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鹅黄小花的细藤从后墙爬上了屋檐,细弱的枝条在晚风中轻轻颤抖。
一化二,二化四,很快,细密如网的绿枝覆盖了后墙及整个屋顶。
守到后夜,夏清舒的意识愈发混沌,一不留神,便打起盹来。
危险悄然而至。
“谁!”左手一抖,夏清舒的眼睛猛然一睁,口中大喝道。
她的双眸紧紧盯着屋门。
门外有人,她察觉到了。
她的动静惊醒了怀中的季迁遥,季迁遥还未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夏清舒便一个翻身跳下了床,抽出锈剑,将她护在了身后。
二人一同望向屋门,夏清舒的眼神尤为狠厉。
“是谁!”又一声暴喝从夏清舒口中迸出。
季迁遥也拿起了武器,警戒地看着屋门。
气氛冷凝了片刻,门外传来一声轻唤:“将军。
”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夏清舒紧绷的手臂松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她回眸望着季迁遥,眼睛弯了弯,嘴里冒出两个字:“流烟。
”
原来是流烟。
季迁遥也松了一口气。
二人的替死之尸是由流烟运回南京城的,北境发生的一切,都由她入宫禀报。
禀报完毕,鸿溯帝怜惜英才,欲为她加官升位,却被流烟拒绝了。
明面上夏清舒已死,她为无主之兵,毅然表明辞官归隐的意愿之后,鸿溯帝思索一番,也就同意了。
鸿溯帝对夏清舒的看法很复杂,一面爱惜她的将才,一面又厌恶她之言行,有时还需担忧她是否会起兵造反。
流烟为夏清舒的心腹,连带之下,鸿溯帝对她的看法也是如此。
爱惜之下,鸿溯帝不免犹豫,当真非用她不可么?
答案是否定的。
北境宿敌已清,边界太平,大燕不需要这般能力出众的将才了。
往后如若需要,他也该用自己培养的人。
如此思索,流烟辞官,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当即,鸿溯帝便点头应允。
翌日,从吏部归来的流烟已将离职之事办好,她背着一个包袱径直出了南京城,一路向西行。
她已通过飞鸽与夏清舒取得联系,知晓了二人的方位,以全速赶去。
流烟来了,她们又添了一个得力助手,是喜事。
夏清舒走到门旁,将门栓提起,开了门。
流烟一身黑袍,风尘仆仆,她从门外大步跨入,争锋相对的利剑已收回鞘中,面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恰巧路过这一个村落,本来选中这间屋子稍作歇息,及至门口才意识到屋中有人,正想拔剑相对,却听见了将军的声音。
”
原本她们约好是在元江府的那曲县城相见,却在同一天抵达了同一个村落,提前会面。
“天赐的好运。
”夏清舒笑道,行至方桌旁,她抬手点起了烛灯。
“二位主子,路上可遇险阻?”流烟揭下头上的黑帽,关切地问道。
“流烟,往后我们二人不再是你的主子了,你不能用“主子”称呼我们。
”季迁遥坐在床榻边缘,温着声道:“你此番前来,是助我们打倒树棺人,这份恩情是我们欠你的。
”
“流烟明白,我辞官前来赴险,不是为主尽忠,而是为友尽义。
”
季迁遥点头微笑:“这便对了。
”
三人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