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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萍踪侠影录> 第三十回力抗金牌 舍生救良友身填炮口 拼死护檀郎

第三十回力抗金牌 舍生救良友身填炮口 拼死护檀郎(3/3)



    ”云重道:“好,就是这样。

    ”那捧金牌的卫士仍然跪在马前,不敢起身,云重道:“你回去禀告皇上吧,明早暂不动身,最迟午间,我一定进宫朝见。

    ”那卫士仍然直挺挺地跪着,不肯拿回金牌。

    忽听得后面马铃之声急促地响,又是一骑骏马奔了上来,马上人一跃而下,又跪在云重的前面。

     这人也是伺候祈镇的卫士,像先前那个卫士一样,也是一手高举金牌,一手掏出诏书,诏书上写道:“宣使臣云重立即进宫朝见。

    ”字句与上一封诏书相同,只是多了“立即”二字,云重捧着诏书,手指颤抖,没了主意。

    脱不花叫道:“理它什么诏书,咱们还是照刚才的说法。

    ”话声未了,又是一骑快马追来,大声叫道:“云大人接诏!”这是云重旧日的同僚,皇帝贴身的侍卫,樊忠之弟樊俊。

    只见他也是一手高举金牌,一手递过诏书,诏书的字句与前一封完全相同,但在那“立即”两字旁边,又打了两个圈圈,表示十万火急之意。

    云重问道:“樊侍卫,究竟是什么事情?”樊俊道:“咱也不知是甚事情,只是皇上亲口吩咐,一定要云大人立刻进宫朝见。

    不得稽延。

    ” 云重叹了口气,须知这金牌召唤,实是最严重的圣旨,昔日宋朝的名将岳飞,尚自不敢违抗,何况云重?而且他也怕宫中有变,功败垂成,两相权衡,自是皇帝更为重要。

    云重接了三面金牌,只得拨转马头,对澹台镜明道:“好,你们先去。

    ”立刻策马飞奔,与祈镇的三个卫士同进皇宫。

     澹台镜明已从脱不花口中知道张家之事,焦急非常,心中恨道:“张丹枫挽救了明朝的江山,这倒霉的明朝天子却要累张丹枫送了性命!”但云重决意要去,她自是难以阻拦,只好率领云重的十八名随从,快马疾奔。

     哪知在大街的西边,瓦剌的京师太尉(武官名,相当于明朝的九门提督)早已严阵相待。

    云重的卫队长上前叫道:“咱们奉云大人之命,前往拜访你们的右丞相。

    ”那蒙古太尉道:“那你们的云使臣呢?”随从道:“云大人刚刚奉诏进宫,就要赶来。

    ”蒙古太尉道:“既然如此,那就等云使臣来了再说。

    我们奉命保护明朝使节,你们的使臣不在,这担子我们可挑不起。

    ” 脱不花悄悄说道:“咱们冲过去。

    ”只是那边蒙古太尉早已下了命令,铁骑横列,弓箭手、绊马索都已准备停当,严阵相待。

    澹台镜明与云重的随从识得大体,知道若然硬冲,事情就不可收拾,两国邦交,也许因此破裂,何况敌众我寡,亦未必冲得过去,急忙止着脱不花,仍然和他们说理。

    可是蒙古太尉,下了命令,便退入阵中,任云重的侍从叫嚷,他竟毫不答理。

     两边僵持不下,澹台镜明和那十八名随从都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空自心焦,毫无办法,看来只得等候云重赶回了。

    可是他们可等,张丹枫却不能等。

    只听得城楼上敲起五更,再过些时,天色就要亮了!脱不花忽然大叫一声,驰马向前冲去!澹台镜明想拉也拉不住! 蒙古兵忽见一个本族的少女冲来,怔了一怔,弓箭手拉着弓弦,不敢放箭,挠钩手的绊马索也不敢抛出去,黑夜之中,初时本看不清楚,但到了阵前,在松枝火把照耀之下,却有过半数的军官认得是也先的女儿脱不花!蒙古的男女之防,本不如中原严谨,脱不花又好骑马射箭,与许多军官都很熟识。

     那蒙古太尉急忙上前说道:“我们奉了太师之命,不许闲人通过。

    ”脱不花柳眉倒竖,斥道:“我是闲人么?我也是奉了我爹爹之命,一定要过!”拍马直冲。

    蒙古太尉见脱不花从明朝使者那边冲过来,虽觉极为奇怪,但谁都知道她是太师的爱女,见她发起泼来,横冲直闯,无人敢加拦阻,只好两边闪开。

    脱不花冲过了重围,抬头一看,只见东边天际,已露出一线曙光! 此时张家被围,合家上下,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有张宗周神色自如,似乎对生死都已不放在心上。

    张丹枫亦是甚为镇定,但想起临终之前,不能见着云蕾一面,心中却是无限悲痛。

     这家人团坐在围墙之下,围墙外面时不时传来了蒙古兵叫嚣的声音,那是死亡的威胁,围墙内一片静寂,只听得敲了三更,不久又敲了四更,北国的冬夜甚长,但在这群在死神阴影下的人们,却感觉到“寒宵苦短”! 时间慢慢过去,死亡的阴影越来越来重,围墙外面叫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好像四更刚敲了不久,城楼上又传来了五更的声音。

    张丹枫叹了口气,跪在父亲面前,说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张宗周轻轻抚摸儿子的头发,含笑说道:“若是一年之前死了,我将死不瞑目。

    如今呢,你总算为中国做了一些事情,我呢,也出过一点点力,虽然还未能赎罪,心中却也无憾了。

    ”笑得甚是凄凉。

    张丹枫见他父亲面色奇异之极,禁不住心头一动,但此时此际,还有什么可问?张丹枫只是觉得,在临死之前,他父亲的心意和自己特别相通,他感到有生以来,从来未曾与父亲有过像此刻的接近! 澹台灭明也笑一笑,道:“主公,咱们今日互相告辞了!”向张宗周拜了三拜,他心意已决,要在敌人的炮弹来到之前就横钩自刎。

    这时已敲了五更,再过片刻天色就要亮了! 忽听得外面一阵叫声,澹台灭明道:“天还未亮,他们就要炮轰了?”双钩一横,张丹枫道:“呀,不像!”澹台灭明停下双钩,道:“什么不像?”张丹枫道:“好像是有什么人来了?咦,来人正在和他们厮杀!”跳上墙头一望,只见半里之外,有三匹健马冲入后阵,围在前面的蒙古兵也禁不住骚动起来,只是那尊红衣大炮还对准自己的家门。

     额吉多带来的武士都是百中选一的精锐,个个能拉五石强弓,一声令下,千箭如蝗,纷纷向那三骑健马射去,只听得呼喝声中,战马狂嘶,远远望去,只见那三匹马跳起一丈来高,马腹马背都被利箭洞穿,马身全被鲜血染红,狂嘶跳跃,忽然四蹄一屈,跳翻地下。

    那三个骑士骑术精绝,只见他们一个筋斗,在马背上凌空飞起,倏忽之间,飞起一片绿光,跟着一团白光,一道青光也交叉飞起,利箭一近,便纷纷堕地,张丹枫这时才看得清楚,来的三人正是轰天雷石英和黑白摩诃!黑摩诃挥动绿玉杖,白摩诃挥动白玉杖,石英挥动青钢剑,舞到急时,便只见绿光、白光、青光三个光球,直冲敌阵。

     蒙古武士纷纷堵截,黑白摩诃一声怒吼,挥杖乱打,打得人仰马翻,有些轻功较好的,跌翻之后,仍然冲上,却又被石英剑戳掌劈,简直近不了身,这三个人横冲直撞,锐不可当,看看就冲到中央。

    白山法师大怒,抢上前去兜拦,第一个碰着石英,白山法师一招“独劈华山”,碗口般粗大的禅杖当头扫下。

    这白山法师乃是青谷法师的师兄,武功在额吉多之上,这一杖之力,足有千斤,剑杖相交,当的一声,飞起一蓬火星,白山法师大喝一声“倒下!”禅杖力压,石英身躯微微一晃,忽地笑道:“不见得!”手腕一翻,青钢剑突然脱了出来,扬空一闪,转锋便戳白山法师的肩背。

    白山法师自恃气力过人,却不料适才那一杖并未将敌人打翻,剑杖相交,自己的虎口也隐隐发疼,正在吃惊,突然间只见剑光,不见人影,敌人竟已转到了自己的背后发招。

    石英以飞蝗石、惊雷掌、蹑云剑三绝驰名武林,尤其以蹑云剑法,飘忽异常,最为难敌。

    白山法师闪开两剑,正在倒转杖头,想挡开他的第三剑,只听得石英大喝一声:“着!”青钢剑在禅杖上一碰,骤地反弹起来,反手一剑,在白山法师的肩头划了一道伤口,白山法师练有一身“铁布衫”的功夫,中了一剑居然不倒,禅杖在地上一点,跃出一丈开外,抡杖翻身,尚欲厮杀,石英早已冲入阵中去了。

     白山法师怒吼如雷,忽听得一声骂道:“贼厮乌鬼叫讨厌,吃我一杖!”白山法师正自发火,见黑摩诃疾奔而来,大吼一声,禅杖拦腰便扫,哪知脚步刚起,黑摩诃已到了跟前,绿玉杖一挑,有如铁棒击钟,嗡的一声巨响,白山法师的禅杖脱手飞到半空,吓得魂魄齐飞。

    他自以为气力惊人,哪知黑摩诃比他还要厉害,眼见黑摩诃第二仗又已打下,白山法师哪里敢接,急忙斜跃数步,恰恰撞到白摩诃面前,白摩诃骂道:“贼厮乌,阳关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撞进来,你既撞到我的跟前,且吃我一杖!”呼的一声,顺手一杖,将白山法师打翻,两条腿都齐根断了。

     石英冲入阵中,大声叫道:“黑石庄世袭龙骑都尉石英求见主公!”原来石英的先祖是张士诚的亲信卫士,被封为“龙骑都尉”之职,而今石英来到,仍然按照以前皇室的主仆之礼通名禀报,求见张宗周。

    张宗周热泪盈眶,扶着儿子的肩,走上围墙,说道:“枫儿,你叫他快走吧!”黑白摩诃也叫道:“张丹枫,为什么不冲出来?老朋友来了,你也不出来接么?” 张丹枫一声苦笑,正欲说话,陡然间,忽见包围他家的武士分开两边,现出一条通道,那尊红衣大炮适才被人墙挡住,而今也显露了出来。

    石英见了大吃一惊。

    只听得额吉多大叫道:“你们再上前一步,我就开炮!”额吉多听他们的称呼,知道他们与和张丹枫父子的关系,料他们不敢让张家毁于炮火,故此立施恫吓。

     其实那红衣大炮,转移不便,绝不能打到黑白摩诃他们;而其时刚打过五更不久,天尚未亮,额吉多亦不敢向张家开炮,只要黑白摩诃与石英冲上,张家之围立解。

    可是张丹枫与石英等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微妙关系,尤其是石英,见那尊大炮对准张家,更是不敢动手。

     黑白摩诃气得哇哇大叫,用印度方言叽里咕噜地乱骂,可亦不敢向前移动半步。

    额吉多哈哈大笑,马刀一指,喝道:“都给我退到百步之外,否则开炮!”石英与黑白摩诃无可奈何,只好依言退出百步之外,额吉多立刻命人在空地上撒下尖角毒蒺藜,留下一百名弓箭手搭好弓弦,对准他们,石英等三人本事再好,也不能同时上挡弓箭,下挡蒺藜,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布置,心中七上八落。

     皓月西沉,疏星渐隐,东方天际,先是露出一线曙光,不久就从黑沉沉的云幕中透出光亮,浮云四展,从黑色变为灰白,不久又从灰白色的云朵中透出一片橙色的光芒,黑夜已逝,朝阳初升,天色已经大亮了。

     额吉多昂头睁目,对着墙头,大声喝道:“如何?”张丹枫神色自如,冷冷一笑,道:“有甚如何?我虽死犹生,你生不如死!”额吉多道:“张丹枫,你若执迷不悟,我只有开炮了!”张丹枫道:“尽管开炮,不必多言!”额吉多道:“我现在从一数至十,到了数至十时,立即开炮。

    蝼蚁尚且贪生,你仔细想想。

    ”张丹枫鄙夷一笑,跳下墙头,根本不予理会。

     霎时间墙外墙内一片静寂,额吉多高声数道:“一、二、三、四——”张丹枫紧紧握着父亲的手,澹台灭明倒转吴钩,尖刃对准了胸口,沉重凝冷的空气中继续传来数目字的呼声:“五、六、七、八——九——”澹台灭明吴钩一拉,他以大将的身份,只能自杀,不能被杀,钩尖嵌入肉内,只要再用力一拉,立刻便要膛开腹裂。

    “九”字之后,久久无声,忽听得外面一声尖叫:“不准开炮!” 澹台灭明道:“咦,是一个女子!”与张丹枫跳上墙头,只见在红衣大炮的旁边,一个蒙古少女正用刀指着炮手。

    张丹枫低低叫了一声:“是脱不花!”脱不花抬起头来,嫣然一笑,只见她花容不整,云鬓蓬乱,头上的玉钗摇摇欲坠,显见是皇仓赶到。

     额吉多圆睁双目,道:“不准放炮,是谁说的?”脱不花道:“你耳朵聋吗?听不清楚?是我说的!”额吉多是也先的家将,平时对脱不花奉承得唯恐不周,脱不花自以为可将他镇住,哪料额吉多早得了也先的吩咐,谁也不许阻拦。

    只见他恭恭敬敬地对脱不花施了一礼,道:“听清楚了,请郡主闪开!”陡地大声喝道:“放炮!” 脱不花气得柳眉倒竖,喝道:“谁放炮我就把谁砍了!额吉多你敢不听我的话?”那炮手一阵迟疑,拿着火绳的手颤颤抖抖,不敢燃点。

    额吉多淡淡一笑,说道:“我要听太师的话!”脱不花道:“我父亲叫我赶来,就是要吩咐你们这一句话:不准放炮!”这句话若然是脱不花一来到便如此说,也许能将额吉多骗过,此际额吉多听了她颤抖的语调,看了她惶急的神情,却绝不相信,只见他又对脱不花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那么太师的手谕呢?”脱不花斥道:“我是他的女儿,要什么手谕?”额吉多弯腰鞠了个躬,道:“不见手谕,恕我不敢接旨,请郡主闪开。

    ”大声喝道:“放炮!再不放我就先把你斫了!” 那炮手手颤脚震,擦燃火石,向火绳一点,忽见一条黑影,突然扑至,喝道:“你道我不敢斫你!”手起刀落,那炮手还未叫得出声,竟被脱不花一刀斩了。

    脱不花随手捻熄火绳,将身子堵着炮口,气呼呼地叫道:“谁敢上来,我就把谁斫了!” 额吉多万万料想不到脱不花竟然如此撒泼,当真做了出来,一时间倒没了主意。

    他武功虽比脱不花高得不知多少,但脱不花究竟是金枝玉叶,他怎敢去碰她一下! 正在僵持,忽见一骑马如飞奔至,马上一人跳下来,就大声喝道:“为何还不放炮?”这人正是太师府的总管窝扎合。

    额吉多道:“郡主不许!”窝扎合满面杀气,大声说道:“太师亲口吩咐,不论是谁,若敢阻拦,都可以把他杀掉!这是手令!”手令上写得分明,即使把他的女儿杀了,也是有功无罪。

     额吉多胆气顿壮,道:“麻翼赞,你上去把郡主请开!”脱不花狂叫道:“谁敢上来?”披头散发,玉钗横坠,如疯如狂。

    窝扎合迈前一步,冷冷说道:“郡主你听清楚了,赶快离开,不可固执,太师叫你与我回家。

    ” 脱不花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伤心已极,不单是为了张丹枫,而是第一次知道了父亲是怎样对她。

    她是也先的独生女儿,也先平素对她千依百顺,几乎是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答应为她拿下,哪知到了这个关头,她父亲竟然吩咐家将,还当众宣布,说是可以将她杀掉。

    她万万料不到父亲这样狠心,原来父亲的爱也竟然是假的!天地间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令儿女伤心?尤其是像脱不花这样娇纵惯了的女儿? 窝扎合道:“你哭也没有用,你再不离开,我们就不客气了,快随我回家吧。

    ”脱不花伤心到了极点,反而哭不出来,举袖抹了泪痕,身子仍然堵着炮口,神色十分可怕,额吉多道:“麻翼赞,你把她拉开。

    ”麻翼赞因被张丹枫在身上刺了一个“贼”字,恨不得把张家全都毁灭,这时得太师的手谕,大了胆子,走过去便拉脱不花的衣袖。

     脱不花举袖一拂,“呸”的一声,唾涎吐到麻翼赞身上。

    麻翼赞怔了一怔,反手擒拿,把脱不花双手扭转背后,麻翼赞武功比她高强数倍,这一把擒拿手又用得十分刁毒,脱不花动弹不得,突然和身一扑,扑到麻翼赞身上,张开樱桃小口,狠狠地向麻翼赞肩头一咬。

    麻翼赞料不到她有此一着,蒙古地方虽然不比中国,男女之间,并无“授受不亲”的礼教存在,但麻翼赞与脱不花究竟是奴才之对主子,骤然被脱不花扑在身上,吓得手足无措,这一口咬下,入肉三分,麻翼赞又惊又痛,擒拿手自然解了。

    窝扎合大叫道:“不必顾忌,将她击晕!”麻翼赞纵身一掌,忽听得“嗤嗤”两声,原来是脱不花藏在身内的两枝袖箭。

    适才双手被扭,放不出来。

    这袖箭乃是她平日打猎所用的毒箭,相距既近,麻翼赞猝不及防,两边心房,竟被毒箭射入,但脱不花也被他的掌力震得倒在地上。

     窝扎合大惊,急忙抢上,只见脱不花一跃而起,尖声叫道:“张哥哥,不是我不救你,我已尽了力了!”倒转刀柄,一刀插入胸膛,回身倒下,双手犹自紧紧抱着炮身。

     张丹枫在城墙上看得呆了,脱不花竟然为他而死!这霎那间,张丹枫只觉一阵心酸,平素厌恶她的心情全都消了,不觉哭出声来,叫道:“脱不花妹妹,我领你的情了!”可是脱不花已死,张丹枫第一次叫她做“妹妹”的充满感情的声音,她已听不见了。

     麻翼赞毙命,脱不花自杀,全都出人意外,在场的蒙古武士个个怔着,噤不敢声。

    窝扎合叫道:“把她拉开,开炮!”额吉多用力扯开脱不花抱着炮身的双手,只见炮口已被染得通红,鲜血还在汩汩地流入。

    正是: 拼把娇躯填炮口,香魂犹自护檀郎。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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