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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语系列> 第02卷 化物语(下) 第五话 翼·魅猫 003
第02卷 化物语(下) 第五话 翼·魅猫 003(2/3)
程度的要求,可能太残酷了吧……可是,你考得都还不错嘛。
虽然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啦,还是让我有一点意外。
」
「意外吗?」
「对。
这个结果对阿良良木来说,一点都不有趣。
」
「我不是为了想博君一笑,才请你教我功课的!」
「我原本还期待最后会变成『读一大堆书,结果却考得比平常还要烂』之类的结局的说,在某个层面上还满失望的。
」
「你要求那种结局反而更残酷!」
「喔,是吗。
」
战场原说完,
把手轻放到我的腿上。
大腿附近。
…………?
这家伙在做什么?
话说回来,这辆车虽然是吉普,但车体也不是很大,我和战场原像这样并肩坐在后座,距离就已经靠得很近了……要说有多近,只要车子一个转弯倾斜,我俩的身体就会靠在一起。
然而,她这样积极主动地探身摸我的大腿,我也不知该做何反应……
「不过,你真的很厉害。
我要夸奖你一下。
」
战场原本人却不以为意,彷佛右手的动作不在自己的管辖内般,照常接着话说。
为何这家伙现在也能够面不改色。
这让我觉得她的脸上是不是戴着一个精致的面具。
「我可是很少夸奖别人的喔。
上次夸奖别人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
对了,是小学六年级,坐在我旁边的人玩黑白棋三连胜的时候。
」
「那还真的满久的,而且还是因为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骗你的。
」
「我想也是啦……」
「不过,我很少夸奖别人是事实。
」
「嗯……这我知道。
」
「话说回来,这次我也是拐着弯在夸奖自己啦。
我真为自己感到骄傲啊,居然可以把阿良良木这种呆瓜教导到这种地步。
」
「…………」
唉。
毕竟这也是事实。
「我居然可以把阿良良木这种,想要写『印象』两字都会误写成『印度象』的笨蛋,栽培到这种地步。
」
「我没犯过那种错误好吗!」
「失分的地方也都是粗心大意的成分居多……嗯。
照这样下去,阿良良木你搞不好可以再更上一层楼喔。
」
「更上一层楼啊。
」
大学考试。
升学吗?
「只要阿良良木你愿意,以后我也可以继续教你功课喔。
」
「这真是——」
老实说。
我有偷偷想过,要去报考战场原打算推荐的国立大学,虽然现在这个阶段还没办法告诉她——不过,我也没理由拒绝她的提议。
「求之不得的事情。
」
「喔,是吗。
」
战场原的表情一本正经,只简短地响应道。
我曾经再三要求守口如瓶的羽川,对大学的事情要保密,所以她应该不会把我的企图告诉战场原才对,不过,搞不好我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全都看透了也说不定。
我如此心想。
唉呀,这样也好。
如果真是这样,战场原似乎打算等我亲口告诉她——
这种心灵相通的感觉也不坏。
「…………」
话说回来,这家伙的右手触摸我的大腿似乎还不够,还开始在我大腿内侧反复游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应该算是痴汉行为吧。
在令尊面前可以做这种事情吗?
……正确来说,应该是在令尊身后啦。
「那么,你以后每天都来我家读书吧。
」
「每、每天!」
这样我们根本没有心灵相通!
咦,不对……?
可是,要做到那种地步才行吗?可是每天……每天?我在学校多少也会看书喔?然后在放学后,连礼拜天都要读书吗?
「干么。
你怎么了?阿良良木。
」
「没、没事……我只是在想原来头脑好的人,读书都会读到那种地步啊。
」
「不对喔?我才没做到那种地步呢,麻烦死了。
那当然是专程为阿良良木所准备的计划啊。
」
「…………」
天才其实……
学年第七名的人,刚才说读书很麻烦……
「聪明的人不用读书就已经很聪明了。
因为成绩这种东西,简单来说就是理解力和记忆力。
」
「是喔……啊,可是,你这么说很奇怪,羽川好像有说过她不读书就会头痛之类的。
」
「很遗憾阿良良木,羽川同学的『读书』,和我们说的『读书』等级是不一样的。
」
战场原说完后,
刻意停顿了一下。
「羽川同学是真正的天才。
和我们所处的世界不一样。
」
「……嗯。
」
在你眼中也是这样吗?
学年第七和第一之间——
有着隔阂的吗?
明明同样是一位数,却有如此不同的差异。
「真正的天才……吗。
」
「或许……你要说她是怪物也行。
不过老实说,你不觉得很不舒服吗?居然会有人聪明到那种地步。
那种程度已经不算是机智过人了——」
战场原跟平常一样毒舌——
不,感觉似乎不是那样。
她对羽川……总是这样。
她看起来不是讨厌羽川——
但总是和她保持着一种奇怪的距离。
「你刚才说……我们是吧。
」
「对。
我们。
就跟在阿良良木你眼中,我和羽川同学是同一种人一样:我想在羽川同学眼中,我和你都是同一种程度的人。
」
「是吗。
」
「对。
没有比这还要更侮辱人的事情了。
」
「侮辱人吗……」
而且,还是用最高级的表现方式。
你真的很喜欢让我消沉啊。
「可是,羽川也不是一直都考满分吧?不对,虽然大致上都是满分啦……」
「羽川同学会考不到满分,是因为试题出得太差劲的关系……只不过,该怎么说呢。
她那样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压力……我一想到这点就很难真心去羡慕她。
」
「压力吗……」
「或者是精神压力。
」
「精神压力啊。
」
拥有一对异形翅膀的少女——
「不过,我们因为那种理由去同情羽川同学,也没有道理。
」
接着,「先不说那个。
」战场原又言归正传。
「完全比不上那种真正的天才,只能在底边匍匐的阿良良木,只能够孜孜不倦地拼命努力了。
所以,你以后每天都来我家读书吧。
」
「好好……我会这么做的。
」
「『好』要说三次,阿良良木。
」
「好好好!……等一下,为什么你要我回答得这么兴高采烈啊!」
「我希望你至少拿出这点程度的干劲来给我看。
毕竟,我把我家提供给你当读书的地方。
」
「是吗……」
「不然,去你家也行。
」
「我家不是一个读书的好环境……因为我两个妹妹很吵。
」
「偶尔我们也可以去神原家。
」
「为什么这里会提到神原?」
「就像我要监督你读书一样,我也要和那孩子稍微玩一下才行。
因为我们约好了。
」
战场原刻意用平静的口吻说。
我听得出来她是刻意的。
……这家伙,在我面前是个彻头彻尾的恶劣女;唯独对神原,才真的称得上是傲娇吧……
唉呀,因为她是人质。
神原骏河。
「那孩子的功课方面,我似乎不必去担心……不过,阿良良木也想要和神原一起玩吧?」
「当然。
因为她很有趣。
」
稍微有趣过头了就是。
而且,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仰慕我,而且还仰慕得很夸张……我觉得那家伙有点把我太过美化了。
」
「这一点或许我也有责任吧。
」战场原说。
「因为我告诉她说,阿良良木以前有救过一个溺水的小孩,而且礼拜天还常常去老人之家当义工。
」
「你告诉她的那些都是假的吧!」
「我开玩笑的。
我只有告诉她实情而已。
」
「喔……是吗。
」
「我所谓的实情,简单来说就是指坏话,所以神原会仰慕阿良良木你,全都是因为自己个人的判断吧。
」
「………………」
原来你对神原说我的坏话。
可以请你不要那样吗。
「神原这个学妹和我很要好,可是我还是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夸奖自己的男朋友,所以这是我掩饰害羞的一种方式。
」
「要掩饰害羞的话,我倒是希望你直接说自己会不好意思就好……啊,对了,战场原。
」
我压低声音,小心不让驾驶座上的战场原父亲听见,一边对战场原说:
「那我再问你一个有关神原的事情……」
「爸爸。
阿良良木好像要找你说悄悄话的样子——」
「黑仪同学!」
这家伙眼睛真尖!
绝对不会让欺负我的机会溜掉!
「神原怎么了?」
「那家伙为什么那么色啊?」
我用手遮住嘴巴说。
就像棒球的投手和捕手在对话时一样,因为我顾虑战场原的父亲用后照镜看后面的情况时可能会读我的唇,因此不得不这么做。
「色?神原吗?」
「对。
她国中的时候就是那样吗?」
「嗯——你问她国中的时候怎么样……说起来,神原她很色吗?」
「她不色吗?就连忍野都认为神原很色,而不觉得她是运动少女。
」
「是吗?那是因为忍野先生和阿良良木你是站在男性的观点上,想要要求女性贞洁贤慧,所以看起来才会是那样吧?男性的理论啊。
那孩子只是对自己比较老实而已,我不觉得她有太超过。
」
「是这样吗……」
真是她说的这样吗。
我也搞不太清楚。
「阿良良木你有机会的话,也看一下以国中生以上为对象的少女漫画和BL小说。
以后你就不会说神原那种程度叫作色了。
」
「是吗……不了,我应该不会去看吧。
」
特别是BL小说。
总觉得我看了之后,有很多东西都会破灭。
「是吗?可是,站在我的立场,有人抱有偏见的眼光说我可爱的学妹很色,我可无法坐视不管。
」
「无法坐视不管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说偏见。
我几乎可以说是一个被害人了……看来跟这家伙商量神原的事情是没用的,她会无条件、无限制地站在神原那边。
明明她是人质……
话说回来,这样一来我才是人质吧?
「打算怎么办?我要先动摇你心中的判断和价值标准。
这样一来,以后神原在你眼中,反而会变成一个纯洁无邪的女孩子。
」
战场原如此说完,轻轻地将身体靠近我,她不是压低声音,而是很明显要讲悄悄话似地,将嘴唇靠近我的耳朵旁。
一手遮住嘴巴。
「——XXXX」
「…………!」
呜哇……!
这家伙,刚才说了什么……!
「我要把XXXX放到XXXX里面XXXX,再用XX来做XXXX,把XX放到XX——」
「呜……呜呜!」
战场原黑仪……
你说这什么可耻又猥琐的东西!
什么把XX放到XX!
居然会有这样的组合!
而且,你还刻意用那种平静的事务性口吻!
难以置信……不过是单纯的言语,居然能够如此刺激人类的情欲!
「住、住口——」
呜……不行,我不能太大声!
战场原的父亲就在眼前!
不能让他看到我有不自然的动作!
「XXX……用XX来XXX——」
「呜……」
可、可是,加上她吹吐在我耳边的气息所带来搔痒感……喂,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女友的手在我大腿上游移,还一边对我呢喃猥琐的话语——而且还是在令尊面前!这像是拷问,应该说根本就是拷问了吧!我到底要招出什么,才能够从这拷问中解放出来!
我一无所知!
真的一无所知!
原来……原来是这样吗,谜底全都解开了,原来神原的色情老师就是你吗!这种事情只要仔细思考就可以发现的说,因为她受到战场原的影响甚剧……!畜生,我心中的判断和价值标准真的被动摇了,而且逐渐崩毁……啊啊!神原不色,神原真的一点都不色……
「啊呣。
」
我的耳朵被咬了!
一种被双唇夹住的感觉!
NGNGNG,这已经完全是一种色情行为了!
「就是这种感觉。
」
战场原的举止平静,若无其事地从我身边离开。
「怎么样啊,阿良良木。
」
「要杀要剐随你高兴了……黑仪同学。
」
我已经不行了。
这种约会绝对不是我所期待的……你真了不起,我的期待和幻想之类的东西,都被你一个接着一个依序打碎了……
在我们交谈当中,时间依旧不停流逝。
当我发觉时,车子已经下了高速公路。
据我从车窗的观察,外头的景象是比我们居住的城镇还要更乡下的田园风景。
这里是哪里?
我被带到什么地方了?
当我们在说那些傻话的时候……
「再一下就到了。
」
战场原也确认窗外的景象说。
「大概再三十分钟左右吧。
时间上来说,应该算刚刚好……吧。
我真厉害。
」
「…………」
什么东西刚刚好我不知道,可是说到时间上怎样的话,那完全是令尊的功劳吧——你连声谢谢也不说吗?
不。
或许他们的感情不太好。
这么说来,战场原和她父亲,一路上没有什么象样的对话。
只有在出发前简单地交谈两句而已。
不对——可是,他们的感情应该不会太差吧。
战场原因为怪异的事情受到忍野的关照后付了十万块的谢礼,那笔钱是她帮忙她父亲工作才赚到的。
唉呀。
以我们的年纪来说,亲子关系会很复杂也是很正常的吧——毕竟我自己也一样,而且战场原的家庭状况也不普通。
羽川也是。
…………
啊——我想起来了。
羽川的头痛……在那之后,因为灯笼裤和学校泳装的骚动,最后整个被含糊带过……因为那种事情而被含糊带过也很奇怪啦……可是头痛。
她的头痛。
还是和忍野商量一下比较妥当吧。
可是,这么简单就去依赖忍野也不太好——之前他也这么说过,而且那家伙不会永远住在那栋废弃大楼。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我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但就在不远的将来。
「我说,战场——黑仪同学。
」
「嘴巴闭上。
」
我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叫错而改口,然而战场原却没有夸奖我的态度,不容分说地禁止了我的发言。
「叽叽喳喳地,吵死人了。
」
「叽、叽叽喳喳?」
「就快要到了,你稍微安静一下会怎么样吗?」
「…………」
好任性的理由。
「我可不是闲人也不是火星人,没那种美国时间陪阿良良木你说蠢话。
」
「火星人可以陪我说蠢话吗?」
而且你说快到,是要到哪里啊。
应该也差不多可以告诉我了说。
如果你想让我期待的话,我已经十分期待啰?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感觉在战场原父亲面前,所进行的这一串拷问对话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所以战场原那句话,仔细想想也正如我所愿吧。
「我知道了。
」我说完,舒服地深坐在车子的座椅上。
「你吵死了。
」
「诶?我没说半句话吧。
」
「我说你的呼吸和心跳声很吵。
」
「不对,你是在叫我去死。
」
以这句话当休止符。
战场原之后不再开口了。
为什么呢。
是我心理作用吗,我觉得她看起来……很紧张。
她想带我去的地方,会令她感到紧张吗?
车子似乎开进了山路。
山——不是昨天和前天,我和神原爬的那种小山,而是一座真正的山。
吉普藉由马力,沿着描绘出大螺旋状的山路,攀爬而上。
这座山的道路整备得相当完善,这点也和先前那座山不太一样。
山上……?
又要去神社吗?
初次约会去参拜神社……
骗人的吧?
「事到如今我这么问好像已经太迟了啦……不过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一个好地方。
」
「…………」
「一?个?好?地?方。
」
「………………」
就算你语带性感地说……
肯定是骗人的吧。
「应该说,阿良良木,没有什么想去哪里,因为我们已经到了喔。
你看,那边已经是停车场了。
」
听她这么一说,我往正前方一看,确实没错。
我们抵达目的地了。
现在时刻接近晚上十点……所以我们等于开了两个小时以上的车。
令人喘不过气的恐怖车程结束,现在我终于可以好好喘一口气了。
战场原父亲以漂亮的停车技巧,将吉普停放在空荡的停车场边端。
当我放下心中大石,正想下车时,没想到战场原却阻止了我的动作。
她不是握住我的手,而是用指甲猛力掐了她刚才游移的大腿处一把。
这种阻止方式让我为之一惊。
这家伙是野兽吗。
又不是猫。
「怎……怎么了吗?」
「阿良良木你在这边稍等一下。
」
战场原说。
「我先一个人过去准备一下。
」
「你说准备……」
有需要准备吗?
话说战场原,这种状况下你要我在这边等,然后自己一个人先离开的话——
「你跟我爸爸好好地畅谈一下吧。
」
轻松地丢下这句要不得的话后,
战场原真的一个人离开了吉普车。
她走掉了……
我没想到有一天会用这种方式来形容自己,然而事到如今,除此之外没有更贴切的描述方式了——我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被饲主丢弃的弃犬一样。
我真是猜不透你啊,战场原。
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种苦海里头……
你这是背叛?倒戈?
还是叛变!
……我一片混乱,连自己在说什么都搞不清楚。
而且她根本没有背叛或倒戈,仔细想想,一开始把我拖进这片苦海里的,就是战场原本人吧。
但是,我还是难以置信……
现在我在狭窄的车内,和女友的父亲两人独处。
这根本已经不算拷问了。
而是刑罚吧。
经过这种残酷考验的高中三年级生,找遍全日本大概也只有我吧……这是一个多么朴素又真实的不幸啊。
畅、畅谈是吗?
总觉得一直不作声,感觉会很差吧……可是,我不想让战场原的父亲对我有坏印象啊。
不过……对方既不是亲戚也不是老师,我至今几乎没什么机会和年纪看起来随便就大上我一倍的人说话啊……
就这样。
当我正在犹豫时,没想到战场原的父亲居然先开口说话了。
「你叫阿良良木……来着对吧。
」
「…………」
来着……
我感觉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高墙……
不过,这个人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就像演员一样……能让我觉得声音很酷的人,或许并不存在吧。
「是、是的……我叫阿良良木历。
」
我如此回答完,
「这样啊。
」
战场原父亲点头说。
「我女儿就拜托你了。
」
诶诶诶!
这个人没头没脑地在说什么!
「我开玩笑的啦。
」
战场原的父亲又接着说。
……开玩笑的是吗……
老头子笑话?
这是正牌的老头子笑话吗!
可是,他说这种话连个笑容都没有——看来他似乎不是要看我不知所措的反应,来取悦自己的样子……他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就算要我做什么,我也做不到啊。
「阿良良木。
我想你应该听说了吧——我是典型的那种工作狂。
几乎没什么时间陪黑仪。
」
「嗯——」
黑仪吗。
他直呼自己女儿的名字,这很正常。
而且感觉非常自然。
这就是亲子吗。
「所以,我这样说感觉没什么说服力——不过,我很久没看到黑仪这么高兴了。
」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在说自己的女儿在欺负同学的样子,看起来很快乐喔……?
说到这,「啊,那个。
」战场原的父亲嗫嚅了一下。
他似乎在选词的样子。
看来战场原的父亲和女儿不同,不是那种口若悬河的人:反而是比较笨口拙舌的人。
「黑仪母亲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吧?」
「……是的。
」
「那,黑仪的那个病你也知道吧?」
战场原黑仪生的病——虽然他是说生病,不过在这个情况下,应该是指那个怪异的事情。
螃蟹。
螃蟹的……怪异。
在忍野的协助下,那个病已经治好了——然而,虽然治好了,但问题却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获得解决。
从家人的角度来看,更是如此吧。
「不光是那些缘故啦——当然,只忙于工作的我多少也有一点责任……黑仪她已经完全封闭了自己的心。
」
「对——我知道。
」
我非常清楚。
因为我们高中一直都同班。
第一年和第二年。
然后第三年过了一个月。
她有多么封闭自己这点……我非常地清楚。
「关于那方面的事情,我无从辩解,孩子犯错是父母亲的责任:可是父母亲犯的错误,孩子没有责任要去承担。
」
「责任吗……」
「封闭自己内心的人,能够畅所欲言的对象只有两种人。
第一种是就算被对方讨厌也无妨的人。
另一种则是……不必担心被对方讨厌的人。
」
战场原一开始挥舞着订书机接近我……她肯定把我当作前者吧。
她会把深闺大小姐的假面具脱掉,在我面前露出那种可怕本性,是因为对她而言,我只不过是知道她秘密的「敌人」而已。
可是现在。
她有那么信赖我吗?倘若有的话,我有那种资格接受她的信赖吗——
「因为她母亲的关系啊。
而且……还有生病的事情。
那孩子是会主动去爱人的那种人——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爱。
」
战场原的父亲,有如喃喃自语般说。
这内容仔细想想,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是因为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因此听起来就像在吟诗一般。
「阿良良木。
我觉得你和黑仪的相处方式很好。
」
「很好吗……?」
她说的每句话都会刺伤我喔?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她凌迟一样喔?
要是我的心会淌血的话,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出血过多了。
「她每次都那个样子啊。
我刚才甚至还以为她是为了让我意志消沉,才故意带爸爸①你一起来的。
」
①注:此为台日文化的差异,在台湾会称对方为伯父,但在日本当面称呼对方为爸爸并无不妥。
啊!
我不小心说了「爸爸」两个字。
这、这样的话,他会用那句话反驳我吗……?传说中的那一句:「不准叫我爸爸!」
「没那种事。
」
他没有说。
这是年纪产生的代沟……
「她可能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吧。
」
「故意做给你看……?」
……嗯?
啊——原来如此。
正常情况下,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初次见面的男生在后座卿卿我我,站在父亲的立场来看,内心肯定不太好受……吧。
正因为这样我才会被她那样玩弄,而她想要恶整的对象,与其说是我,倒不如说是她父亲……吗?
「不会,我想没有那种事情……就算,那个、黑仪再怎么样,也不会故意做给自己的父亲看……」
「因为……我是就算被讨厌也没关系的人啊。
」战场原的父亲说。
「因为不管会不会被讨厌,父亲都是父亲啊。
我以前一直在黑仪面前,和她的母亲不断重复着丑陋的争吵……什么父慈母爱的,现在的黑仪连想都想象不到吧。
」
「嗯——」
离婚协议。
单亲家庭。
没错。
这个人从刚才开始,从未说过「内人」或「妻子」等字眼,自始至终都用……「黑仪的母亲」。
「所以……她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我彷佛听到黑仪的声音在说:我不会变成像你们两个一样呢。
事实上……也没错吧。
你们两个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
「这个嘛……要是说我一点都不开心是骗人的……可是,她平常也是那样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