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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独家记忆> 第三章 明月VS沟渠

第三章 明月VS沟渠(1/3)

我琢磨了良久拿不定主意,然后又看了看白霖,再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警察叔叔们。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号码,大拇指放在确认键上,怎么都下不了决心。

     以前上军事理论课,老师说这地球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国家和政权,它们在自我发展的时候,喜欢把某个强大邻国作为自己的假想敌。

    那从上学期期末结仇开始,我也一直把慕承和当成敌人了,只是这个敌人不是只靠我单方面想象的,他的所作所为也正在努力地朝这个方向靠拢。

     可是,除了他,我还能找谁呢? 我家那群表哥堂姐要是来装大学老师是不可能的,万一被我妈知道,指不定要我脱几层皮。

    赵晓棠的一堆网友更指望不上了,一个比一个稀奇古怪,一个比一个猥琐不堪,拉出来演砸了不说,最重要的是完全侮辱我们母校老师的形象。

     我揉了揉额头。

     要是慕承和干脆不搭理我怎么办?要是他报告学校怎么办? 这时,警察叔叔又问:“号码找着了吗?” 我傻笑:“我在努力回忆。

    ” 最后迫于无奈,我咬紧牙关,闭上双眼,把心一横拨了慕承和的电话。

    铃声响了十几下,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他接了电话:“喂……” 那个原本在课堂上令人发指的声音,此刻带着点朦胧的睡意,在我听起来却突然宛若天籁。

     “慕老师。

    ”我战战兢兢地喊,“我是薛桐。

    ” 我不保证他记得这个名字,因为他每次叫我都是那个挨千刀的“同学”或者“课代表同学”,于是我连忙补充解释:“我是您英语系,大三,二外,俄语班的,课代表,薛桐。

    ”我足足在自己的名字前面用了五个定语,想唤回他半梦半醒的神志。

     慕承和问:“有事吗?”他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渐小又渐大,似乎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手机拿离嘴边,换了个耳朵。

     简简单单地三个字,居然让我在这寒风潇潇的夜里感受到了亲人一般的温暖。

     “老师……”我对着电话,差点喜极而泣。

     “怎么了?”他又问。

     老师,你是好人,而且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我感动地说:“老师,我们犯错误了,你来接我们吧。

    ” 仅仅过了半个小时,慕承和便风尘仆仆地开着车来了,还带着他的身份证、工作证,甚至是教师资格证。

     其中一个警察看到他的证件顿时换了个脸色说:“哦,你就是慕承和啊,我在报纸上见过你。

    ”一副荣幸的样子。

     于是,他很顺利地把一切搞定,抱起白霖放在车的后排,像领着两只流浪狗一样将我们领了出来。

     我自觉地坐到副驾驶上系安全带,未等他先开口便凝眉敛目,主动负荆请罪:“老师,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经过这次,我一定痛改前非,遵守校规班纪。

    我发誓,真的!”我抢在他教育我之前就诚恳悔过,希望能勾起他的一念之仁,不要告发我和白霖。

     慕承和转头,津津有味地看了我一个人自说自话,半天没发音。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地绞着手指,“老师,我们真错了,你骂我吧。

    ”只要不把我交给学院骂死我都行。

     他却忽而一笑:“我以前说过,我从来不对小孩发脾气。

    ” 我抬头瞅他,突然觉得这人脸上的笑容,有点阴恻恻的,很假。

    虽然这些词语,用在好比是我们救命恩人的慕承和身上,挺不道义的。

     “怎么溜出来的?”他问。

     “翻墙。

    ”我老实交代。

     “喝了多少?” “她喝了三四瓶,我喝了六七瓶。

    ” “呵,你倒是好酒量啊。

    ”他挑眉。

     我自豪起来:“那倒是,我妈从小就着重培养我这个方面,她说女孩儿要千杯不倒出去才不容易被欺负。

    ” “是吗?”他反问。

     瞄到他似笑非笑的眼,我原本得意忘形的脸刹那间灰暗了下去。

    我现在是罪人,不能自夸。

     于是,这一个话题就此结束。

     “你俩下面怎么办呢?是我送你们回宿舍?”他一面发动车,一面问。

     “不行!学校会知道的。

    ”他要是送我们回去,那肯定不会让我们再爬墙了,而是敲开女生院的大门,让我们在宿管员的灼热目光下走进去。

     “那怎么办?” “呃……”这倒是难倒我了,就在车路过A大南校门的时候,我连忙说,“你在这儿放我们下好了,我们自己等天亮。

    ” “你准备把你这个同学放哪儿?”慕承和对着观后镜,朝我示意了下后面烂醉的白霖。

     我咬着嘴唇想了想:“这门口有网吧,我们进网吧坐坐好了。

    ” 慕承和摇了摇头,显然不赞同我这馊主意。

     过了会儿,他说:“这大半夜的扔你俩下车,我也不放心。

    算了,去我家。

    ” “你家住哪儿啊?” “东二环。

    ” “真够远的。

    ”我还不大情愿。

     “你刚才叫我来领你们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我住这么远?”他无奈。

     “可是,明天一大早我们还有精读课。

    ”我迟疑。

     “我送你们回来,行吗?”他隐忍地问。

     “那行!” 这下,我没有顾虑了。

     初冬的天气,夜里的风冷得刺骨。

    车厢里被暖气弄得热烘烘的,他将天窗隙了点儿缝,隐隐约约能感到有新鲜空气吹进来,有点清新的感觉。

     一路上,他很专心地开车。

    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心里暗自后悔,后悔自己居然倒霉地教到我这么一个学生。

     这个时段,一些红绿灯都停了,变成一闪一闪的黄灯。

     在进三环的十字路口时,又有了红灯,慕承和便停下来好脾气地等着。

    他右手掌着方向盘,左手手肘支在车窗缘撑着下巴,望向前面飞驰而过的车辆。

     趁着他的注意力在别处,我偷偷地瞄了一眼他的脸。

     刚才没怎么注意,现在才发现他居然戴了一副黑色的细框眼镜。

    没想到的是他还是个近视眼,大概接到我电话赶来的时候来不及带隐形眼镜。

     他两只眼睛均是内双,所以显得不大,却很深邃。

    我妈常说大眼迷人,小眼勾魂,也不知道他生下来究竟想勾谁的魂。

     眸子是浅浅的咖啡色。

     鼻梁很挺。

     若说要在他五官中找出一个有意思的地方,那边是嘴了。

    他的嘴角似乎生来微翘,轻轻抿起来的时候,即使没有表情也让人感觉他似乎在笑。

     如果按照小白老乡他们的审美来说,慕承和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看的人吧。

    可是,我打心底还是觉得我老爸那种比较英俊。

     红绿灯交替。

     车子又动了,他将注意力收回来,目光一扫。

    他和我的视线我通过镜面碰到一块,一瞬间眼神交会。

    他是坦荡荡的,而在暗中良久地琢磨着人家长相的我却窘了,急忙调过头。

     “想什么呢?”他说。

     “原来半夜的时候,有的红绿灯会变成闪烁的黄灯啊,真有意思。

    ”我临时找话说,“我都是老A城人了,居然以前没发现。

    ” 他笑了笑,没接话。

     我又说:“可是,怎么刚才又有红灯?” “你没发现有红灯的岔口交通比亮黄灯的地方繁忙些吗?” 他这么一说,我细细回想起来,还真有同感了:“原来是这样啊。

    ” “看来你缺乏观察力。

    ”他打趣道,“罗丹说:美是到处都有的,对于我们的眼睛而言,缺少的不是美,而是发现。

    ” 我妈的规矩很严,绝对不会让我在外面混到十一点公交收车以后再回家。

    所以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却很少在凌晨两三点还在外面溜达。

     听了他这番话,我倒真正观察起半夜的街道来。

     平时白日里很繁忙的地段,现下却格外安静。

    除了某几个值夜的保安转来转去的,几乎就没有人。

    街边睡了一些流浪汉。

     因为马路上寥寥无几的车辆,所以某些白天不能入城的车型便肆无忌惮地飞驰起来,迎面一闪而过,那种巨大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有些街道居然已经有环卫工人出来扫地了。

    橘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有种艰辛的味道。

     广场上面还有工人正在换绿化的盆栽。

     路过北大街一个路口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巨大的“雷氏烧烤”字招牌不禁笑了,用手指了指,对慕承和说:“我念小学的时候那个烧烤店以前还是一个路边小摊,老太太烤的鸡翅膀特别好吃,但是每次放学回家路上要是耽误太久会被老妈骂,于是每次我们都爱催她。

    结果老太太总要很生气地朝我们吼:‘小孩子心急什么,这种东西要慢慢烤才好吃。

    ’” 他不禁莞尔:“你好像是本地人?” 我点头:“是啊。

    ”答完却犹豫了下改口说,“可是又不是。

    ” “怎么是,又不是?” “我是十一岁的时候才和家里人来A城的,说方言的时候口音就不太像。

    外地人以为我是本地人,本地人觉得我是外地人。

    ”我喃喃说,突然伤感了起来。

     他却笑:“你才这么小点儿,就没有归属感了?”有些轻视。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皱眉,扭开脸不再和他说话。

     过了会儿,他忽而说:“我生活过很多地方,到最后自己都搞不清楚哪儿算是家乡。

    但是没有你这样的感觉。

    ” 原本气鼓鼓的我,却忍不住转头问:“为什么?” “我从小到大在别人眼中都有点异类,所以早就习惯了。

    ” “异类?怎么异类?”我纳闷。

     他眼梢微扬,却没有回答。

     我这下真好奇了,很慎重地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的打量了他两遍。

    四肢健在五官端正,没有毁过容,五感俱全,而且从他看交通灯的灵敏度来说也不可能是色盲。

     确实没发现哪有有奇怪的地方。

     我深思熟虑之后,试探着问:“你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吧?” 慕承和深深地看了我一下,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说:“真不愧是我教出来课代表。

    ” 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其实我最想问的不是脑子这方面,而是其他。

    可是我不好意思说出口,也怕伤害他自尊。

    我都这么善解人意了,换来的却是他的一顿讥讽。

     不禁让我想到那句伤春悲秋的话——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简直是悲剧! 车到慕承和家楼下的时候,白霖终于清醒了一半,就在这种半梦半醒之间还能很狗腿地跟慕承和打招呼,这小妞的马屁功夫可见一斑。

     这下,我没敢请慕承和动手,便搀着白霖进了他家。

     慕承和的家不算太宽敞。

     这是套一居室的房子,但是每间屋子都足够大,客厅和卧室都朝江,算得上是A城市区绝版的江景房了。

     “这个房子,很贵吧?每平方米多少钱?”我市侩地问。

     没想到这人还挺有家底的。

     他放下钥匙,一边去洗手一边说:“房子是你们陈老师的,他不回来让我替他看家。

    ” “哦。

    ”原来。

     没想到他俩真是好朋友,难怪替陈廷代这么久的课。

     我和白霖睡卧室,慕承和则抱着枕头和被子睡沙发。

     白霖借着残余的酒意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经过刚才的折腾,我似乎过了生物钟,反倒睡不着了。

    原本仰卧的我又翻过去侧身躺着,脸接触到白色的枕套。

     我枕着的正好是慕承和的枕头。

     他大概接了我的电话以后走得急,连床也没来得及收拾。

    所以我们进屋的时候看到被子还是刚起来的模样,一个枕头被扔在床的一边,另一个皱皱巴巴,一看就是刚睡过。

     此刻,鼻间似乎嗅到一个味道,淡淡的,若有若无,是慕承和遗留下来的。

     那次,他很近地教我发音的时候,也从他身上闻到过。

     是什么呢? 我聚精会神地吸口气,又回味了一下。

     好像是松木或者松香的味道。

     很小的时候,老爸当过木工帮人家做家具,那些没有刷漆的木制品就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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