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这一声闷哼,就像一根羽毛拂过你的耳朵。
一股酥麻从腰身窜起,闻从音的手腕险些一出溜,滑落在床单上。
“怎么了?”男人闭着眼睛,睫毛垂落,上天似乎对他格外得天独厚,从额头到鼻子的弧度,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没什么,药油倒多了。
”
闻从音含糊道。
她匆匆把其他地方也按了下,然后拿毛巾递给耿序,“你自己擦擦后背,今晚睡一觉,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
说完这话,她拿起书本跟被子枕头,对耿序道:“我明天早上要早起看书,我看今晚就不跟你一块睡了,我去丽娜屋里睡。
”
“等……”
闻从音压根不等耿序说完,就带着东西跑了。
瞧见门合上时,耿序终于绷不住笑,他随手擦了擦后背,穿上睡衣,双手交叉地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唇角勾起。
“小姨来陪我睡?”
丽娜简直喜出望外,两眼放光地看着闻从音。
闻从音把枕头被子放下,笑道:“是啊,小姨今晚来打扰你一晚上。
”
“那太好了,小姨您睡这边。
”
丽娜高兴得不行,忙把外面让给闻从音。
她的床是靠窗户旁边的,里面比较冷。
闻从音哪里能让小姑娘让自己,跟她换了里面,把被子垫在靠墙那边,倒也没觉得那么冷。
丽娜毕竟是小孩子,就算很兴奋,跟着闻从音说了一会儿话后也困了,沉沉睡去。
闻从音瞧着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心里软了下来,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合上书,也打算睡觉。
她素来是个事不挂心的,一挨着枕头就能很快睡着。
但偏偏今晚,她只要一合上眼,脑子里就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她的手也仿佛还残留着刚才那炽热的温度。
手掌按着的肌肉像是有生命一般,滚烫得叫人有被灼伤的错觉。
许是春天来了,这一晚,闻从音可不好睡。
她次日起早,跟葛大姐一起去供销社买菜的时候,葛大姐看见她就露出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闻,今天买点韭菜吧。
”
“买韭菜干嘛,又不包饺子。
”闻从音对韭菜不太热衷,除了吃饺子,平时并不吃这个菜。
葛大姐坏笑着低声道:“你傻啊,给你家那口子好好补一补,瞧瞧你这眼下黑的,昨晚上够热闹的吧。
”
闻从音瞬间哑巴了。
“不、不是……”
“嗨,你跟我害羞什么,大姐都过来人了,听我的,男人该补就得补,可别仗着年轻放纵。
”葛大姐意味深长地说道:“尤其是你们俩小年轻年轻气盛的,措施也得做好。
”
“措施?!”闻从音感觉哪里好像有点儿不对。
葛大姐跟售货员要了一根猪骨头,对闻从音道:“对啊,你们俩没领那个?一年发三个,可得节省着点儿用,你们现在不急着要孩子吧?”
闻从音总算意识到葛大姐说的是什么了。
避孕套!
她哪里想过这年代还有这东西啊,不对,是这东西就三个,怎么够用啊?好像也不对。
总之。
闻从音试图装作若无其事,跟葛大姐打听了下这事的来龙去脉,岛上负责发给军嫂避孕套的是柳主任。
一般是自己去领取,并不强制,现在还没有实行计划生育,很多人骨子里都是追求多子多福,因此领这东西的人是真的不多。
但就算有的剩,那每一对夫妻也就是三个,不过,要是别人愿意让给你,也行。
习惯了讲究个人隐私的现代社会,闻从音对这个年代的感觉就是一个,炸裂,实在太炸裂。
她已经决定,避孕套的事还是丢给耿序好了。
毕竟男人的脸皮要厚一点儿。
“阿嚏!”耿序打了个喷嚏。
赵团长听见这动静,笑着打趣道:“老耿,昨天干活受寒了吧,听说你昨天闹得动静不少,咱们那边的大娘小媳妇都过去看你干活了。
”
耿序看了赵团长一眼,不必说,这必然又是葛大姐告诉赵团长的。
“赵团长,你这要是羡慕,明天他们把井打好了,我让他们去你家干活去,你也出出风头。
”
赵团长被怼的哑住了。
他看看自己腰上的一圈肥肉,咳嗽一声,岔开话题。
他这身板,要是脱了外套干活,那可没啥看头,还是不自取其辱了。
闻从音买了菜后托了葛大姐带回去,就带着丽娜去上班。
今天算是中医科开门营业第一天,孙丹阳、赵茹芳、马迟仓三人都早早就来了。
闻从音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办公室收拾的干干净净,桌子上还打好了水。
“你们来的太早了吧,”闻从音笑着把包放下,招呼三人坐下。
孙丹阳、赵茹芳跟马迟仓三人都有些局促。
闻从音道:“我这里跟别人不同,你们还是坐下吧,毕竟站着要写笔记,不太好写。
”
孙丹阳三人都笑了一声,这回倒是没推辞,跟着坐下。
“叩叩叩——”
闻从音正要给孙丹阳三人上课,孙院长就带着周主任等人过来了,敲了敲门。
孙院长打着官腔,“小闻,正忙着呢,给实习生上课啊。
”
“孙院长,周主任,您几位快请进,请坐。
”
闻从音对孙院长一群人的到来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招呼众人进来坐。
孙丹阳等人忙让出位置来。
“不用忙活,不用忙活,你们也做。
”孙院长招呼道,“我们就是来听听小闻今天给实习生们上什么课。
”
闻从音唇角勾起,笑道:“那您可来的正是时候,我这正要给实习生讲讲诊脉。
”
“那你说吧,我们在这边听,不打扰你们。
”孙院长立刻来了性质了。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诊脉就是切,各家各流派的诊脉方法大不相同。
很多中医的医术差别就在于诊脉准不准上,诊脉诊得准,这才能对症下药。
如若不然,就像是方小豆一样,明明是痰饮症,被诊成了其他症状,那用方剂就起不到该有的效果。
闻从音见他们这么说,便也没搭理他们。
她以前带学生的时候,其他医生来旁听也是有的。
“今天早上时间紧任务急,我就不寒暄了,今天先跟你们讲讲什么是平脉,尤其是四季平脉,你们谁知道四季平脉是什么?”
孙丹阳立刻举手道:“闻医生,是不是春弦、夏洪、秋毛、冬石?”
“对。
”闻从音对孙丹阳点了下头,“四季平脉就是四个季节正常的脉象,要学诊脉,首先就要学什么是正常的,才能学什么是不正常的。
”
周世川颔首道:“是这个道理。
”
闻从音叫孙丹阳上来,让孙丹阳等人陆续给自己把脉,等他们把过脉后,才道:“什么感觉?”
孙丹阳看了下赵茹芳。
赵茹芳鼓起勇气,“闻医生的脉象直上直下,很有力气。
”
“像是按弓弦一样。
”马迟仓也跟着说道。
“对,弦脉就是这样,如果是在春天这样的脉象是正常脉象,但其他季节,这就是病脉,中医讲究人要适应时气、地理,给人诊脉的时候也要考虑到季节跟对方是哪里人、岁
数、性别。
”
闻从音道:“不能单一而论,而要练出诊脉的方法,我有一个窍门。
”
众人都竖起耳朵来。
就连厚着脸皮跟过来的向文海也都格外留神。
孙丹阳积极问道:“闻主任,什么办法能练好诊脉啊,我能把出四季平脉,可其他脉象有不少很难把出来。
”
“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