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常年给自己定的规矩之一,老人觉少,卯时便醒,可江若汐掌着全家中馈,侍候婆婆前,她还需召集府中婆子发放对牌,因此,她总得提前一个时辰起身。
如今管家、账目交给荷翠、菊香,就只剩这一件事羁绊着她。
“婆母那边来问,就说我病了。
”
“夫人您怎么了?”快要踏出门的荷翠重返床边,愁容里满载忧心,这刻,江若汐发觉,偌大的国公府,还有人真的关心在意着她。
她嘴角弯起笑意,“我没事,这几日累着了,想多休息会。
”
闻言,两个丫鬟方安心掩门离开。
*
晨时阳光熹微,吹散了薄雾,一缕缕洒进院里。
此时已算日上三竿。
江若汐是被“小猫爪子”挠醒的,她伸手去抓脸上的痒处,逮到一只肉嘟嘟的小手,睁开眼帘,馨姐儿肉乎乎粉嫩的小脸近在咫尺地趴在她面前,正咯咯笑看她,
“娘亲,您醒了。
刚才您脸上有个黑虫子,我帮娘亲赶走了。
”仍是四岁的顽皮模样。
江若汐此时已经彻底接受重生的现实,她伸手刮馨姐儿的小鼻子,笑道,“娘亲谢谢馨姐儿了。
”
遂起身将她抱到床上玩耍。
馨姐儿被骤然抱起,挥舞着藕节般的胳膊嚷道,“娘亲,我穿着外衫呢,弄脏了床铺,爹爹该不高兴了。
”
“管他呢。
”江若汐笑颜些许狡黠,逗着馨姐儿玩起拍手背,手腕上的五彩线坠有铃铛,叮啷作响,很是清脆悦耳。
以前,夫君便是她这个深闺妇人的天,她甘之如饴过,甚至苛求周遭人都以他的喜好为喜好。
一朝天塌了,她才认清自己的可笑。
荷翠和菊香听见内室欢笑,一齐进屋看见这副玩闹光景也着实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知呆站了多久后,各自打水拿衣,侍候主子起身。
此刻的范氏屋里倒没那样欢快自在,似是压着一层暗藏滚雷的乌云,悬在二爷媳妇刘玉和三爷媳妇张瑶华头顶。
大老爷最先挨不住,“时辰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