物体看得较不真切,但毕竟有莲花灯和宫灯,说是眼前一片黑真是夸张了。
但楚君惜面对严驹就是如此:严驹给了他一吋,他便想要求一尺。
永远没有满足的一天。
严驹垂眼望着肩上看似气力全失的头颅,现在的他已经很习惯楚君惜时不时时地便给他出难题,也隐约察觉对方似乎以看他无奈的表情为乐。
人总是会学习、适应、成长的,以前他的思考向来都只有一直线,对于楚君惜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古灵精怪的个性总是左支右絀,措手不及。
但相处久了,渐渐的,他也开始找到了些蛛丝马跡—关于如何反制他的方法。
严驹不动声色,手臂往下一探,轻轻松松地,就将楚君惜打横抱起—
「喝!」这回捉弄人的反倒扎扎实实地被吓着。
楚君惜惊叫一声,下意识地便搂住严驹的颈子稳住自己。
「你作啥呢?!」他脱口问道。
惊魂甫定,连敬语也忘了说。
反而严驹气定神间地回答:「楚公子不说眼前一片黑吗?那么走路太危险了,还是在下代劳吧。
」
哦哦……这傢伙……有进步啊……不再只是闷不吭声挨打了,现在也会反将他一军呢!
有什么不好?能躺着何必站,有人抱着何必走,是吧?
楚君惜的手臂松松地环着严驹的颈子,头颅埋进他温暖的胸膛,连带隐去唇角的一抹笑意。
严驹将楚君惜抱回房间之后,才放他下地。
脚步沉稳,动作轻缓,一趟路走下来,脸不红气不喘。
他对拉整衣物的楚君惜说:「今日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
他转身欲走,楚君惜的嗓音便幽幽地在他身后响起:「君上不想知道,为何草民今日在『禁宫』内待这么久吗?」
一听到『君上』两字,严驹的强迫症便再度发作—立马转回身子,正经八百地竖起耳朵。
「愿闻其详。
」他这么说。
楚君惜再度露出他已经很熟悉的,令他头皮发麻的那种甜蜜微笑,举高了手臂,白皙的手掌在他眼前摇动。
上头五指都有明显乾涸的血跡。
楚君惜说:「哎,为了达成君上的心愿,草民的手疼得很,严大人……应该不介意替草民沐浴吧?」
严驹:「……」
这一局,楚君惜反败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