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他的脊椎,似乎在他的胸腔共振,再传回她自己耳蜗。
声波传到她这里时,耳尖像是被人搔痒,确定刚刚的音量不够压过现场的噪音。
她再提高音量接着说:
「有没有舒服点?」
她就这样伏贴在他背上,感受他的呼吸频率,从急促慢慢缓和下来。
如果是问这件事的话,她已经准备好答案了。
「我是想问说──」
天明不敢问──噢,你嘛帮帮忙,俗仔囝耶我,哪敢?他很怕「开飞机去撞地球,」搞到人、机皆毁。
晓雯仍倾头,两眼水汪汪看着他。
挣扎了一阵,他决定试探看看:
「是想问你怎么看?──意思是:彭允文国中的时候也常常跟周珮瑄……或者是田、陈思亚……或跟这两个人同时,互相嘴来嘴去──」
他话才讲到一半,被突来的孩童叫声打断。
他吓了一跳,瞥了旁边来来往往的人群一眼,才将视线移回晓雯的鼻樑上,却失去继续接下去说的气力。
晓雯有点失落,同时松了口气。
她迅速扫视周围的景物,快速在脑中整理数种可能的应答──
「我不太担心珮瑄,其实──」
「嗯,知道。
」「你知道?」
晓雯点点头,嘴角微微上勾:
「知道喔。
」
当然啦,天明心想,毕竟这种事满明显。
他的手搁在桌面;虎口朝内,手腕几乎与胸口平行,就好像在扑克牌桌上藏住手牌。
他游移不决,直至话与话之间的间隔冗长到令人烦躁,才接着说:
「……珮瑄她一定不会放在心上。
」
意识到这句话无助于推进对话,天明感到后悔不已。
看看自己:像是拖着一个偌大的石磨,在荒地上拖行,毫无意义地流汗、「拖磨」──该说、不说──说?却废话一堆……他联想到许久以前看的相声段子:两个演员在舞台上进行废话训练。
「其实……」天明决定还是讲出来,「彭允文那个白痴才需要人家关心。
」
听到刺耳的人名,像吃到臭酸的菜,晓雯皱起眉头。
眼见小雯微微摇头,似乎还咂嘴,天明便急着辩解:
「没啦──怕你误会嘛──」「你怎么知道?」
换天明不解。
「你怎么知道?」她停顿一拍,接着说,「他跟你讲的哦?」
天明听出蹊蹺,只好转趋保守,含糊其辞:
「说不上来──就觉得……他很ㄍ1ㄥ。
」他瞄了小雯一眼,「只是感觉啦,没有证据。
」
「我根本不在乎。
」她露出不情愿的表情──随后又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笑容。
天明读不懂小雯后面的笑容:似乎可以解释成「对不起太小题大作了,这件事根本没那么严重,但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
若是如此,天明不介意她向自己讨取关心──她可以恣意取用,如果张天明的关心值几个钱的话,她可以拥有全部──再找到更有价值的人予以与她相称的温柔之前。
如果如果──大胆过头,但值得设想──是不是……也可以解释成「终于表态」──「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