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酒气连欧阳拓温润的眉眼也颤了一颤,
“这……世子,咱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打趣时,亦是笑得温和。
只是眼底的宠溺,此刻毫无保留都落在了半醉半梦吵嚷着什么的昌乐身上。
说话间,钟行简已经先行至江若汐身边,他从未见她醉过,浓烈的酒气钻入鼻尖,钟行简微微蹙起眉。
她颊边绯红,似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化在白皙肌肤里,娇艳欲滴,
感受到有人动她,江若汐缓缓睁开眼,她目光时而迷离,时而清澈,仿佛藏着千言万语,盯着钟行简看了半响,红唇轻启,
“你这个小男侍,学谁不好,怎么偏偏打扮成那个榆木疙瘩。
”
也不是什么缱绻的语调,只是喝醉酒后无名的轻蔑和挑逗,莫名就让人觉得掺杂了太多的情愫在里。
钟行简的心唐突地一悸,眼中只剩情愫。
“这里像,这里也像,这里最像。
”
她葱白似的纤手拂羽般掠过他薄抿的唇角,高耸的鼻梁,微微蹙起的眉眼,
只是那双夜般的黑眸里,藏着她看不透的情绪,一层层从梦里、从上一世席卷而来,淹没了她的意识和最后的清醒。
只剩沉沉的呢喃。
同走向昌乐公主的欧阳拓闻言轻笑出声,“世子,素闻你不懂闺房之乐,看来所言非虚呀。
”
这好似在说他不行。
还想说什么,就对上钟行简阴沉得仿佛带着刀子般的目光,立刻噎了回去,
欧阳拓俯身给昌乐公主喂了一粒醒酒药,摇头叹道,“醉成这个样子,看来今晚真的是回不去了。
”
这话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钟行简听。
钟行简没有理会,伸手紧紧握住江若汐不安分的手,按在怀里,打横抱起江若汐,
他自始至终冷着眸,嗓音粗沉中带着砂砾,“先生才学俱佳,在这茫茫夜里,不要走错了路。
”
后脚刚踏出屋门,身后幽幽的嗓音传来,
“刀虽锋利,不懂自保,累己累人呀。
”
空中劈下一道闪电,连同这句话消抿于天际。
微顿的脚跟没入回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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