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府名册上登记的性别为女,随着他年岁渐大,尤氏也和眼前的锦缡一般忧心着此事。
往小了说,司微一旦以男儿身出现,又无证据证明他便是司家子,那么他便算是野人,又或是隐户。
这个时代真正的野人少有,放在往前再推几个朝代的时候,那时候的野人默认是奴隶,是可以拿来当做祭祀用的祭品的。
而当下常见的些“野人”,多是些当年为了逃避兵役,举家逃往深山的军户猎户之流——毕竟深山之中,豺狼虎豹熊向来是随机出现。
而至于隐户,则是因选择不同而又衍生出来的一种,隐户便是抛却了户籍,寄托于高门大户中做个佃户又或是做个不曾上奴籍的奴仆。
这两者待遇大差不差——前者死了无人知,后者死了亦无人知。
虽说衙门一向有“民不举,官不究”的传统,但正正经经入了奴籍的人,好歹在官府还有个户籍备案,在这么个多子多福的时代,家庭作为最后抵御风险的最小单位,一个人出了事,剩下的只要不是父母兄弟都死完了,那大可以拼着鱼死网破把主家告上衙门。
奴告主的事儿虽少,却也不是无前迹可循。
至于隐户……户籍都没了,拿什么去告?怎么敢去告?
这就和司微出生时假报性别的性质相若了——为什么谎报性别(放弃户籍做了野人/隐户)?这些年少交了多少税?是不是对朝廷不满?到底是对朝廷政令不满,还是对圣上不满?
若是认打,认罚,追缴科税,左不过是提前备好银子,挨上一顿揭过便是,大不了就是尤氏的那顿他一起领受了。
可怕就怕后头的……什么人会对朝廷不满、对圣上不满呢?
司微苦笑:这一个弄不好,莫说抄家灭族,怕是连九族都要保不住的。
谁又敢说,上头处理这事儿的官员为了邀功,不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