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3)
笑容堪比朝阳的向日葵。
我还记得我十三岁的那个下雪的圣诞夜,火树银花,我趴在窗口边等待驾着驯鹿经过的圣诞老人,祈求他赐予我没有英文字母的人生。
那是我在美国过的第一个圣诞节,练就了一身在英文字下标注中文的本事。
但是那个晚上的星空澄净空旷,我家的烟囱也是空空如也,于是我在骂圣诞老人放我鸽子的同时,我还向他宣战。
我记得我是那样说的,“你这老洋骗子,我不指望你了,我要的东西我自己追,不用你给。
”
十三岁时的大言不惭,充分表明我确实来自死不认输的陶家,我不是野种。
晚餐时,我不输的个性流露无疑。
我在餐桌上向我家的女皇何美丽女士进谏,我嚼着白米饭发牢骚,“妈,你们给我取的什么烂名,害我天天被人笑话,桃花桃花,我稍微犯了点错大家就说我桃花癫发作了。
刚才桃核还编故事取笑我。
你们给我改名。
”
我气得又盛了一碗饭。
这时小名桃核的陶何生气得也盛了一碗饭。
她也急了,“姐姐能改的话,我也要改,再没有比我的名字更难听的名字了,陶渊和何美丽生的孩子,简称陶何生,亏你们想得出来,还被你们叫成桃核,”桃核狠狠得戳了戳饭,“我一想到魏叔叔每次吃完桃子吐出的桃核渣,我就全身发抖。
好像狗啃了一半,接着又被一只老鼠啃,那桃子啃得太难看了。
”
我爸生气了,温文尔雅得瞪了一眼桃核作为警告,“桃核,要有礼貌,你魏叔叔不是狗。
”我妹咽下了口饭,刻意忽视我爸温柔的警告,“那他就是老鼠。
”我家绝对的女皇何美丽终于怒了,用筷子点了点桌子,“桃核,不许乱说,你魏叔叔不是老鼠,他不过长着一对兔牙而已。
”
我感到悲哀。
我的家庭成员就是有这样一种能力,可以瞬间把讨论的重点轻而易举得转移到类似于兔牙或者象牙上,我发自肺腑得感到无力。
我的家庭虽然民主,但却从来不是为民做主。
就这样,改名提议在我数千次反抗后,又再度搁浅,那晚我吃了三碗饭作为抗议。
晚饭过后,我妈作为一个优秀的芭蕾舞演员,开始拉筋踢腿。
而我坐在桌前拿出叶知秋的那支笔,用这支笔认真得在日记本里写下我和叶知秋的名字,然后用很大的爱心圈住我俩的名字,我想,他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之后我开始做数学,我一度担心自己被数学害死,但事实上,数学更害怕我些。
我爸走进我的房间,摸摸我的头,仿佛这样一颗花瓶大脑被他摸了一下,明天我的数学成绩就能涨一分,所以他摸头摸得很勤。
我爸欣慰于我屡败屡战的数学精神,漾出慈父般沧桑的笑后,准备走出我房间。
我回头叫住了他。
“爸,我想问你个问题?”我爸握住门把的手似乎抖了抖,忙不迭得说,“嗯?你说你说。
”
此刻灯光橙黄,在光线影像的配合下,估计我年轻的脸泛着对于人生的巨大困惑,此情此景非常符合电影中的桥段。
电影中,一个小女孩拉着父亲说,“爸爸,我感到很痛苦。
我想自杀。
”父亲于是老泪纵横,抱过孩子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