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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千劫眉·故山旧侣(第三部)> 第二十八章 微雨霏霏

第二十八章 微雨霏霏(2/3)

缓站直:“跟我回去。

    ”她的语气也很平静。

     唐俪辞不答,身周风飘雨散,他的面颊在风雨中分外清寒孤僻。

     “唐俪辞!”她低声叱了一声,“世上难道只有你施恩给别人,别人不得不接受,而没有你受谁相助的道理吗?既然你当阿谁是朋友,既然你坐在这里不能回国丈府,既然我找到了你,你当然要跟我走!继续坐下去,难道你指望杨桂华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你?还是指望所有的敌人统统变成瞎子看不见你的处境也都放你一马?还是你以为在这种风雨里坐下去,你的伤很快就能好?还是说――觉得受阿谁的恩惠会辱没了你?”她低声问,“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这次唐俪辞笑了一笑,笑的意思,就是承认。

     阿谁撑着淡紫色的油伞,亭亭站在风雨中,唐俪辞不再看她,闭上了眼睛。

     她一直站着,并不走。

     风雨渐渐大了,两个人的衣袂一湿再湿,都早已滴出水来,过了很久的时间,久得让唐俪辞确定她不会走。

    终于柔声道:“阿谁,你是个好姑娘,我说过喜欢你,希望你过得好,也说过希望你对我死心塌地,心甘情愿地爬上我的床为我生为我死……但是……”他说得很平静,“男人对女人有欲望,并不代表看得起她,也不代表要娶她为妻,难道以你的阅历仍然不明白?” “我明白……”她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缓缓地道:“男人对女人有欲望,很多……是出于虚荣。

    ”唐俪辞微笑了:“你是个很美的女人,有天生内秀之相,知书达理,逆来顺受,不会攀附哪一个男人,越是这样的女人,越容易令人想征服……郝文侯掳你,是因为你不屈,柳眼迷恋你,是因为你淡薄,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心里没有我。

    ”他的语气越发心平气和。

    “阿谁,谁也没有尊重过你,因为谁也没有看得起你。

    男人其实并没有不同……对你,郝文侯是强暴,柳眼是凌辱,而我……不过是嫖娼而已。

    ”睁开眼睛,他的眉眼都微笑得很文雅,“高雅的嫖娼而已。

    ”“啪啦”一声天空闪过了霹雳,阿谁的脸色在风雨中分外的苍白:“我知道唐公子说的是真心话。

    ”唐俪辞眼前紫影一瓢,她弃去了那柄油伞,扶住了他的肩头,“风雨大了,走吧。

    ” 他依旧坐着不动,雨水顺着银灰色的长发滑入衣襟,冰凉沁骨。

    阿谁用力地想把他扶起来:“再坐下去你我都受不了,雨太大了。

    ” 雨太大了,雨伞已经挡不住。

     “走吧。

    ” “你求我。

    ”唐俪辞的语气和方才一样文雅温柔,“你求我带你走,你求我带你走。

    ” 阿谁默然了一会儿,低声道:“我……求唐公子带我……回家。

    ” 刹那腰间一紧,唐俪辞拦住了她的腰,她只觉身侧风雨一时凄厉,树木模糊,整个人就似飘了起来,往无边无际的暮霭中疾飞而去。

     唐俪辞的身上是一片冰凉,她紧搂着他的肩头,过了好一会儿,似有所觉,抬起手来,手心里鲜红耀目,是满手的血。

     高雅的嫖娼…… 家妓就是家妓,婢女就是婢女。

     风雨交加,愈摧愈急,一路上疾行,在她的感觉风狂如暴,雨打得她睁不开眼睛,耳畔哗啦的杂音,似乎是树木摇晃倾倒之声。

    十里的路程不过多时就已走完,等她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已经是杏阳书坊的后院。

     唐俪辞的一袭白衣被雨洗得很白,看不出染血的痕迹,银灰色的长发披落了下来,雨湿之后越显顺滑,风雨中仍然站得很直,若不是明知他伤重,是根本看不出他有伤的吧……阿谁站直了身子,嘴唇微动,尚未开口,唐俪辞微微一笑:“求我到你家来,就让我站在门口吗?” 阿谁微微一顿,没有回答,打开了后门,家里并没有人,凤凤不在。

    唐俪辞踏入门来:“凤凤呢?”阿谁低声叹了一声道:“我把他寄在刘大妈家里,过会儿就要抱回来了,你……你先在客房里坐下吧。

    ”她匆匆推开门,往刘大妈家走去。

     凤凤在刘大妈家玩得很是开心,撕掉了刘家的窗纸,又打破了几个鸡蛋。

    刘大妈又是心疼又是骂,却总也舍不得在凤凤身上狠狠地揍几下。

    阿谁抱回凤凤的时候他还是笑得咯咯作响,咿咿呀呀地叫着,将人打得生疼,刚才在刘家胡闹的时候刘大妈必定吃了不少苦头。

    她心下甚是歉然,连声道歉,暗忖日后刘大妈如有困难,定要好好报答。

    折返回家,她在门口微微停了一下,唐公子……不愿受一个娼妓的恩惠,他心情好的时候可以与所谓的娼妓倾心交谈,把酒言欢,但……在他心中,从来没有把她当成真正的朋友。

    即使伤重无法泰然自若,他依然要维持姿态,否则……就会觉得很不堪…… 她怔怔地站在门口,被视为“娼妓”……他同样觉得很不堪,但人总是重视自己的感受,看不到其他人的悲哀。

     要维持一份情谊很难,要哦伤害别人始终是很容易,甚至不需要有心。

     “咿唔……唔……唔……”凤凤见她站在门口不进去,奇怪地抓着她的头发,用力地扯着,“妞……”他仍然不会叫娘,对着她也叫“妞妞”。

    阿谁淡淡一笑,摸了摸凤凤的背,轻轻地走了进去。

     她觉得唐俪辞该在休息了,踏进门去,轻轻关上了房门,举目向客房里张望。

     客房的地下有点点滴滴的斑迹,是血,她放轻脚步缓缓往里一探,唐俪辞之事对桌支颔,闭上了眼睛。

    那身潮湿的白衣还穿在身上,背后一片新鲜的血红在缓缓晕开,显然是受了伤,点点滴滴的雨水混合着鲜血滴落在地上,他闭目支颔,神情却很温和沉静。

     仿佛只是微倦了稍稍打盹一样,随时都可以醒来,随时都可以离开。

     微微张开了口,她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没有说,抱着凤凤她轻轻带上了客房的房门,转身回自己房间去。

    凤凤好奇地看着唐俪辞的房门,粉嫩的小手指指着客房的房门,“唔……唔唔……”阿谁将他抱回房里,给他换了身衣服洗了洗澡,端水出来的时候,唐俪辞房里没有半点动静。

     他显然还坐在桌边假寐,并未移动。

    阿谁望着那房门轻轻叹了口气,口吃启动,却仍是没有说话,想劝他换身衣服,想叫他上床休息,想问他伤得如何……要不要请大夫。

    但是那温雅的神情面前,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高雅的嫖娼…… 平静的表情,温柔的言语,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不是朋友,隔阂隔得太清楚太远,远得连一句寻常的关怀都太僭越,只能沉默。

     屋外的风雨很大,夹杂着电闪雷鸣。

    凤凤对着客房的方向咿咿呀呀说了半天,见阿谁并不回应,只好委屈地闭嘴,又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左邻右舍都已睡下,自半闭的窗户看去,点灯的屋宇寥寥无几,夜色黑而凄厉,风雨声如呼啸马奔,震得整间房屋都似在摇晃。

    她望着窗外,听着风雨,坐了很久,很久之后微微一笑,她竟不知道自己是该睡,还是不睡。

    “笃笃笃……”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阿谁怔了一怔,站起身来,这种雨夜难道官兵还会趁夜找上门来?是又来巡查可疑的陌生人,还是杨桂华改变了主意,特地遣人来这里找唐俪辞?疑惑之间,她仍是打开了门。

     门外是个穿着黑衣的少女,容色很是漂亮,腰侧悬着一柄长剑,见她开门,笑容便很灿烂:“我们可以在这里借住一宿吗?好大的风雨,错过宿头,都不知道去哪里吃饭,也走错路啦!”阿谁报以温柔的微笑:“姑娘是……” “我姓玉,叫玉团儿。

    ”门外的姑娘很大方,“我们是三个人,走来走去也只看到你家里有灯光,能借住吗?” “三个人?”阿谁微微沉吟,打开大门,“寒舍地方狭小,若是几位不弃,勉强在厅中避雨吧。

    ”杏阳书坊并不答,她也非书坊的主人,这书坊的主人姓余,自己住在城西。

    平如书坊由阿谁打理,也让她住在后院。

    阿谁在这后院长大,也算是余老的半个养女,但书坊毕竟并非豪门,后院只有三个房间,一间客房,一件卧房,还有一间不大的厅堂。

     门外的黑衣少女盈盈而笑,笑容不见半分忧愁,回头招呼:“你们进来吧,这位姐姐很好,让我们住呢!”阿谁退了几步,让开位置,看了紧闭的客房门一眼,唐俪辞在里面,依然毫无声息。

     门外走进一个黄衣男子,颈后插着一柄红色羽扇,背上背着一位黑衣人。

    她瞧了那黑衣人一眼,那人黑衣蒙面,伏在黄衣人背上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一双腿摇摇晃晃,却是断了。

    那黄衣人却是潇洒,虽然遍身湿透,仍是哈哈一笑:“冒昧打扰,姑娘切勿见怪,但不知此地有馒头包子否?我等远自少林寺而来,一路上赶路逃命,慌不择路,已有两顿未进食了。

    ” “逃命?”阿谁微微一怔,听这人说话的口吻必定是江湖中人了,“家里没有馒头包子,如果三位不嫌弃,我下厨做点素面。

    ”她并未去猜测这突如其来的三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无论是敌是友,无论这三人想做什么她都无法抵挡,将来人想象得单纯和善又有何不可?她转身往厨房走去,伏在黄衣人背后的黑衣人听见她说话的语气,浑身一震,蓦地抬起头来。

     这夜半敲门的三人自是柳眼、玉团儿和方平斋。

    自少林寺方丈会结束之后,方平斋在会上扬言要夺方丈之位,引得人人侧目,少林寺达摩院派下僧侣追踪方平斋三人,意图查明这三人的身份来历,方平斋本是不在乎有光头和尚形影不离地跟在他身后,但柳眼毁容断足之事已经被宣扬开去,只怕光头和尚跟得久了认出柳眼的身份,这几天方平斋带着柳眼和玉团儿两人东躲西藏,自嵩山逃命似的直奔洛阳,好不容易摆脱跟踪的少林和尚,却撞上大雷雨,半夜三更无处落脚,瞧见一户人家亮着灯火,只得上前敲门求助,无巧不巧,他们敲开的是阿谁的房门。

     柳眼蓦然抬起头来,他听见了阿谁的声音,这里是――他的目光透过蒙面黑纱,瞧见平淡无奇的桌椅摆设,简陋的厅堂里甚至连张佛图都没有贴,但……但他仍然感觉得到,这里有阿谁的气息。

     他从郝文侯家里把她带走,那时候她是郝文侯的家妓,他从来没有问过她没有被掳为家妓之前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阿谁自己也从来不说从前。

     从前……是些没有意义的故事,记得越清楚,越不肯放弃的,伤感就越多。

     “喂!你想下来吗?”玉团儿瞧见了他抬起头,“饿了吗?”方平斋将他在椅上,“你猜方才那位美女做出来的是佳肴还是――滋味新鲜的异味?”柳眼不答,过了一会儿,突然提高声音,大叫一声:“阿谁!” “当啷”一声,厨房里一声脆响,玉团儿和方平斋一起呆了一呆,只见柳眼厉声道:“出来!”厨房里安静了片刻,方才那位紫衣女子缓缓走了出来,脸色有丝苍白:“你……你……” “我什么?”柳眼冷冰冰地道,“我不在了,你就可以回家了吗?谁准你回家?谁准你离开?谁说我败了我失踪了我毁容我断了一双腿废了一身武功――你就可以不再是我的狗?”他对着阿谁撩起面纱,露出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过来!” 阿谁呆呆地看着柳眼那张形状可怖的脸,今夜她的思绪本就恍惚,在这刹那之间心中一片空白,张了张唇,却不知说什么好。

     她曾被他所救,她曾受他凌辱……他们之间,甚至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而他不知道,她因他受怨恨嫉妒,她又因他受毒打虐待,但乍然详见,她心中却无千言万语,唯是一片空白。

     她从来没有恨过这个男子,但也从来没有爱过这个男子。

     “过来!”柳眼“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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