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91(2/3)
响。
皇后死里逃生,薛芙只好将目标转到郑蓉蓉,她特地将所有的线索都往郑蓉蓉身上引,就是为了让皇后和郑贵妃互相残杀。
这二人能除掉一个是一个,陛下若是为了皇后盲目地对第一世族郑家动手,镇国公府将与郑氏彻底结仇,那么此等状况,老师也是乐于看见的。
可最终陛下却没有相信皇后娘娘的片面之词,他选择保全了郑家,也是因为此事,导致帝后的关系恶化。
帝后关系恶化后,薛芙伺机而动,在一次狩猎场上为嘉兴帝挡下一箭,这才有机会在陛下面前露面,一步一步爬了上来。
听完全过程真相,舒皇后心下大痛,脚步发颤地后退一步。
谢斐伸手扶住她,舒皇后这才勉强站稳,她看向嘉兴帝,慌乱中与他对视一眼,再匆忙闪躲。
嘉兴帝敛神,沉声道:“你可知,你把谢温害惨了。
”
薛贵妃惊慌地抬头,“陛下,你在说什么?臣妾与老师之间除了他赠毒一事,便再也没有联系了啊。
”
后妃和大臣若是常有来往,定会被有心人察觉,她后来意外怀了谢温,为了谢温,这才刻意和孟志凯断了联系。
嘉兴帝语气寒凉:“你可知谢温和孟志凯勾结已久?孟家被抄家后,那些失踪不明的私兵私器都被谢温藏了起来。
”
他将罪证甩了下来,“看你和谢温还有什么好说的!”
薛贵妃爬上前捡起,美眸一扫那些证据,惊慌失措地看向谢温:“温儿,你……”
谢温脸色惨白:“母妃,我……是孟志凯先勾结我的,他先向我示好,抛出了我想要的条件,我……”
薛贵妃哭着骂:“糊涂啊你!”
谢温流泪道:“我也是被利用的啊,是孟志凯说他和我有同一个敌人……”
他实在太恨皇兄,太嫉妒了,父皇那般看重皇兄,有皇兄在的一日,就没有他出头的一天啊。
母子二人抱着痛哭,嘉兴帝面露不耐,冷声道:“都拖下去!”
“不要啊父皇,父皇饶命啊!”
几个侍卫面无表情地执行命令,很快就将求饶的母子二人一同拖出了永宁宫。
永宁宫意外走水,最终却是以这般的下场收尾,实在让人唏嘘。
舒皇后顿时觉得身心疲惫,她避开嘉兴帝的目光,轻声道:“阿斐,你送母后回坤宁宫。
”
“是。
”
谢斐扶着舒皇后要退出永宁宫,嘉兴帝沉稳的脚步声跟了过来,道:“阿斐,你先回东宫,父皇送你母后回去。
”
谢斐看了眼母亲疲累的模样,淡声道:“父皇,还有许多人和事等着父皇去处理,护送母后回宫的事便由儿臣亲自来吧。
”
语罢,未等嘉兴帝发话,谢斐扶着舒皇后便很快出了永宁宫。
嘉兴帝默默看着母子二人离去的方向,温润的面容浮起愧疚。
**
谢斐回到东宫时,已是接近子时左右。
此时清月殿内还点了明亮的烛火,他站在台阶处问道:“太子妃还未休息?”
梅烦恼回道:“太子妃一直在等殿下。
”
殿内姜唯洇听到动静,忙不迭奔出来,看到谢斐安全回来了,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放落。
她拉着谢斐进屋,紧张问道:“殿下,永宁宫出什么事了,为何你去那么久才回啊?”
谢斐心尖微动,凝眸看着她这张写满了关怀的面庞,抱着她坐下后,说道:“别担心,孤没事。
”
他将在永宁宫发生的一切都解释了,姜唯洇听完大受震撼,“贵妃娘娘竟是如此歹毒?所以这么多年,陛下没有子嗣都是贵妃娘娘的手笔?”
谢斐黑眸微眯,后宫的水实在太深了,有些事不如表面那般简单,父皇一直知道薛芙做的那些事,却是眼睁睁看着她为非作歹,不过就是想借薛芙的手解决那些让他心烦的事罢了。
不过眼下,若是跟这小年糕讲的太细致,她定是要纠结的一整晚都睡不着。
谢斐摸她冰凉的脸问:“夜里没点地龙?怎么这么冷?”
姜唯洇委屈道:“点啦,但是殿下一直不回来,我心里慌慌张张的……”
她在屋外等,所以吹了许久的冷风。
谢斐蹙眉,正想去训斥宫人不作为,姜唯洇抱住他,贴在他怀里小声道:“不怪她们哦,要怪就怪殿下好了。
”
“怪孤?”
姜唯洇撅了噘嘴,杏眸含着埋怨道:“若是殿下当时带我过去,我就不会那么担心啦,我担心殿下到坐立难安呢,不是殿下的错是谁的错?”
谢斐微怔,心里软做一团,低声道:“好,都是孤的不是,洇洇想怎么惩罚孤都行。
”
姜唯洇哼了声:“殿下果真有秘密一直瞒着我呢,你分明早就查到当年是谁给母后下毒,竟是一个字都不跟我说!”
她的预感果然没错,这个臭男人真是什么都对她藏得严严实实。
谢斐解释道:“这件事也是近期才收集到了所有的罪证,从前只是孤的猜测,孤保证,除此之外再也没有秘密瞒着你了。
”
“真的吗?那殿下分明已经猜测到了一切,为何不告诉娘娘呢?”
上次娘娘同她提起当年的事,还一直认为真凶是郑贵妃,若是殿下早就知情,也可以早点还给陛下一个清白,那么娘娘也不会讨厌陛下那么久了。
谢斐笑了声:“怎么,看来洇洇很担心母后?”
姜唯洇撇撇嘴,不想理他了。
他总是这样掌控全局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殿下好像也在玩弄陛下和皇后娘娘。
不过这人心里蔫坏的,指不定还真是她猜想的那般。
…………
与此同时,坤宁宫。
嘉兴帝行至殿门前,雨露姑姑将他拦下,恭敬道:“陛下,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
”
嘉兴帝道:“朕进去看看她。
”
雨露姑姑半分不退让,回道:“陛下知晓娘娘睡眠多浅,细微的声响也能将娘娘吵醒,若是娘娘醒来,想必是再也难以入睡的。
”
嘉兴帝冷冷看着她,“既如此,朕明日再来。
”
雨露姑姑道:“陛下慢走。
”
**
次日薛贵妃祸乱宫闱被嘉兴帝冷血无情地打入冷宫的事传遍了长安城。
众人皆知,当今陛下并非贪恋女色之人,如今的后宫除了皇后娘娘,便独剩这一个贵妃娘娘和几个叫不出名字见不到皇帝一面的妃子。
若是薛贵妃失势,想必今后便是皇后独得圣宠。
不少人感慨,帝后青梅竹马,少年夫妻,二十多年了兜兜转转,竟能做到让陛下独宠皇后一人,可真正是羡煞旁人了。
而除了后宫的丑闻,今日奉天殿更是发生一件震憾朝堂的大事。
三皇子谢温与罪臣孟志凯勾结多时,其藏私兵意图谋反的罪证被太子谢斐呈给了陛下,经过查证,除了藏私兵外,还另外查出孟志凯所铸下的罪责,其中也有谢温的手笔。
当日陛下龙颜大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问责谢温。
勾结孟志凯,藏私兵其重罪证则能证明谢温意图谋反的心思,嘉兴帝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冷血帝王,震怒下下旨将谢温贬为庶民,再将其逐出长安,永生不得回京。
一桩桩一件件的丑事总算尘埃落地,薛贵妃和三皇子谢温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时间转眼过去了半个月。
这日姜唯洇被谢柔请去了含香殿,引路的宫女说道:“太子妃殿下,您可得要好好安抚咱们公主,公主从昨晚开始就唉声叹气没有停下了。
”
姜唯洇诧异道:“公主为何事叹气?”
宫女一言难尽,“您进去就知晓了,对了舒姑娘也已经到了。
”
姜唯洇进入殿中,正好看到舒韵月坐在一旁不耐烦地嗑瓜子,而谢柔还哭得小脸通红,几个宫女忙前忙后的给她擦眼泪。
谢柔推开宫女,伏在桌上痛哭道:“你们出去!本公主不想看到你们。
”
宫女慌张:“公主……”
“出去啊!”
姜唯洇点点头,让那几名宫女出去将殿门关好。
她坐谢柔身旁,问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谢柔听到姜唯洇声音,猛地坐起身抱住她哭喊:“洇洇,求你去跟我皇兄说好不好,我不要嫁给程楚修!”
“啊?”姜唯洇诧异地张嘴。
舒韵月吐了瓜子壳,慢声道:“洇洇,昨晚陛下同阿柔说要给她和程楚修赐婚。
”
姜唯洇惊讶道:“怎么如此突然?”
舒韵月耸肩,“我也不知道,总之阿柔说陛下是通知她一声,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还让她安心待嫁。
”
谢柔哭喊道:“父皇不疼我了,他明知道我多讨厌程楚修,还把那讨厌鬼赐给我做驸马,我不稀罕!”
“洇洇,皇兄最听你的话,你一哭皇兄就没办法了,求你帮我一回吧!”
姜唯洇为难道:“可是这是陛下赐婚,殿下即便想帮忙也没办法啊。
”
谢柔又哭:“不是的,若是皇兄为我说话,父皇定会考虑的。
”
“这个……”见谢柔实在太可怜了,姜唯洇只好道:“这样好了,我晚点回去问殿下。
”
谢柔扑上去抱住姜唯洇,“还是洇洇最好了。
”
她气得哼一声:“不像阿月,我让她进宫给我想办法,她竟在我寝殿嗑瓜子!气死我了!”
舒韵月无辜道:“我能怎么办啊,那是圣旨啊,我还能去找陛下吗?我都说了让你去找皇后娘娘想办法,你自己不去。
”
谢柔哭唧唧道:“你不知道,我父皇母后已经冷战二十年了,母后才不会因为我的事去找父皇呢。
”
“那就没办法了。
”
谢柔气愤:“也不知道父皇是不是老糊涂了,那个程楚修死板粗鲁,怎么配得上本公主?”
舒韵月则是羡慕道:“真好啊,阿柔你爹是陛下,想要哪个男人陛下伸手一点就可以了,不像我……”
她和陆公子的事,还不晓得能不能成。
“我听说陆公子要和贺尚书家的姑娘相看了,急得我几个晚上都睡不着。
”
姜唯洇问道:“阿月,你同我表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提起此事,舒韵月方才还气愤的脸顿时红成一团,支支吾吾道:“我说出来,你们可别笑我。
”
姜唯洇和谢柔点头,二人对这种事都极其感兴趣,期待许久。
舒韵月害羞地眨了眨眼,“那是一个秋意融融的清晨……”
谢柔不耐烦打断,“你能不能直接进入正题?”
舒韵月哼了声:“那天清早,我跟我母亲一同去陆府看望陆老夫人,恰逢陆公子出门,我娘让我和他见礼。
”
姜唯洇和谢柔听到此处,频频地点头,“嗯,然后呢。
”
难道是陆曦行做了什么事,譬如英雄救美,才让舒韵月芳心暗许?
舒韵月羞答答道:“陆公子温和浅笑朝我看了一眼,随后便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与他私下见过一次。
”
姜唯洇,谢柔:“……”
“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的都是当日的情况,没有一个字的作假!!”
谢柔扯了扯唇,“就这,你就对陆曦行一见倾心了?”
舒韵月害羞地笑:“对啊,他笑起来可好看了,最重要的是,当时一缕阳光轻柔地照在他的侧脸上,我稍稍抬眸看了他一眼,彼时他低眉敛目,日光下的容颜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
姜唯洇抿了抿唇,说道:“听我哥哥说,表哥他不太喜欢过于主动的姑娘家……他比较欣赏内敛娴静的性子。
”
舒韵月:“……”
“那我现在内敛娴静行吗?”
姜唯洇笑了笑,“可以试试哦,说不准呢。
”
就像旁人都说殿下不会喜欢她这种笨笨反应慢的姑娘一样,谁能想到殿下最喜欢的就是她了。
她没有撒谎哦,昨晚她又缠着殿下,亲耳听他说出来的。
**
姜唯洇托腮坐在临窗下发呆,临近傍晚时分谢斐回了东宫。
想起谢柔拜托她的事,她急忙拉着谢斐进来跟他商量,“殿下,公主她不想嫁给程小将军,有没有办法让陛下收回成命啊?”
谢斐慢条斯理解开衣襟扣,淡声道:“是谢柔让你过来找孤帮忙的?”
姜唯洇道:“那可是你妹妹,她不想嫁,难道殿下就不能帮她么?”
谢斐道:“此事父皇与孤提及过,父皇是得知了一件事后,才决定促成那二人的婚事,这回即便是母后出马,父皇都不会改变决定。
”
姜唯洇不解地问:“为何啊,陛下知道了什么事?怎么就急忙给公主定亲了?”
谢斐褪下了外袍,内里一身素白的长衫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他缓步朝姜唯洇走去,道:“洇洇可还记得谢柔醉酒后有乱亲人的毛病?”
“嗯,记得!”
谢斐无奈道:“前几日的除夕晚宴,谢柔喝多了,又拉着程楚修荒唐,不料这次却被父皇亲眼目睹。
”
“……啊?那陛下岂不是?”
谢斐点头:“父皇震怒之下将程楚修提到了紫宸宫问来龙去脉,楚修是老实人,父皇问了起来,他就将前几次谢柔轻薄他的事都坦白出来,父皇大受震惊。
”
程家到底是将门世家,如今程老将军还在边疆替大祁抛头颅洒热血,程老将军的长子却被公主多番轻薄。
嘉兴帝心里过意不去,这才决定促成二人的亲事。
说白了就是让谢柔给程楚修负责。
姜唯洇听完后,忽然明白为何这桩婚事没有扭转的余地了。
她鼓了鼓脸,“我只能让公主接受现实了,好在程小将军为人磊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
”
谢斐面色微变,“怎么,洇洇还对旁的男人如此欣赏?”
姜唯洇尚未察觉他语气的不对劲,点头道:“程小将军的为人本就广受称赞,加上他又是楚暮的兄长,我就更放心啦。
”
谢斐抿了抿唇角,轻声念道:“楚暮……”
他想起这小年糕曾经是如何娇娇甜甜唤程楚暮哥哥的事。
不过就是个幼时相处了一年的过客,她竟记得那般清楚。
谢斐忽然沉默了起来,姜唯洇后知后觉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他不理她,僵硬地转身朝屏风后行去,姜唯洇不明所以跟过去,道:“殿下衣裳都换下来了,去屏风那做什么?”
谢斐蓦然驻足,姜唯洇冷不防撞上他的后背。
他的后背还是如往常那般坚硬,撞得她鼻尖生疼,姜唯洇皱着脸捂住鼻尖,呜咽道:“你忽然停下怎么不说一声。
”
疼死她了都。
谢斐转过身来,脸色冰冷地道:“程楚暮在除夕后已经启程前往了边疆,此次一去最少几年无法回长安。
”
姜唯洇一愣,没明白他怎么忽然说这个,不过听到程楚暮的好消息她还是很开心的,笑道:“这挺好的呀,楚暮他身手很好,又是出自武将世家,随他父亲去边疆历练对他大有好处,说不定几年后他回长安后就会大不一样了!”
“是很好。
”谢斐似笑非笑,“这样洇洇就没有哥哥了。
”
姜唯洇蹙眉回道:“殿下说什么呢,我有亲兄长啊。
”
谢斐:“……”
提起孟时景,他同样没有好脸色,当初恢复记忆后若非孟时景给她敲了不少警钟,这小年糕也不会把他们之间的差距看的那么严重,导致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也那么晚。
况且孟时景也是向是程楚暮那边。
“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