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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独孤伽罗> 第五章 普六茹坚

第五章 普六茹坚(2/3)

色涌入正阳宫的时候,宇文觉突然觉得心头一阵乱跳。

     宫墙之上,五色斑驳的云影突然波涛般汹涌而至,偌大的宫室里,却看不到多少人影,听不到多少人声,显出一片死寂。

     宇文觉带着贺拔提等人走过御苑,前往设宴的清影堂时,狐疑地停下了步子,道:“贺拔宫伯,今天怎么宫中没有禁军入值?” 贺拔提也觉出了几分异样,正阳宫有六千禁军宫卫,分四班轮流守卫,但今天清影堂前竟一个禁军的人影都没有看到,莫非他们的谋划被宇文护提前发现了? “乙弗宫伯呢?”贺拔提往清影堂里快走两步,今天是他们定下在宴席上捉拿宇文护的大日子,筹谋此事已久的乙弗凤早就该将两位宫伯身边的甲士和亲兵埋伏在清影堂内外,天黑之后,待宇文护前来赴宴,由于入宫面帝时,宇文护的手下不能进入内堂,他们就可以在清影堂里将失去重兵护卫的宇文护一举拿下。

     可宇文觉派人传了几次,乙弗凤都没有前来,难道这个忠心耿耿的老宫伯,也和宫伯张光洛一样,把他出卖了吗? 上次赵贵在太祖成陵前被杀后,宇文觉大为愤懑。

    就算赵贵叛乱该死,可此事发生的前后,他身为天王、一国之主,却一无所知,彻底被蒙在鼓里,直到宇文护与于谨当场拿出密旨赐死赵贵之前,都不曾向他禀报半个字,宇文护把自己完全当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看待,实在是太过分了! 就算是有太祖遗命,要宇文护给自己当顾命大臣、成为辅政周公,可自己又不是无知幼儿,如今已十五周岁过半,还有几个月时间,年满十六岁,就应当完全接手政事,可宇文护如此专横跋扈,毫无归政打算,事事独断,父亲生前受他蒙蔽,竟然将这么一个居心险恶的侄子当成心腹之人,将军权、朝纲全都托付给侄子,而不是长子宇文毓,完全是一着错棋、臭棋! 父亲为了避免独孤信势力坐大,所以不让宇文毓成为执政大臣,可前门防狼,后门却进虎,本该暂掌执政之位、一待宇文觉受禅登基就及时交出军权的宇文护,由于遗命托付之故,一步登天,大权在手、重兵在握,马上就本相毕露了。

     他宇文护一定是认为自己才该当这个皇上吧? 他宇文护是不是认定了自己跟随宇文泰办事多年,情同父子,就该从年幼无识的宇文觉手中夺走这把龙椅? 一名小黄门官匆匆来报,道:“禀天王陛下,刚才大司马派禁军的领军将军尉迟纲进来,急召乙弗宫伯前去商议国事。

    ” 宇文觉倒吸一口冷气,六千禁军全是领军将军尉迟纲所辖,倘若尉迟纲也被宇文护收买,那宇文觉眼下在正阳宫里,已经没有容身之地。

     “什么时候的事?”贺拔提也有些焦急。

     “陛下午膳后,尉迟将军派了几拨人来请乙弗宫伯,乙弗宫伯不得已,只得出宫前去禁军大营。

    ” “张宫伯呢?”贺拔提又问道。

     正阳宫的三大宫伯中,乙弗凤、贺拔提都是宇文觉的心腹,张光洛为人圆滑,但办事却甚是得力,曾是带兵大将。

     所以今年春天时,宇文觉命人在宫中训练武卫,准备对付宇文护时,便特地找来张光洛密谈,欲得他助力,除去宇文护。

     不想张光洛表面唯唯,一转身就把宇文觉的密谋出卖给宇文护,宇文护当即将训练武卫的司会李植、军司马孙恒调往陇右,驻守边关,自己又跪地对宇文觉痛哭流涕,指天誓日地说自己一待宇文觉成年,就会归政。

     因此之故,今天伏兵夜宴、袭杀宇文护之事,宇文觉只与乙弗凤、贺拔提二人商量,并未告知张光洛。

     “张宫伯上午来清影堂里查看多次,还将布置宴席的几个黄门官都带走了。

    ” 原来张光洛早已发现他们的计谋,宇文觉怒不可遏,伸手给了那小黄门官一个巴掌,吼道:“你们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禀报贺拔宫伯,为什么不禀报给朕?” 在他的怒吼声中,清影堂外的甬道上突然传来了明亮的火把光和雷霆般的脚步声,禁军们大声吵嚷道:“奉大司马军令,入宫抓反贼、清君侧!” 宇文觉料不到自己计划了快半个月的兵变,再次因机谋不密,被张光洛这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出卖,恨道:“来人,宇文护作乱,替朕拿下!” 清影堂里的侍役们面面相觑,这里只有一群小黄门和歌女、侍女,个个手无缚鸡之力,拿什么跟全副武装的禁军作对? 宇文觉跺着脚道:“快来人!你们把清影堂大门关了,个个都抄上家伙,朕就坐在这里看着,看宇文护敢不敢一刀把朕杀了!” 侍女和小黄门们赶紧冲上前去,把清影堂的内门外门全都关好,又用桌椅顶住。

     宇文觉郁闷地坐到准备好的酒宴上,端起酒壶往嘴里倒去,气愤地道:“贺拔宫伯,你说先帝是不是生病生糊涂了,朕是十五岁的少年,又非无知蒙童,朕的大哥也是个不恋权位、推己让人的好兄长,大宗伯独孤信更是个重义轻天下的骨鲠忠臣,可这些人他统统信不过,却要轻信一个愚蠢无能的侄儿,将毕生心血轻易交付。

    朕今日与宇文护,拼死一争,他已经弑死大魏皇帝拓跋廓,朕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半年之内两度弑君!” 贺拔提叹道:“人者深情厚貌、其心难测,所以说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英雄。

    宇文护当年对陛下尊重爱护,对先帝死心塌地、尽职尽力、任劳任怨,看起来憨厚忠直,毫无名利心,谁能承想,他一旦兵权在握,登时显出真实嘴脸,在朝堂上对陛下呼喝无礼,在朝堂下对大臣任意断决生死,独断跋扈、任意妄为,别说周公了,他连霍光都不如,根本就是王莽之流!” 清影堂的大门被禁军撼动着,胆小的小黄门和侍女都纷纷逃到后花园里,支持大门的几个小黄门眼看也快顶不住了,咬牙死扛。

     宇文觉拔出腰刀,对着大门端坐,却见无数禁军从院墙上翻入,又刹那间撞破大门,涌入了清影堂的前庭。

     “宇文护呢?叫他给朕出来!”宇文觉一刀斩在面前的桌子上,带着酒气狂喝道。

     领军将军尉迟纲与尚书左仆射李远都身穿铠甲,板着脸走上台阶,口气粗鲁地道:“大司马带兵在京内平叛,不能前来,命我们二人前来宣读诏命!” 宇文觉发狂地大笑道:“诏命?你们俩给朕宣读诏命?是朕的诏命还是大司马的诏命?大司马难道连脸面都不顾了,这么急着取朕而代之,去当大周皇帝?他是宇文家的宗室和臣子,朕才是先帝名正言顺的世子、群臣拥戴的天子,他居然敢痴心妄想,要当皇帝?” 李远道:“陛下登基不过半年,数次被奸臣利用,意图谋杀大司马,大司马已与于谨、独孤信两位大人商议过了,要废掉陛下的帝位,另立先帝长子宇文毓为帝,陛下已成废帝,名爵降为略阳公。

    略阳公宇文觉听旨!” 宇文觉气极,拔刀下阶,对着李远身上砍去,喝道:“当年讨好先帝、要立朕为世子的是你,如今附和奸臣、要废去朕帝位的人也是你,你是什么东西,宇文护又是什么东西,竟敢擅自废立?” 宫伯贺拔提见大势已去,也跟着宇文觉二人拔刀打斗,李远猝不及防,后背被砍中两刀,他连忙跑下台阶,大声喝道:“来人,奉大司马军令,将略阳公抓捕囚禁,余党处死!” 宇文觉很快被五六条大汉按住,眼睁睁地看着贺拔提在他面前,在清影堂精心筹备好的夜宴之上,被斩成数段。

     在受赐姓的当夜,高颎才恍然明白了独孤信深远的心机:难怪独孤信早不赐姓,晚不赐姓,正当高宾打算托人到独孤家提亲做媒时,才突然赏给高家“独孤氏”的鲜卑姓氏。

     他们父子那天感动之余,根本就没有想到独孤信还有别的用意,等回了家后定心静思,两人才一先一后地想通了其中关节。

     但独孤信通过这种方式拒婚,手法漂亮利落,令人无可挑剔,更令高颎感觉到,自己到底还是幼稚,缺乏独孤信那样的权变和老谋深算。

     高宾自此绝口不提向独孤家求婚的事情,也不愿向儿子解释什么。

    年已四旬的他,一向视功名事业比儿女私情更为重要。

     高颎再去独孤府见到独孤伽罗,却见她眼睛数日内都红肿不消,想是心中难过、夜夜暗自哭泣的缘故。

     他毕竟是刚阅世的少年,又与伽罗自幼亲密,见伽罗对自己情深,心里更是难过,一连半个多月都无心读书,刚刚心静下来,一见到伽罗的面,见到她那欲言又止、冷峻中偏显痴绝的模样,心里登时又纷乱如麻,索性躲到城外的般若寺里读了两个月书。

     就在这两个月里,京中变动如麻。

     略阳公宇文觉被废居宫外,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在家暴亡,和半年前暴亡的废帝拓跋廓死状一样,而宇文护则声称,宇文觉也与拓跋廓一样,被废后在家酗酒身亡。

    这简直是拿天下人当傻子来糊弄了。

     仗着手中的三十万秦州军,宇文护在长安城里骄横恣肆、为所欲为。

     宇文毓登基为帝后,立刻下诏书,将他的岳父独孤信问罪,罢免一切官职,幽禁家中,秦州军自是群情汹汹,极为不满。

     “独孤公,”都督十五州军事的杨忠连夜叩开独孤府大门,焦急地道,“宇文护竟然胆敢幽禁大人,罢免大人一切官职,只怕还将有不利于大人的作为,属下恳请大人示下,到底是由属下带兵入京,除去权臣,还是独孤公复归陇右,拥兵自立?” 独孤信苦笑一声道:“当今皇上就是我独孤家的女婿,我怎能兴兵与自己的女儿女婿相抗?” 一旁的高宾道:“望独孤公明察,宇文护推宇文毓登基为帝,并非出于对独孤家的器重,不过仍视宇文毓为傀儡人物,是以当今皇上登基之后,宇文护根本没打算向他交出兵权,反而处处为皇上设限,这次降罪独孤公的诏书,当然也是宇文护授意。

    ” 独孤信道:“唉,我早就向先帝上书求退,欲弃官养老,陪亡妻崔氏过几天清闲日子,如今这一退到底,当个闲人,倒也合我心意。

    只是家中物是人非,看着亡妻这满架佛经,心里只觉怆然。

    你们俩都不要多说了,我半生征伐,发已半苍,早无心再做权争利夺,更不会起兵反抗当今皇上。

    ” 杨忠大声道:“独孤公执意如此,属下自当依从,但杨忠手下五万秦州旧部,仍然唯独孤公马首是瞻!” 独孤信赞许地点了点头,注视着身长七尺八寸、样貌魁伟的杨忠,问道:“听说朝廷要派你出镇东部边关蒲坂城,你打算何时起身?” 杨忠刚刚被升任为小宗伯,宇文护与当年的宇文泰一样,对这员猛将极力拉拢,又是赏官职,又是给名位。

     北周建国不久,东有北齐高家,南有南陈对峙,重兵压境,用人之际,杨忠既得军心,又勇悍非凡,宇文护自是不敢得罪他。

     性格深沉的杨忠知道独孤信其实并未完全忘怀朝事,谨慎地答道:“是,最近北齐新出了个勇将,叫斛律明月(按,即斛律光,字明月),既有万人不当之勇,又富有机略,已经派前锋多次骚扰东境,大冢宰宇文护十分头疼,他……” 杨忠看看面前都是自己人,遂不再掩饰,叹道:“宇文护本来并不打算让我这个独孤公的旧部将重上前线,但他挑来挑去,找不出可与斛律明月对阵的人,只得让柱国大将军达奚武和我同去……只派了五千骑兵,却要我们深入齐境五百里作战。

    达奚武老了,不愿领命,说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 杨忠平生胆大,曾率领不足千人的部队攻破拥兵万余的荆州城;还曾带着二千骑兵,一路易旗递进,冒充三万大军,竟然吓降了南梁的岳阳王萧察;前年灭梁时,杨忠只带着二千精兵,就大破了带甲数万的南梁司州刺史柳仲礼。

     “杨大人此时带兵外出,反而是件好事。

    不但对杨大人有利,对独孤大人和整个秦州旧部都有好处,在兵法上叫作‘留敌自重’。

    ”高颎忽然打破了平时一贯的谨慎,插入话去,侃侃说道,“人人皆知,杨大人和家父是独孤公的亲信将领,若仍然留滞长安,难免会受株连,如今杨大人领兵镇边,防御北齐,家父又外任咸阳郡守,反而容易自保。

    若能保住秦州旧部的实力,宇文护的好日子便不会太长……我听说,当今皇上对这个堂兄十分不满,深恨宇文护专权,更因宇文觉之死生出不少怨恨,待皇上立足一稳,肯定会设法除去宇文护。

    ” 独孤信充满欣赏之情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少年果然有心胸见识,不枉他的一番栽培和赏识,将来必定会成为一代名臣。

     杨忠也点了点头,道:“属下也是这么想,宇文护手握兵符,嚣张一时,若属下能留镇边关,手拥重兵,宇文护定不敢轻易对独孤公下手。

    ” 独孤信感动地道:“有你们这番心意和谋划,我也不枉此生了。

    那罗延也和你一起出镇边关吗?” 杨坚跟着父亲来了独孤府后,还一言未发,他隔着画屏,看到屏风内有独孤伽罗的影子,心里一直起伏不定。

     独孤信望着面前的杨坚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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