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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独孤伽罗> 第三章 牵屯山遇刺

第三章 牵屯山遇刺(2/3)

国中,大冢宰一向倚重于谨,对他信之不疑,身后大事,也定会向于谨交代。

    ” 于谨是八柱国里年纪最大的将军,城府也最深,平常以“诸葛武侯”再世自命,与宇文泰气味相投、情义深重,虽非六镇子弟出身,宇文泰却最倚重他。

     独孤信和于谨一样,都有“静退”之名,但独孤信带兵在外多年,亲信下属遍布军中,势力太大,宇文泰自是不得不防,因之,反不如于谨得宇文泰信任。

     独孤信“嗨”了一声,停箸摇头道:“莫说身后事,就是生前,大冢宰又何尝不是时时处处猜忌防范我?罢罢罢,我独孤信一片忠心可对日月,随他怎么处置后事,我总是奉命罢了。

    赵贵、侯莫陈崇等人,或许要和于谨争一争权位,我本来就无心利禄,何必和他们撕破脸皮闹这一场?” 竟然是这么一副脱身尘俗、安分守时的腔调,高宾听得不由得泄气。

     高宾在西魏已经住了十六年,但由于家小都在东魏,孤身来投,被执政所疑,从无上阵立功机会,只能当个职位卑下的闲官,满腔开疆立业、显身扬名的抱负付诸流水,从前壮志凌云的豪情也化为冰冷,今日眼见西魏执政大臣宇文泰即将身故,自己的主公在八柱国中实力最强、名位最隆,若能实掌朝纲,那自己也能跟着青云直上,可现在看来,独孤信根本没往这方面动过念头。

     独孤信和高宾带着几个年轻部将赶到正阳宫时,发现宫门前停满了车马,上朝的人比哪一天都多。

     独孤信不禁在马上和高宾相顾失笑,两人翻鞍下马,见宫中驰道边已挤满了人,到处都是一二品官员的紫袍金带官服,在霜地上亮得晃眼,大臣们三五成群,议论得正热闹。

     白须矮个的大宗伯、楚国公赵贵站在廊下,向独孤信急忙招手。

     “如愿,”赵贵有些倚老卖老地唤着独孤信的小名,气喘吁吁地奔过来道,“你们都知道消息,偏瞒着我一个人!要不是宇文泰手下将他写给老于谨的信误交到我门上,我到现在还不晓得半点风声呢!” 在西魏六官中,他的资格比于谨还老,年齿也长,难免有时摆谱,称呼谁都不用官衔,有如上下辈相交,据说就因为这点,他才在宇文泰面前失宠。

     独孤信有些愕然,苦笑一声,压低嗓门道:“我还不是一样?难道大宗伯以为大冢宰会跟我交代后事?” 赵贵嘿然一笑,道:“说得也是,宇文泰立嗣时已像防贼一样防着你,托孤就更不消提了。

    我昨儿还在猜想,宇文泰要是撒手归天了,会把兵权朝纲一股脑儿交给谁?现在看来,不用说,他一定是想让老于谨接班当大冢宰,辅佐宇文觉小儿。

    哼,这于谨老儿把自己看成诸葛亮再世,可他再能干,到底不是武川子弟出身,就算宇文泰想让他领遗命,咱们一班老哥们儿也不会听他的,看他孤掌难鸣,能不能坐领执政之衔!” 独孤信见他对承袭大冢宰之位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暗自好笑。

     于谨是河南洛阳人,诸葛亮的老乡,父祖都是郡守。

    他自幼熟读孙子兵法,略通经史,有勇有谋,抱负良远。

     最让独孤信敬畏的是,于谨的城府深不可测,貌似谦和,内实刚勇,而且文的武的全都来得,不仅能出谋划策,也能上阵打仗。

     论起谋略,于谨在八柱国中应拔头筹,当年他一见宇文泰,就献上进都关中之策。

     这“关中策”筹算甚准,宇文泰依计施行,果然成功地将魏孝武帝从洛阳高欢的手中诱来。

     兵少将寡、地盘褊小的宇文泰,自此得以“挟天子而令诸侯”,与东魏高欢、南梁萧衍三分天下。

     宇文泰兴致高时,常当着群臣,将于谨的关中策,与三国诸葛亮初出茅庐时献的“隆中对”相提并论,一再说于谨是开疆元戎。

     这难免让浴血百战的赵贵和独孤信等人不服气,好在于谨平生抱定“静退”二字作为立身宗旨,不大张扬,凡事不爱出头,所以这八柱国相处,表面上看倒还融洽。

     听说于谨私下也常以武侯再世自诩,吃亏的是他年纪大,今年已六十三岁。

     于谨年轻时自命为王佐之才,苦无一鸣惊人、封侯拜将的机会,又不屑当一介州牧郡守,等到乱世立功的时候,于谨已比独孤信、宇文泰、赵贵这拨年轻将领大了十岁,所以战功并不显赫。

     直到前年冬天,年过六旬的于谨,才以攻破江陵、平梁之功,令人刮目相看。

     正因了这些,独孤信觉得,赵贵若敢看轻于谨,一定会有得苦头吃。

    所以他望着赵贵那张有些激动的红脸膛,微微一笑,不接他的话茬。

     独孤信也知道,这种紧要关头,不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

     宇文泰在乎他,无非是他独孤信既有人望又有兵权,不管在荆州,还是地处陇右的秦州,都深得民心。

     赵贵此刻来找他私议牢骚,论其本心,也无非想寻求他的支持。

    在此多事之秋,大司马独孤信的一举一动,对眼下的长安城来说,都是举足轻重。

     大司马府的家塾,位于东院后门,是一处三开间的大屋,里面甚是寂清。

     时已近午,除了一个昏昏欲睡的老儒,只有两三个有口无心读着《论语》的幼童,他们多是独孤部落亲贵们的幼儿,还没到学骑马射箭的年纪,更不能进太学,所以被送来认两个字。

     高颎有些无聊地放下正在写文章的笔,抬眼向院中看去,天井中那棵大柳树黄叶落尽,只剩一片如烟枯枝。

    节气开始入冬,家塾里还没生火,砚台上的墨都冻凝了,写一写字,就要往砚台上呵一口热气。

     他生性俭素,以前从不以此为苦,可最近高颎心情落寞,看身边的一切都不顺眼,有点幽怨自伤的意思。

     他是抚军将军高宾的独生子,母亲出自鲜卑世家,是高宾到长安后重娶的妻室。

     因此高颎面貌上混合着汉和鲜卑的特点,俊目微深,肤色较白,是个儒雅清秀的翩翩少年。

     和长安城里的其他贵宦子弟不同,高颎不但习于骑射,更喜欢攻读书史。

    他父亲高宾闲居无事,也常以课子为乐。

     高宾本来就以学识博杂、文武兼修著称,仕途不得意,索性将一身本事都授给儿子。

    而高颎资质颖悟,幼承父训,早立下“愿乘长风破万里浪”之志,平素用功甚苦,十二岁上,文章骑射便有过人之处。

     与他相比,大司马独孤信的两个大儿子独孤善、独孤穆要逊色许多,不要说写策论文章,只怕这两个独孤家的少爷认识的汉字加在一起还不满一千,经史兵书,那更不消提起。

     直到两年前,高颎才猛然惊悟,学成这些文武艺,对他这么个东魏叛将的儿子来说,完全是白费力气。

     独孤信的长子独孤善比他大三岁,人还算聪明,不爱读书,骑射虽稔熟,比高颎仍差点火候。

    独孤善十岁时,朝廷录独孤信克下溠、卫洛阳、破岷州、平凉州等几大战功,给独孤善等几个幼儿加爵,独孤善被封为魏宁县公,他几个年龄更小的弟弟,也都被封为侯爵、伯爵。

     三年前,十五岁的独孤善又因父勋被加封为长安郡公,官拜骠骑大将军,正式开府。

    开府后,独孤善念着同学高颎的才干,竟派人写了张拜帖来,要请高颎去当他长安郡公府的记室参军。

     这一下,可把高颎气得人仰马翻。

     凭他高颎之才,竟要为一个不识之无、才干平平的小公子哥儿当书案?他毫不客气地回绝了独孤善,心下十分郁闷。

     自己的父亲高宾,和独孤信一样,从东魏单身叛归,徒有一身本事,却从不得信用,莫非就因为他是个汉人?或者,因为他并非独孤信那样的武川子弟? 他与宇文邕、宇文宪、杨坚、独孤善等人年纪相仿,自幼结识,可一到十五岁,这个男儿束发从军、上朝入仕的年龄,高颎才发现,与这些显贵子弟相比,自己的处境有多凄凉。

     宇文邕、宇文宪二人即将封王,独孤善因父勋成为骠骑大将军。

     自己呢,身无功名不说,连随军作战的机会都捞不着,只能留在这冷清的家塾里,和几个幼童相伴,坐看年华虚度。

     想起杨忠之子杨坚,高颎更觉不平。

     杨忠与高宾同为独孤信的亲信,身份相若,不过杨忠出身武川镇,宇文泰又极为欣赏他的将才,称他为关云长重生,挖空心思将杨忠从独孤信帐下迁走,赐了鲜卑姓“普六茹”,如今凭了战功,已封为十五州大都督,进爵陈留郡公。

     杨坚与高颎年纪一样大,已出仕多年,沙场立功不少,又是杨忠的世子,将来少不得柱国大将军的前程。

     而自己空负一身才华,难道只能眼睁睁望着那些总角相识的少年们青云直上,再次重复父亲那样无奈的命运? 望着天井想了一会心事,高颎咬了咬牙,决心不再让这些忧伤浮躁萦绕心头。

     生逢乱世,大好男儿怎么会找不着出路和机会?他绝不相信。

    他所要做的,只是守时待命。

     “昭玄哥,”一个幼小的孩子在窗外向他招手,高颎定睛一看,发觉那是独孤信的五儿子独孤陀,独孤陀生得单薄,所以郭夫人平时不大让他出门,总关在家塾里读点闲书,“你快出来。

    ” 高颎莫明其妙,放下笔,起身一看,却见院门前一幅紫色裙摆闪过。

    他心中一动,忙启门出去,压低声音唤着独孤陀的小名道:“黎邪,你有什么事?” 独孤陀咬着手中的糕点,笑嘻嘻道:“我没什么事找你,是伽罗姐姐叫你出去……”他含糊不清地说着,往门外一指。

     高颎不待他说完,已经追了出去。

    果然,门外夹巷里,一个俏生生的身影正侧身立着,听他脚步声响,方始转回脸来,将脚一跌,似嗔非嗔道:“昭玄哥,你说话还算不算数?”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高颎听得她昵声抱怨,心中微微一荡,这才想起来,数日之前,曾和独孤伽罗约好到长安城外骑马,这几天满腹心事,竟将此约抛之脑后,难怪她找到家塾来。

     独孤伽罗今年已经十二岁了,由于生母崔夫人已逝,郭夫人又不擅长管事,所以家事都是独孤伽罗掌管,难得她小小年纪,竟能令行禁止,把大司马府上下管得井井有条。

     想起自己负约,的确不对,高颎忙赔笑道:“是我忘了,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去郊外骑马?这两天北风起了,龙首原上可冷得紧。

    ” 独孤伽罗也是汉鲜混血,她相貌更像父亲,长发棕黑,五官鲜明,身姿曼妙,称得上绝色美女。

     也许因她的舅氏是北方有名的清河崔家,独孤伽罗最大的爱好居然是读史书和佛经。

    平日料理家事之暇,她常在灯下展卷而读,一看就是一夜。

     清河崔家是北魏孝文帝钦定的北方四大族“崔卢郑王”之首,不但门第显赫,而且世代都出读书种子,具王佐之才,南朝北朝多经战乱,前后建立十六国,大多有崔家人为相为辅。

     伽罗的舅舅也曾赞叹说,伽罗读书多,谈吐见解比兄弟们更高明,若是男儿,绝不比那些崔家子弟差,一定会成为经世之才。

     独孤伽罗微微一笑,棕黑的眼眸灼灼发亮,道:“我不怕,等中午我安排过家事,将秦州刺史刚送我爹的两匹紫涡马牵出来,我们到龙首原比个高下!” 她向来争强好胜,高颎虽喜欢看她笑语晏晏的秀美模样,但独孤伽罗的性格外柔内刚,作为女孩子来说,未免太过强悍能干了。

     在大司马府,她不但总领家事,而且上管独孤信,下面约束诸弟,从未以闺阁弱质自命,读书骑马,样样皆精。

    一个月前她也曾与高颎比赛骑马,结果差了半个马身;今天,看来她是非争个头筹不可。

     高颎心下暗叹一声,他父亲高宾见独孤伽罗一直未定下婆家,曾半开玩笑地和他说,要向独孤家求婚,把独孤伽罗娶回高家。

     高颎和独孤伽罗自幼青梅竹马,何况伽罗又是这般品貌,他听了自然动心,可转念一想,两家门不当户不对,独孤信的长女独孤丽华嫁到当朝执政的宇文家,其他女儿也许给了八柱国、十二大将军的儿子,均为簪缨世家。

     就凭他这个家将之子,竟打算高攀独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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