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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佳偶天成> 第三卷

第三卷(1/3)

当初抓着她囚禁她不放的人就是他,后来悔婚,害她婚礼当日新娘变弃妇的人也是他,再后来洋洋洒洒提亲,说要真正做夫妻的人也是他,眼下非说她醉了,用捆妖索捆她的人还是他&mdash&mdash他他&hellip&hellip他&hellip&hellip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那天晚上,辛湄被陆千乔用被子裹住,在床上滚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两人脸色都有些发白,精神不济。

     斯兰进来送热水的时候,脸色一阵红一阵绿,表情像是打算把眼睛抠下来似的。

     &ldquo将军,白老将军连夜急赶回京,面圣要告老还乡。

    &rdquo 昨儿一整天他们这边闹得不亦乐乎,没关注嘉平关内其他人的反应,实在不应该。

    想想看,先是被皇帝强行塞过来一个活死人将军要抢功,后来又被突然发疯的将军折腾得要死不活,那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将军的母亲又强闯嘉平关,旁若无人地和儿子大打出手,关内小半片帐篷都被轰成了渣渣&hellip&hellip 白老将军脆弱的心脏承受不起如此重压,当晚泪流满面卸甲回京面圣,要求告老还乡,绝对是人之常情。

     陆千乔对此表示理解:&ldquo知道了。

    &rdquo 斯兰看他脸色发白地起身,单薄的袍子从肩上滑下,裸露的胸膛上有一点暧昧的红痕,鼻子和下巴上也有同样暧昧的伤口,更甚者嘴角还有破皮,不由恶狠狠瞥了一眼依旧被被子裹成肉虫的辛湄,她只露出一颗脑袋,两眼无辜地与他对望。

     可恶!他就知道这丫头不是什么好东西!将军的初夜她居然如此狼女!何况&hellip&hellip何况将军白天刚醒,又和郦朝央大干一架,她怎么好意思当晚就霸王硬上弓?! &ldquo&hellip&hellip我给您换一桶热水,请安心沐浴。

    &rdquo 斯兰含泪又把方才端来的一盆热水端出去了。

     陆千乔摇头:&ldquo不用。

    斯兰,你回皇陵,替我办一件事。

    &rdquo &ldquo将军请吩咐。

    &rdquo 陆千乔表情有点不自然,带着一丝赧然,暗咳一声方慢慢说道:&ldquo你回去&hellip&hellip嗯,筹办一下婚事。

    红纸花轿之类&hellip&hellip一样不可少。

    &rdquo 斯兰愕然抬头,不太能明白。

    办婚事?谁的婚事? 陆千乔递过来一张纸:&ldquo这是我与辛湄的身段尺寸,去订做喜服凤冠。

    &rdquo 斯兰瞪圆了眼睛,将军是要和那小魔星再成一次婚?!他们不是被皇帝赐婚,早已成夫妻了么?!难道&hellip&hellip难道是因为昨晚那什么,所以将军他觉得对那丫头有愧疚,所以才&hellip&hellip &ldquo去吧。

    &rdquo陆千乔不欲多说,起身披上了外衣。

     斯兰脸色苍白地走了。

     陆千乔挽好头发,回头望一眼床上的辛湄,她一直都没说话,只转着眼珠子看他。

     他想了想,语重心长地开口:&ldquo还是&hellip&hellip等到婚后。

    &rdquo 辛湄的脸又嘟起来:&ldquo我们已经婚了。

    &rdquo &ldquo那个不算。

    &rdquo &ldquo废话少说,你就是不肯。

    &rdquo &ldquo&hellip&hellip辛湄,我是男人,我不想让你委屈。

    &rdquo &ldquo我现在就很委屈!&rdquo 陆千乔叹一口气,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细嫩绵软的脸颊:&ldquo辛湄,别闹。

    &rdquo 她龇出一口白牙,狰狞地看着他:&ldquo明明是你把我捆住,你才别闹!&rdquo 昨晚她不过是啃了他两口,还没动邪念呢,他就迫不及待放出捆妖索,直接把她从头到脚捆了个结实,再用被子卷起来,害她滚了一晚上,好像她是要对楚楚可怜小白兔下手的大灰狼!有没有搞错?!他们两人的位置为什么总是如此错乱?! 陆千乔丝毫不为所动:&ldquo你要是不闹,我就放开你。

    &rdquo &ldquo哼,我不要跟你拜天地!你一辈子也别想洞房花烛了!&rdquo 明明是一只小白兔,却总喜欢学大灰狼龇牙咧嘴,露出可爱的狰狞模样。

    陆千乔拍拍她的饱满额头,将捆妖索收了回去,辛湄蠕动着从被子里爬出来,衣服头发乱糟糟,直接跳下床就要穿鞋子。

     &ldquo我回娘家了!陆千乔,你不许来找我!&rdquo 她推开窗户,恶狠狠地要跳出去。

     &ldquo辛湄,回来。

    &rdquo 一声带着笑意的温柔呼唤。

     她停下来,倔强地不肯转身,抱着胳膊很拽地仰头看天。

     &ldquo听话,回来。

    &rdquo &hellip&hellip果然还是乖乖转身走过去。

     他斜倚在床头,眉尖微扬,神色温和含笑,连那两只略显违和的红眼睛看上去都没那么可怕了。

    以前他像一柄出鞘的绝世宝刀,光华冷冽,浑然不可靠近。

    如今刀刃为他妥帖收好,再不会对着她,便显得柔和了许多,甚至有一丝秀丽。

     辛湄觉着他的美色实在很不错,虽然比不上当初第一个看上的张大虎那么有男人味,那么粗犷板正,但也算是百里挑一的了。

     &ldquo坐下。

    &rdquo他指了指床榻。

     她听话地面对他坐下去,总忍不住要伸出爪子在他很有美色的脸上捏一下摸一把。

     陆千乔抓住她的手腕,无奈地笑:&ldquo转过去。

    &rdquo 感觉他拿了木梳替她梳头发,木齿轻轻擦过头皮,有些麻麻的。

     他声音低柔:&ldquo头发也不梳&hellip&hellip拽着疼吗?&rdquo 她胡乱摇头。

     他梳头的动作一点也不利索,又慢,又小心,还笨拙得要死,遇到有一点打结的地方,就要徘徊半天,像是稍微用点力气,她头皮就会被拽掉似的。

    辛湄张嘴想唾弃一下这种谨慎,但不知道为什么,张开嘴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他的手指很暖和,扶在她脖子上,虽然没有动,曾经那种陌生而怪异的感觉又回来了。

     辛湄茫然地扬高睫毛,胸膛里的小心脏不听话地急速蹦起来。

     她想&hellip&hellip抱一抱他,和他靠近一些,再靠近一点。

    不是玩闹似的啃他,而是&hellip&hellip而是&hellip&hellip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

     陆千乔不会绾发髻,只替她编了两条麻花辫,再扳着肩膀将她转过来,整理一下衣襟和腰带,在热水里拧了帕子,拨开她浓密的刘海,替她把脸擦干净。

     &ldquo回去的话,带上烈云骅。

    把秋月留给我,好不好?&rdquo他低声问。

     辛湄不怎么靠谱的心脏乱跳不停,红着脸反问:&ldquo&hellip&hellip是、是交换定情信物?&rdquo 陆千乔停了一下,失笑点头:&ldquo也好&hellip&hellip就算定情信物。

    &rdquo &hellip&hellip她总觉着他们这对夫妻有些怪怪的,都婚了还要拿灵兽搞什么定情信物,洞房花烛至今没有,他还非要再拜一次天地。

     真伤脑筋啊。

     辛湄骑着烈云骅,心情复杂地回到了娘家辛邪庄&mdash&mdash或许,用归宁这个词更加确切一些? 辛雄正在马厩里挑选适龄的小牡马,打算替几匹牝马配种,忽听头顶一阵响亮的马嘶声,自家女儿骑着一匹通体火红的神骏灵马从天而降,他眼前顿时一亮&mdash&mdash这匹马何其俊美强劲! &ldquo爹,我来归宁了。

    &rdquo 辛湄跳下烈云骅,随口打个招呼。

     辛雄正抱着烈云骅的后腿笑得合不拢嘴,乍一听这话,笑容顿时僵住了。

     &ldquo归宁?&rdquo他疑惑地回头张望,&ldquo那&hellip&hellip姑爷呢?不是应当你俩一起回来么?&rdquo 辛湄嘟着脸:&ldquo我俩吵架了,我一个人归宁。

    &rdquo 吵架&hellip&hellip应当是吧。

    她摸摸麻花辫子,又开始脸红心跳。

     &ldquo你被姑爷赶出来了?!&rdquo辛雄惊骇得差点晕过去,&ldquo才婚了一个多月,你&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怎么能就被赶回来?!&rdquo &ldquo&hellip&hellip爹,麻烦你听清我的话。

    是我俩吵架了,所以我一个人归宁。

    &rdquo &ldquo你怎么得罪姑爷了?!还是好吃懒做得罪了公婆?有没有写休书?!还有没有挽回余地?!&rdquo &ldquo所以说,爹,根本不是你想的&hellip&hellip&rdquo 她爹怎么就这么难沟通呢? 辛雄冷静下来,已经是下午吃过饭的时候了,他终于不再对着墙壁滔滔不绝地念叨,而是转过来对着辛湄默默流眼泪,用令人心碎的眼光看着她。

     &ldquo我的乖宝,长得不错,脾气也不会很差,怎么婚事上就一路坎坷呢&hellip&hellip&rdquo 他哽咽,用手绢使劲擤鼻涕,连连摇头叹息。

     &ldquo爹,我俩至今还没洞房花烛,你说&hellip&hellip我会不会很没女人味,很小孩气啊?&rdquo 辛湄很纠结昨晚陆千乔的态度,她只不过抱着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啃了两口,表示一下夫妻间的亲热,他就和被雷劈了似的一把推开她。

    她不服气,又扑上去,不小心扯掉他的薄衫,露出一片胸膛,看着皮肤还挺不错的,所以她又啃了一口,结果明明是他先忍不住,死死抱紧她,开始咬她耳朵,她立即从善如流地咬他鼻子,下一刻她就被捆妖索捆得结结实实,用被子卷起来了。

     这事真是个打击,她一夜滚来滚去,都没睡好。

     辛雄停住哭声,老脸忍不住红了,咳一下,才道:&ldquo这个这个么&hellip&hellip爹也说不好。

    乖宝,你娘去的早,这些事没人教你,爹也不好意思和你说&hellip&hellip总之&hellip&hellip反正&hellip&hellip讨好相公,还是要学一下的&hellip&hellip你等着!爹给你找些有用的东西。

    &rdquo 他在自家和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潜入卧房,从箱子最底层摸出一只油布裹的包,再偷偷摸摸递给辛湄,老脸红得苹果也似:&ldquo小湄&hellip&hellip这个拿去&hellip&hellip晚上、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再看。

    &rdquo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辛湄试图解开油布,他惊慌失措地拦住:&ldquo白天不许看!有人的时候也不许看!只准晚上一个人偷偷看!&rdquo 她只好把布包放进怀里,安抚一下今天很受伤的老爹。

     &ldquo对了,你今天回来骑的那匹牡马真不错,在哪儿买的?多大了?咱家正缺几匹好的灵马,爹安排来配个种没事吧?&rdquo 辛湄愣了一下,呃,定情信物就这么被她老爹拿去配种了&hellip&hellip &ldquo是你姑爷的坐骑,我俩交换灵兽。

    &rdquo 辛雄面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ldquo哦?姑爷的?看样子他还是挺疼你的&hellip&hellip乖宝,晚上记得把包里的几本书好好看看。

    难得姑爷心里有你,下次别再和他闹脾气了,懂么?&rdquo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烈云骅在窗外发出悲愤的嘶声,后面还传来几位师兄惊惶的叫声。

    两人一齐望去,见烈云骅狂奔而来,用鼻子委屈地撞着辛湄的手,前蹄使劲刨地,满心不甘的小模样。

     &ldquo怎么了?&rdquo辛雄问后面的大师兄。

     大师兄叹道:&ldquo师父交代,选庄里最好的牝马给这匹烈云骅配种,我们挑了十来匹最神骏的,它却都看不上,没办法,只好把它们关在一起,谁知它居然跑了&hellip&hellip&rdquo 辛湄低头看着默默流泪的烈云骅,想了想:&ldquo它可能喜欢的是牡马吧?你们试试把它和牡马关在一起?&rdquo 你、你这是诽谤啊!烈云骅大受打击,饱含血泪地被一群人拉着去和牡马关在一起了。

     那天晚上,月黑风急,寂静无声。

     辛湄点了一盏油灯,郑重其事地翻开辛雄送给自己的小布包,本着极其热忱并且虔诚的心情,打算认真学习一下夫妻相处之绝密技巧。

     布包里装着四本残旧的书,第一本封面上赫然写着【被翻红浪之春闺少妇必读宝典】几个大字。

    打开随意翻翻,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看着吃力无比,她翻了几页就随手丢在一旁。

     第二本&mdash&mdash【御夫术】,依然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第三本&mdash&mdash【专宠二十年之后宫淫史:祥慧皇后亲笔绘云雨二十四式】,字少,图多,翻开没两页,便配了一张极其粗糙的图画,只能隐约看出是一男一女,具体到底在做什么&hellip&hellip辛湄猜,他们可能在打架。

     第四本最厚,淡红色的硬皮纸封面,还撒了一层淡淡的金粉,用红绸系得整整齐齐,虽然年代久远,但靠近了便能闻到一阵暖而不淫,清而不寒的幽香&mdash&mdash俨然是个值钱货,和前三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解开红绸,里面一行极古朴的字:【兰麝娇蕊集&mdash&mdash公子齐】。

     再翻,入目便是一幅画,画中美人依窗而立,皓腕轻舒,目光融融满含春情,将衣带解了一半。

    画旁有数百年前的诗仙姬月题曰: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 画风细腻婉转之极,美人眸光流转,举止娴静偏又充满诱惑,像是马上要从纸上走下来似的。

    画旁题字清隽秀丽,不输给当世任何书法大家。

     辛湄盯着看了半天,忍不住又翻一张,第二幅里同样是那个美人,只不过如今与一名男子抱在一起,轻启朱唇宛转相就。

     第三幅,罗衫半褪,玉肌微露。

     第四幅&hellip&hellip 油灯被透过窗缝的细细夜风吹得摇晃起来,辛湄沉默地看完了最后一幅画,再沉默地合上这本书,继续沉默地梳洗一番吹了灯上床,盖好被子。

     良久,一声沉闷又懊丧的嚎叫从被子里传出来。

     &hellip&hellip她她她,她之前没对陆千乔做出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吧?应当没有吧?没有吧?! 她卷着被子滚来滚去,好想整个人就变成一颗小棉花,可以钻进去再也不用出来。

     滚到一半,忽听窗户被人轻轻敲了几下,辛湄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问:&ldquo谁?&rdquo 一封信从窗缝里塞进来,轻轻飘落在地。

    辛湄从床上跳下,急急推开窗,便见一只很眼熟的小妖怪飘在半空里,朝她恭恭敬敬鞠个躬,这才转身飞走了。

     这只小妖怪&hellip&hellip好像是皇陵里的? 辛湄拾起那封信,飞快拆开,里面只有一行字,字体刚劲有力:八月十五,辛邪庄见。

     落款是一个&ldquo乔&rdquo字。

     &hellip&hellip陆千乔八月十五要过来?! 信纸从手里重新飘落在地,辛湄抱着脑袋慌神了。

     不想见他! 不,不是&hellip&hellip 不想这么快就见到他! 也不是&hellip&hellip 她&hellip&hellip她她,她现在很需要心理准备!相当、十分、极其、特别&mdash&mdash需要心理准备啊啊啊! 辛湄猛然回头,盯着放在桌上那几本书,火燎火烧地奔过去抓起来,四处打量,试图找个稳妥的地方藏好。

    这种东西绝对不能给他看到!绝对不能! 床底下&mdash&mdash不行!太常见的隐藏地点,肯定会暴露! 衣橱里&mdash&mdash不行!保不准她换衣服的时候就不小心掉出来了。

     她忽然瞅见梳妆台上积灰的珠宝奁,眼睛登时一亮,将珠宝奁里那些常年不用的首饰一股脑倒出来,再把那几本书放进去,首饰铺在上面,盖上盖子&hellip&hellip嗯,这样就完美了。

     辛湄放心地关上窗户,继续回床上睡觉,默念&ldquo我什么也没看见&rdquo一千遍,在心猿意马中睡着了。

     一夜春梦。

     八月十五,满月,月饼节。

     早早得知姑爷会来的辛雄,乐得下巴都要合不拢,准备了上千种口味的月饼,从圆的,到方的,再到不规则形状的,堆成了小山。

     &ldquo小湄,姑爷的口味是偏甜还是偏咸?&rdquo 老人家总害怕自己准备的月饼不够多,没有姑爷喜欢吃的,忙得焦头烂额。

     &ldquo爹,他是你女婿,只有他讨好你的份,你担心什么啊?&rdquo &ldquo混蛋!&rdquo辛雄老泪纵横,&ldquo你已经得罪了姑爷,他都把你赶回娘家叫你反省了!难道你想叫他在月饼节写下休书把你休掉吗?!&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认为,休书和月饼,完全是两回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啊,对了!还有晚宴的菜肴!小湄,姑爷喜欢吃肉还是吃菜?&rdquo &ldquo爹,娘到底是怎么忍受了你那么多年的?&rdquo &ldquo肯定是肉吧?他是将军,经常打仗,必然是喜欢吃肉的!&rdquo 辛雄唰唰写下满满一张纸的菜单,递给外面的二师兄,郑重吩咐:&ldquo再把地窖里存的二十年陈酿拿出来兑上新酒!小心小心!今晚来的是贵客!&rdquo 她爹又疯魔了。

     辛湄摇着头走出去,准备透透气,忽见大师兄从大门处狂奔而来,惊声大叫:&ldquo来了!将军带着许多人来了!&rdquo 辛邪庄里霎时乱成一锅粥,辛湄被一群人簇拥着,晕头转向地带往大门口,刚好见到陆千乔从秋月背上跳下来,身后跟着数十人&mdash&mdash不对,数十妖,都扮作凡人的模样,毕恭毕敬地站在后方,每人牵着一匹灵兽,灵兽背上有的驮着箱子,有的驮着数枚匣子,令人眼花缭乱。

     陆千乔今天看上去&hellip&hellip呃,特别和往常不同,似乎刻意打扮过,往日的淡青衫子换成了雪白的外衣,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只是双眼用一条黑布覆住,却丝毫不见狼狈,反倒为玉树临风的外形增添了一丝神秘。

     莫非是怕红眼珠吓坏她老爹? 他真是太低估老爹的承受能力了,不要说是红眼珠,就算他长八只手,说不定老爹都会喜得抓耳挠腮,认为那是天赋异禀。

     辛雄颤抖着迎上去,还未想好第一句要说点什么,陆千乔已经稳稳走来,躬身下拜,声音沉稳:&ldquo晚生陆千乔,见过辛老板。

    &rdquo 辛雄的眼泪唰一声下来了。

     他&hellip&hellip他叫自己辛老板,而不是岳父。

     他恨恨地回头瞪一眼辛湄:看看!多好的姑爷!你怎么就把他气得连岳父都不肯叫了?! 辛湄别过脑袋假装不知道,视野里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悄悄转动眼珠,立即望见陆千乔的脸,他的眼睛虽然被黑布覆盖,却仿佛仍然能看见东西。

    他正对着自己,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笑。

     我来了。

    他的表情这样说。

     辛湄连脖子都在发烫,低头暗咳一声,却不能像以前一样迎上去握住他的手说点什么,踯躅半晌,还是摇摇头转身走了。

     她还需要一点心理准备&hellip&hellip 小魔星的丈夫来到辛邪庄,不亚于水滴进热油锅里,几乎满庄的人都凑在正厅外,从门缝、窗户缝之类的缝隙往里望。

     大师兄见陆千乔蒙着块黑布却依然器宇轩昂,又是羡慕又是嫉妒:&ldquo我未来的老婆绝不会选这种小白脸!&rdquo 二师兄邪佞魅惑的笑:&ldquo一般一般,还输我一些吧。

    &rdquo 辛湄抱着膝盖坐在窗下,懒得说话,只是冥思苦想怎么才能做好心理准备。

     正厅里,陆千乔忽然开口了:&ldquo辛老板,晚生今日是送上彩礼,还望笑纳。

    &rdquo 门外那些妖怪呼啦啦送进去一堆箱子匣子饼子,有银两,有古玩字画,更有绫罗绸缎&mdash&mdash极标准且极丰厚的彩礼。

     辛雄霎时破涕为笑,结结巴巴:&ldquo姑、姑爷何必这样客气&hellip&hellip咱们、咱们早就是一家人了!只是小女顽劣,让、让姑爷操心了&hellip&hellip还望姑爷莫要和她计较。

    &rdquo 陆千乔笑了笑:&ldquo晚生有意迎娶辛小姐为妻,终此一生只一人,不离不弃,辛老板可否成全?&rdquo 辛雄使劲点头:&ldquo成全成全!绝对成全!&rdquo &hellip&hellip只是,好奇怪,他都已经是姑爷了,还要他成全什么? 陆千乔起身,再一次躬身下拜,这次终于改口:&ldquo千乔拜谢岳丈。

    &rdquo 那晚辛雄心情好得太过头,一不小心就喝得烂醉,被人抬回房间了,辛湄只好亲自送陆千乔回客房。

     一轮满月挂在头顶,四下里雪亮透澈,往日走惯了的长廊今日不知怎么特别长,小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辛湄摸了摸脸颊,怕误事,她今天只喝了两小杯酒,但身上还是烧起来了,皮肤滚烫的。

     &ldquo辛湄。

    &rdquo 陆千乔在后面低低唤她一声,停下了脚步。

     她愕然转身,才发觉他已经将覆盖眼睛的黑布取下,又是一双红里透光的眼,在夜里看来真挺毛骨悚然的。

    她急忙四处张望,奔过去用手捂住:&ldquo小心周围有人看见!&rdquo 他握住她的手腕放下去,问:&ldquo你不喜欢?&rdquo &ldquo是你不想被人发觉吧?&rdquo她嘟起脸,&ldquo你把我爹想得太脆弱了!&rdquo 他摇头:&ldquo不是说这个,我来提亲&hellip&hellip你不喜欢?&rdquo &ldquo没有啊,我很喜欢。

    &rdquo她嘻嘻一笑,&ldquo陆千乔,我很喜欢!还有,你原来那么有钱!我还以为你是个身无分文的穷鬼将军呢!&rdquo 他也笑了,揽住她的肩膀:&ldquo既然是将军,又怎会身无分文?&rdquo &hellip&hellip他揽住她了!心理准备心理准备! 辛湄脑海里瞬间浮现那本兰麝娇蕊集里众多图画,浑身顿时硬成石头,抬头只是干笑。

    她的心理准备!赶紧做好啊! &ldquo怎么了?&rdquo陆千乔发觉她的异常,不由奇怪。

     辛湄想了又想,终于斟酌着开口:&ldquo那个,陆千乔&hellip&hellip其实吧,我这个人,还是挺矜持挺高贵挺贤惠的,你说对不对?&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他沉默,这种时候果然沉默是金。

     &ldquo你就说一声对嘛!&rdquo她急得乱跳。

     依然沉默,他的手放在下巴上,像是在忍笑,怎样也不肯回答她。

     &ldquo哼!我回房了!&rdquo 她气得脸嘟起来,转身就走。

     他飞快抓住她的手腕,肌肤相触,她像是被烫了一下,一把甩开。

     &hellip&hellip呃,糟了。

     辛湄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大叫一声:&ldquo睡觉!&rdquo 说罢拔腿便跑,没跑几步,只听他在后面稳稳追上,她吓得跳起来,忙不择路,一拳把长廊的墙打出个洞,钻进去继续跑。

     宁静的辛邪庄夜晚,那晚很不宁静,时不时传出&ldquo砰&rdquo,&ldquo哗啦&rdquo之类的巨响,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假装没听见,小别胜新婚嘛!大家都能理解的。

     在连续砸碎四堵墙之后,辛湄终于被树根绊了一下,朝前直踉跄,一头撞在树上。

     下一刻,手腕便被人压住,陆千乔紧紧靠上来&mdash&mdash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从背后靠上来!她的脸压在树上很疼啊! 一只手伸过来,不由分说按在她额头上,辛湄自觉腔子里那颗小心脏快蹦出来了,慌得腿软。

     他要干什么干什么?!不是要在这里吧?这里&hellip&hellip不太方便啊!按照书上的步骤,难道不应该是在漂亮又柔软的床上,然后你脱我一件,我脱你一件这样来么? &ldquo你发烧了。

    &rdquo 陆千乔的声音在耳后响起,还带着融融的热气,呵出她一身鸡皮疙瘩。

     他说什么来着?她现在很激荡没听清&hellip&hellip &ldquo不该喝那么多酒。

    走,我送你回房。

    &rdquo 又一只手继续不由分说抓着她的后背心,一提,再那么一挟,她就和米袋子似的被夹着走了。

     奇怪,他难道不该是抱个满怀那样抱着她,再不济也应当是背在背上,像米袋子似的夹着是怎么回事啊?! 辛湄勉力仰起脖子看他:&ldquo陆千乔,你这样提着我很难受。

    &rdquo 他面上表情极其十分淡定,一点也不温柔缠绵,声音很平稳:&ldquo喝醉了都会难受,先忍一会儿,马上就到。

    &rdquo 她愕然:&ldquo我没醉!&rdquo 他不说话,嗯,醉酒的人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的。

     &ldquo我真没醉!&rdquo 她就是想做个心理准备而已,怎么那么难呢。

     他胳膊一抬,姿势终于改了,从挟米袋变成了扛米袋。

    辛湄不由默然流下两行凄楚的泪水,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和米袋是一样的。

     辛湄的院落就在辛雄的隔壁,小巧玲珑,院中种满了梅花,是辛雄按照女儿名字里的&ldquo湄&rdquo字栽种的。

    原本辛雄是给女儿取名&ldquo辛梅&rdquo,皆因妻子名字里有个梅字,他夫妻二人伉俪情深的很。

    后来请了玉清仙人来算命,算出辛湄命中五行缺水,梅就换成了湄,又听取玉清仙人的建议,在女儿院前栽满梅花,取其孤寒高洁,据说对将来的姻缘是大有好处的。

     可是,好处什么的,她实在是没看出来啊! 辛湄流着眼泪被陆千乔扛进屋子里,顺手就用捆妖索给捆上了,她被迫躺床上龇牙咧嘴:&ldquo陆千乔!你又捆我!&rdquo 他完全不予理会,在冷水里拧了帕子,走过来扶起她的脑袋,另一手替她擦脸,动作又温柔又笨拙,像怕弄疼她似的。

     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每次都是,外面看上去好像特别体贴特别喜欢她,可做出来的事总不对味,天底下有丈夫会用捆妖索来捆自家老婆的吗?当初抓着她囚禁不放的人就是他,后来悔婚,害她婚礼当日新娘变弃妇的人也是他,再后来洋洋洒洒提亲,说要真正做夫妻的人也是他,眼下非说她醉了,用捆妖索捆她的人还是他&mdash&mdash 他他他&hellip&hellip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做夫妻,比生孩子还困难。

     见她不动弹,也不说话,只瞪圆了两只眼睛看自己,陆千乔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次不烫手了,皮肤上还带着湿湿的凉意。

    他有些贪恋这种触感,手指摩挲片刻,方缓缓撤离。

     &ldquo&hellip&hellip现在还难受吗?&rdquo他低声问。

     她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很不屑的哼声,拒绝回答。

     陆千乔犹豫了一下:&ldquo你今天怪怪的。

    &rdquo &ldquo你才怪怪的!&rdquo她怒了,&ldquo陆千乔,我讨厌你!今天、现在开始&mdash&mdash从脚底板都讨厌你!&rdquo 他不以为意,只是掖好被角:&ldquo你醉得厉害,睡吧。

    &rdquo &ldquo你还捆着我,睡个屁啊!&rdquo 他顿了一瞬,有些担忧:&ldquo辛湄,你再拆下去,辛邪庄就没了。

    &rdquo 她嘴巴撅得可以挂油瓶:&ldquo你胡说!我那个&hellip&hellip根本不是&hellip&hellip我只是&hellip&hellip那什么&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么?&rdquo他一头雾水。

     &ldquo没什么!快放开我!&rdquo 捆妖索很快被他收走,辛湄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背过去不看他:&ldquo我不要嫁给你,你走!&rdquo 陆千乔并不理会她这种孩子气,反倒四处打量,微微含笑:&ldquo这就是你住的屋子。

    &rdquo 他对女性房间的认识,只限于郦朝央。

    她是战鬼里地位高贵的夫人,又是个寡妇,房间里设置冷硬且简单,一面墙上还挂满了各类神兵利器,不见半点柔媚。

     辛湄的房间截然不同。

     精致的月洞窗前挂着晚霞色的轻纱,一只黄梨花木大柜子上凌乱地放了几本书,没有富丽华贵的花瓶或者珊瑚,柜子上堆满了木头做的机关小人,彩色的泥娃娃,模样古怪的各类玩具等等&mdash&mdash显然这也不是书里标准的小姐闺房,但充满了辛湄的味道。

     抵在床头的一只小橱上面,放了两只很眼熟的人偶,正是他做的天女大人和将军大人。

    一个五彩斑斓华丽之极,一个威风凛凛高举长刀。

    两只人偶脸上画的油彩都有些脱落,是时常抚摸玩弄的缘故。

     陆千乔拿起那只将军大人,这人偶背后还绣了一行字,似乎是这丫头后来找人弄的。

     那行字,唉,那行字&mdash&mdash&ldquo嫖妓将军盛装威武&rdquo。

     他眉毛抖了两下,回头问她:&ldquo嫖妓将军?&rdquo 辛湄一把抢过来,宝贝似的护在怀里:&ldquo才不是你!你走啦!不许碰我的东西!&rdquo 陆千乔哭笑不得:&ldquo辛湄,是骠骑将军,不是嫖妓&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哼,我不听!&rdquo 他无奈地笑,转过去看房间另一边,那里放着一张不算大的梳妆台,不出所料,上面积了薄薄一层灰,这孩子估计长这么大很少用过。

    他拿起一盒胭脂,轻轻打开&mdash&mdash嗯,变成了胭脂干。

     拿起桂花头油,打开&mdash&mdash嗯,已经完全干了。

     打开粉盒&mdash&mdash嗯,几根粉棒裂成了碎末。

     辛湄在后面使劲扯他袖子,扭成麻花:&ldquo这里不行!不许看这边的东西!&rdquo 陆千乔见她慌得厉害,便拍了拍她的脑门子:&ldquo好,那我走了,你早些睡。

    &rdquo 他打开门走了。

     辛湄长长出了一口气,赶紧抱起重若千钧的首饰盒,把里面的珠宝一股脑倒出来,抓起那几本书,四处张望打算找个更妥帖的地方收藏。

     冷不防门又被推开,陆千乔跨了一步进来,道:&ldquo辛湄,我的覆眼黑布&hellip&hellip&rdquo 她一慌,手里那几本书哗啦啦散落一地,别的也算了,偏生那本兰麝娇蕊集是画册,并非线装书,一时间画纸飞了满地都是,那张名叫&ldquo观音坐莲&rdquo的图就飘落在陆千乔脚边,被他一弯腰捡了起来。

     辛湄情急之下大叫:&ldquo看着我!不许看别的!&rdquo 他一愣,果然抬头静静望着她,对满地散落的画纸视而不见。

    说起来,手里捏着的这张纸,纸质细腻柔滑,还弥漫着一股幽香&hellip&hellip这香味,他似乎在什么地方闻过&hellip&hellip &ldquo很好,那你现在把手里的纸慢慢放桌上,然后转身&hellip&hellip&rdquo 她在对面坐立不安,脸红得和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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