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都是高门大户采买来给家里女眷冬日涂抹防冻护肤的。
锦缡坐在梳妆台前的绣墩上,看着镜子里自个儿的模样,却是自进了这屋里便一直没说话,任由婆子卸了她脸上的妆容,也卸了她身上的头面首饰。
司微皱眉,不由凑近了身边的清露,轻轻拿手肘撞了她胳膊一下:“这是要做什么?”
清露眼底透着股子欣喜之意,偏了头在司微耳畔悄声说道:“新嫁娘,总是要画新妆的。
一会儿,不仅会有人送来给姑娘穿的嫁衣,还会给姑娘送来一套鎏金足银的头面首饰,两箱子的布匹,这些都是楼里妈妈算作给姑娘们的添妆——像那鎏金足银的首饰,可不是这楼里随意一个姑娘都能有,再怎么,都是在后头园子里有自个儿单独住处的姑娘们才能够得上的。
”
这话一出,司微便懂了,也就是说,姑娘们的添妆,也是跟着姑娘们在楼里的地位来的。
锦缡头上的首饰被取下,高盘的发髻也被婆子一点点的拆散,婆子手里拿了沾了头油的梳子在锦缡头上从头顺到尾,嘴里更是念念有词:“一顺顺到尾,举案又齐眉,二顺顺到尾,顺风又顺水……”
司微大囧。
正听婆子念叨着,便见厢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春娘并着两溜的婆子。
春娘后头跟着的五六个婆子手里也没空着,一个盘子里托着嫁衣,一个盘子里摆着鎏金冠,后头的俩婆子手里捧着的,是摊开摆放的一套头面,从簪钗梳篦,再到耳铛臂钏……莫说是头面,便是挂在腰上的、环在腿上的、扣在脚腕上的,这么一套下来,从头到脚算是全顾到面了。
再后头的两个婆子则是各自搬着约莫有后世28寸行李箱那么大的箱子进来了,听清露先前所说,应当便是春娘要给锦缡的添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